她的手,微微顫抖著,解開身上最後一顆衣扣,那襲剪裁合身的深紫色旗袍,便這麼一路滑至腰際,最後落下,在她雙腳圍成一個圈。
她試著讓自己鎮定,抬起腿,跨出一步,接著是第二步,神情木然的來到他面前,讓自己坐在他腿上、雙手環著他的頸子,送上自己的紅唇,在他冷硬的臉頰上游移著。
然而嚴昊卻避開她。
「你這是做什麼?」投懷送抱?是他誤將一個女人看成深情,還是她在玩把戲?
「你向沈家要了我,為的,不就是我的身體?既然如此,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她反問他,再次送上自己的唇,吻著他的喉結。
像嚴昊這樣狂傲的男人,要什麼沒有?就算是女人,也是要多少有多少,特別是投懷送抱的女人。
所以她在賭,賭自己的投懷送抱會換來他厭惡的推離,很慶幸的,她壓對了寶,嚴昊不悅的質問讓她心一喜,強壓下心中的抗拒,表現出樂在其中的模樣。
嚴昊眯起了眼,不可否認,他的身體的確因她的挑逗起了反應,可他的臉色卻愈來愈冷、愈來愈不悅,正當他想將偎在他身上的秋水灩一把推開,叫她滾時,卻感覺到她身上傳來的微顫。
眸光一閃,他再次揚起了笑。
原來這女人看穿了他的心思?看來,他無意間找到了個聰明的女人。
緊攬過她的腰,讓她緊緊貼著他熱燙的胸膛,他反被動為主動,挑起她的下巴,吻住她放肆的唇,極具侵略及狂妄的吻著。
秋水灩心一顫,雙拳握得更緊,她試著讓自己放松,讓嚴昊以為她很享受,然而她的身體卻不听話,硬如石塊,甚至忍不住將雙手平貼在他胸前,想將他推離。
雖說她並沒真的這麼做,可僅是一瞬間的抗拒已足夠讓嚴昊察覺,他更加密實的啃吮著她,想摧毀她此時的虛假。
大手由她柔膩的肩膀卸下肩帶。
他的動作讓秋水灩呼息一窒,心髒跳得飛快,感到羞辱及憤恨,卻不能抵抗。
她知道她愈抗拒,只會讓嚴昊對她更感興趣,那麼她剛剛的犧牲也就白費了,所以她得忍耐,當作在演戲、當是被只發情的公狗玩弄,沒什麼的……
她不斷說服自己,然而她的說服、她的忍耐,在感覺到他的長指滑過她的腰時,徹底消失。
「不要——」
在緊緊抓住嚴昊的手之後,秋水灩便後悔了,因為她在他臉上再次看見了征服與了然,這讓她心一沉,俏臉刷白。
她不該制止他,但……她就是做不到,她的身體連沈震都沒踫過,從未有過的灼熱及莫名的顫栗感在她體內流竄,令她感到不安害怕、甚至羞憤。
嚴昊如她所願收回手,黑眸深凝了她良久,才收回環在她腰際的手臂,淡聲說︰「把衣服穿上。」
他的話如同特赦,讓秋水灩暗自松了一口氣,動作極快的撿起地上的衣物,迅速穿妥。
在她神情稍定後,他啟唇又說︰「三個月。三個月內,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旁,當我嚴昊的女人。」
他誓在必得的宣言讓秋水灩感到憤怒,想也未想,她沖口就說︰「如果你做不到呢?」
她相信這輩子,她絕不可能心甘情願待在他身旁。
「那麼……就要看我的心情,一個我沒了興趣的女人,下場只有兩種,一,就是當個美麗的禮物,等著被送給下一個主人。」他勾起了笑,又說︰「二,就是……被送回你原本的地方。」
「意思是,只要讓你失去興趣,我就能離開這了?」听到這,慘白的小臉瞬間綻亮。
先不管是否會被轉送他人,一想到能遠離這邪佞的男人,秋水灩很難不高興。
她的反應,讓嚴昊胸口一熱,感覺到自己對她的渴望更深一層。
從未有女人像她這樣,將他當成臭蟲看待,如果可以,他相信秋水灩會頭也不回的離開,再也不會踏進一步,然而就因她異于其他女人的反應,讓他很懷疑,這麼一個特別的女人,三個月之內,若他真的無法擁有她的心,他是否願意放手?
站起身,他緩步朝她走近,「沒錯,所以這三個月,你得盡好你的本份,當我嚴昊的女人很簡單,只要……」
邪氣一笑,幽燦的黑眸在離她美麗的眼眸一寸之際停下,灼熱的氣息在她膚上輕灑,他嘶啞又說︰「取悅我。」
不知是他的話,或是他身上強勢又自信的氣息,秋水灩感到渾身一陣發燙,特別是被他凝著的臉蛋,彷佛像火燒一般,讓她無所適從。
「盧管家。」站起身,他揚聲喚。
一直守在門外的盧管家馬上推開廳門,恭敬行禮,「先生,請問有何吩咐?」
「帶小姐回房。」他說,黑眸在看見盧管家手上那只不到他小腿的皮箱時,眯了眯,「你的行李,就這麼一點?」
「對。」她沒打算在這長住。
又看了眼那顯然沒裝幾件衣物的皮箱,他轉頭對盧管家吩咐,「明天,讓人送些衣服及首飾來,讓小姐挑選。」
沒等盧管家回應,她沖口就說︰「我不需要。」
她不要嚴昊給的任何物品,那會讓她覺得自己真成了他包養的女人。
黑眸微眯,他淡聲說︰「我說過,當我的女人,唯一要做的事便是取悅我,讓自己賞心悅目,是你該盡的本份。」
他做的決定,沒人能說不。就算她不需要,明天仍會有大批華美的衣物送進她的衣櫃,她的拒絕,根本沒用。
說完,他不再停留,頭也不回的離開大廳,留下美眸含怒的秋水灩。
「秋小姐,請跟我來。」盧管家則像是沒事人一般,依舊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帶著她,往長廊最深處的房間走去。
第3章(1)
在嚴府的日子,比秋水灩想象的還要平靜。
嚴昊很忙,天天早出晚歸,在這待了十天的時間,除了第一天之外,她沒再見過他,這讓她安心,至少她不需和第一天一樣,繃緊神經,與他對峙,就怕他會突然要求她的「取悅」。
蔥白的指輕滑過庭園那座噴水池的水面,冰涼的池水,為這慵懶悶熱的午後增添一絲沁涼。
半眯媚眸,秋水灩無神看著因她撥弄而泛起一波波漣漪的水面,思緒遠揚。
嚴昊將她的戲約全都退掉,現在的她,無所事事,就像是只籠中鳥,只能被困在這富麗堂皇,對她而言卻如同牢房的樓房。
在這里,她每天吃好穿好。
第一天,嚴昊讓人送來近百件的衣服讓她挑選,洋裝、旗袍、禮服、獵裝……應有盡有,她不選,他便讓盧管家全部留下,讓她無法拒絕。
第二天,他讓人送來的是珠寶首飾,璀璨耀眼的鑽石、熱情如火的紅寶石、神秘高雅的藍寶石,甚至還有極為罕見的頂極黑鑽,由鑽石到珍珠、由翡翠至瑪瑙,嚴昊的大手筆讓她傻眼,但她依舊一樣也不要。
衣服和這些昂貴的飾品不同,她不信他會留下全部,豈知,她太小看嚴昊,這回他依然眼也不眨,便吩咐盧管家全數搬進她房里。
接下來他又讓人送了帽子、鞋子、皮包等配件,在見識過他雄厚的財力後,她不再和他唱反調,因為她不希望自己被那些虛榮的物品給淹沒,連在房里的立足之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