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她的心因為兩人莫名的親密感到酸澀,感覺很不舒服。
他們是什麼關系?
怎麼林玫禎沒跟她說過這個八卦?
當無數個念頭由腦中一個個冒出來,她不經意對上瞿以航那雙幽深令峻的眸子,心跳猛地一促。
她……的眼神放肆了!她怎麼可以光明正大地看著里面的動靜呢?
袁宓璇心虛地急忙移開眼神裝忙,不久,丁蔓琳走出總裁辦公室,瞿以航跟著喊她進去,她好不容易靜下來的心又變得忐忑、慌亂。
瞿以航從丁蔓琳進入辦公室後就發現,他能干的秘書的眼光直接而坦然地落在她身上。
那張小臉上豐富的表情讓他玩味不已,也難怪丁蔓琳會冒著被他碎念到死的風險,故意挨他挨得很近,只為看袁宓璇的反應。
而他居然也因為逮到她偷看他的反應,反常地任丁蔓琳逗她。
丁蔓琳暗暗看著兩人的反應,訝異地問他,他是不是對他的混血小秘書動了心?
這個問題讓他沉默了。
很顯然,袁宓璇十分在意他,若是以往,只要發現秘書對他有一點點公事外的心思,他會直接資遣。
但對像換成是她,他卻意外地感到歡喜?
這樣不可思議的感覺是因為兩人童年時的交集所帶來的影響嗎?
瞿以航對她的感覺還有些混亂,當下理不清,也索性不去想。
袁宓璇一進辦公室,才剛放下他的午餐,就被他那雙定在她身上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內心悸顫。
難道他是要追究她偷窺的事嗎?
「通知百貨部的傅經理給我送一件襯衫過來。」瞿以航吩咐。
或許是他龜毛,剛剛丁蔓琳靠得那麼近,近到他在她離開後仿佛還可以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下午還得開會,他不想也不能穿著沾染其他味道的衣服處理公事。
袁宓璇雖然覺得奇怪,卻沒多問,馬上出門去打電話。
幾分鐘後,她按了內線進辦公室。「瞿總,傅經理今天請事假,職務代理人請您把襯衫尺碼給他。」
他皺起眉,隱約想起幾天前核準的假單,略顯不耐地由西裝口袋掏出了顆黃金糖送進口中,最近忙,他根本沒去留心誰請假的小事。
透過百葉窗,親眼目睹瞿以航在她面前吃下黃金糖,袁宓璇瞠目結舌。
如果不是林玫禎跟她說過瞿以航有這樣的習慣,她一定會以為他鬼上身!
見她露出見鬼似的驚訝表情,他沒好氣地揚了揚眉,無聲詢問。
「我……呵呵,沒想到瞿總也吃黃金糖。」
他咕噥。「還不是你害的。」
沒听清楚他的話,袁宓璇一愣。「什麼?」
是她听錯了嗎?
瞿以航說他吃黃金糖是被她害的?
這場合與時機都不適合提及童年時的那段交集,況且對她還有些小小怨懟,怨她害他染上吃糖的怪癖,每當煩躁一襲來,身體的細胞叫囂著,非得吃糖才能安撫情緒。
見他沒有回答的打算,袁宓璇問︰「那……瞿總可以把您的衣服尺寸告訴我嗎?」
瞿以航瞥向她,她的表情在瞬間變得認真,心里那股只會對她產生的惡趣味又涌上心頭。
「自己過來看。」
「啊?」她眨了眨眼,露出一臉迷惑的可愛表情。
瞿以航指了指衣領,袁宓璇理解了,心弦像被輕輕撥弄了下,這要求……似乎很親密。
但瞧他八風不動的平靜神態,自己卻莫名其妙地臉紅心跳、緊張兮兮,反而顯得自己想太多。
思緒一定,她暗暗深吸了口氣,強抑下心里未知的情緒,乖乖地走進辦公室,來到他身後。
瞿以航微微側了身,讓她可以順利翻看衣領後的尺碼。
袁宓璇站在他身後,心頭涌上一股說不出的突兀感。
他看起來明明很瘦,但近距離看著他的肩背,卻感覺他的肩寬背厚,撐得襯衫肩線直挺俐落,給人一種安全感……害她好想張開雙臂抱抱看……
意識到腦中浮現的想法,她暗斥自己莫名其妙,心跳卻無法掩飾地多跳了好幾拍。
暗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她掀開他的衣領,迅速記下他的襯衫尺碼後,便消失在瞿以航眼前。
瞿以航看著她像逃難似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
他可愛的小秘書臉紅不自在的羞怯樣,大大滿足了他內心的惡趣味。
現在他的心情很好,他相信有她在身邊,他應該很快就可以戒掉在煩躁時吃糖的壞習慣了!
一直到走出辦公堂,袁宓璇的心跳還是緩不下來,她好笑地想,心跳得這麼快,真的不會對身體造成負擔嗎?
再這麼待在瞿以航身邊,她應該會短命——不是像其他秘書一樣被他的嚴厲殺死,而是被自己對他莫名的悸動給殺死啊!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袁宓璇這才發現自己比想像中還要累。
一回到家,她連衣服都沒換,便躺在房間里的小沙發上休息一會兒。
但她卻睡不著,反覆想著今天在辦公室里發生的一切,直到此時才意識到瞿以航要她替他看衣服尺碼的指令有多麼不合邏輯。
想到當時那曖昧得不得了的氣氛,她的臉紅了,不只現在,就連下午好幾次與他眼神對上時,臉龐和耳根都會發燙。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居然時不時就因為一點小事而臉紅心跳。
而瞿以航也莫名其妙,有誰會不知道自己穿什麼尺寸的衣服,他為什麼要她幫他看,搞得她神經兮兮的?
她愈想愈混亂,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第5章(2)
「喂?」
「學妹,你壓根兒忘了咱們今天有約是吧?」凌宇哲哀怨的聲音由話筒另一端傳來。
「啊!」听到凌宇哲哀怨的語調,袁宓璇一驚,這才慢很多拍地想起她似乎真的與學長有約啊!
听到她那聲恍然大悟的叫聲,凌宇哲哀嘆。「听你那語氣,就知道你忘得一干二淨。」
在知道袁宓璇基于種種原因,得接受同為百貨業敵手瞿以航的秘書職位後,他立刻和她約時間,要她無論如何都必須請他吃一頓飯,以彌補他內心的「創傷」。
「學……學長,人家最近真的有點忙嘛!對不起對不起啦!」
他忍不住碎念。「唉,跟在我身邊能吃香喝辣,還有我罩你,為什麼偏要跟在那冷血家伙身邊受苦?」
話是這麼說,但他其實也不是真的討厭瞿以航。
兩人同為二世子,瞿以航的年紀又長他幾歲,接掌瞿氏後,瞿以航將瞿氏發展得很好,一直是他十分敬崇、學習的目標。
袁宓璇跟在像瞿以航這樣嚴厲的男人身邊,的確是能學到更多東西,這對一個初出社會的新鮮人來說是很好的磨練。
只是被她放了鴿子,他忍不住才想抱怨兩句。
袁宓璇立刻裝乖,開始灌迷湯。「唉喲,如果人家真的當你的秘書,受苦的會變成學長喔!我才舍不得學長受苦呢!」
凌宇哲毫不領情地冷嗤了聲。「現在能出來嗎?還是明天?」
「那個……現在……我有點累,然後……明天我要跟老板去香港出差耶……」
「沒用的家伙,我原本還奢望你可以當我的情緒垃圾桶咧!」
听他這麼說,袁宓璇有些擔心。「怎麼了嗎?如果學長真的想見面,那我等一下還是出門好了。」
說著,她打起精神就要起身準備,凌宇哲卻開口。「不用了,等你從香港回來再說也沒關系。」
「確定?」
「嗯,只要不要再放我鴿子就行了。」
以防自己再次忘記,袁宓璇點開手機行事歷,跟他重新約了見面的時間,慎重記下。
「你去香港住在哪家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