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也好好休息,半夜不用起來巡房。」他笑說,接著按掉燈源,向她道聲晚安,不讓她多擔心,選擇乖乖休息。
程子翔住院三日後順利出院,這期間戴如茵每日陪伴在病房內,晚上就睡在一旁的家屬床,比起專業看護,對他更為殷勤照顧。
白天陪他工作四小時後,便將他筆電收起,轉而要他改看電視、報紙雜志,或陪他閑聊。
巡房護士將她視為他女友看待,頻頻贊嘆他好福氣,有個能幫他分擔工作,又細心照顧他身體的好女友。她微笑澄清,護士只當她不好意思,程子翔卻沒多解釋什麼,教她只能一再笑得尷尬。
這期間,蘇心儀又來探病一回。
程子翔見她再次出現,一度莫名緊張,以為她這次是沖著為戴如茵介紹對像而來。
結果他多想了。蘇心儀是要介紹一銀行老董事讓他認識,以便向對方情商公司周轉金借貸問題。
他雖應下會晤時間,卻沒抱多大希望,畢竟那銀行與他們公司從未有過往來。
在他出院後,先陸續拜會了三家往來銀行,甚至兩家是二度拜會。只是他們給予公司的借貸額度都差不多已飽和,在他幾番跟經理游說,甚至拿公司現有貨品當抵押,也只勉強提高一點借款額度,僅夠支付一半貨款。
沒料之後蘇心儀帶他去拜訪另一家從沒往來的銀行,直接就跟那銀行老董事約談,對方在看過他所帶的公司資料後,非常阿莎力地願意提供兩千萬做借貸,且免擔保品抵押。
這結果令他大感意外,就連蘇心儀也有些難以置信。她不過曾在工作之際,對對方妻子有些關懷之舉,意外就得到這麼大的幫助回饋。
因蘇心儀引薦幫忙,讓公司順利度過周轉危機,耿宇呈也提前結束預定的一連串繁忙行程,得以早早返國。
第6章(1)
在順利度過公司危機後,程子翔與耿宇呈不禁做下一番檢討。
餅去兩人對工作拚過頭,結果一個身體出狀況;另一個婚姻一度出現重大危機。
倘若賠掉健康跟幸福,那事業再如何擴展,似乎也享受不了成功的喜悅。
兩人因而達成共識,決定放慢公司成長速度,不再一味狂沖、狂拚,擴充營運,先固守目前成果便足夠。
一方面也應征兩名業務經理,分散兩個負責人過去超載的工作量,不用再密集出國出差,或經常應酬晚歸。
只不過有些飯局,還是得由負責人親自出面接待才有誠意,而商業飯局就免不了飲酒文化——「來,程董,我敬你。」王董舉杯,向他致意。
程子翔亦拿起酒杯,欲向前干杯。這時,坐他旁邊的戴如茵忙舉起自己酒杯遞上前,笑盈盈說︰「王董,不好意思,我們董事長日前病了一場,醫生交代不能喝酒,王董要不嫌棄,我代我們董事長干杯。」
王董微訝,程子翔見她要代他干杯更是瞠眸驚訝。
他才想制止,王董隨即呵呵笑,給這位年輕秘書面子。「好,干杯。」轉而將酒杯與她的相撞擊。
「一口干到底!」王董仰頭,將半杯紅酒一口氣喝完。他喝酒一向阿莎力,習慣牛飲。
戴如茵見狀,沒一絲猶疑,跟著將手中半杯紅酒,送往嘴邊,豪邁地飲完。
王董不由得拍手叫好,程子翔卻是蹙起眉頭。
「爽快!沒想到程董這位秀氣的秘書原來是位女中豪杰。」王董大贊,欣賞敢拚酒的女性。
「來,再來!」王董喝道。
坐他旁邊的隨行男助理因負責開車不便飲酒,于是拿起紅酒瓶要為老板倒酒。心情大好的王董索性拿過酒瓶,起身親自為戴如茵倒酒,表示對她的獎勵。
戴如茵雙手奉上空酒杯,笑盈盈地謝過對方給的面子,接著再次舉杯,和王董一干而盡。
程子翔眉頭更加攏緊。當她準備再將空酒杯遞上前,讓王董倒酒時,他大掌覆蓋她的空杯,將杯腳壓在桌面。
他悶聲道︰「王董,戴秘書年輕,不勝酒力,這樣就夠了。」
即使因她被灌酒心有不滿,還是不好對重要客戶擺臉色,他轉而拿起自己酒杯,輕揚唇角,表示敬意。「我干——」
他才舉杯要喝,倏地被戴如茵給搶下手中酒杯。「董事長不能喝酒!」她急聲制止。
「半杯而已。」程子翔面容微繃說道。
自出院後因她一再耳提面命,他乖乖听勸,連月來滴酒不沾。可今晚這應酬,她不僅替他擋酒,甚至代他拚酒,令他無法接受,不再听她勸阻。
「半杯也不行。醫生說至少三個月內要禁酒,以後也需對酒精節制。」戴如茵態度堅持,對他諄諄告誡起來。
王董眼看程子翔跟自己秘書為杯酒起爭執,不禁緩頰,呵呵笑說︰「既然醫生有交代,程董這次就先休戰,你要是心疼秘書不勝酒力,我也不會強人所難。那就我干杯,戴秘書隨意。」
接下來,雙方邊用餐邊談起生意細節,王董繼續豪飲,戴如茵轉而喝得較含蓄,不過一頓飯下來,她不知不覺又喝了兩三杯。
順利談妥生意,雙雙愉快散場,醉得醺然的王董被男助理攙扶出包廂。
隨後,程子翔跟戴如茵也走出包廂,見客戶已往餐廳門口方向離去,他這才繃起俊容,沉聲道︰「你不是酒店小姐,不需跟客人拚酒。」
前一刻,若非顧慮客戶面子且對方也沒再硬性跟她拚酒,他才隱忍住內心不快,可這會不得不對她好好說清楚。
「王董清楚我是你的秘書,也沒人會把我當酒店小姐呀!何況這里又不是酒店。」戴如茵不以為然地辯道,兩人邊緩緩往餐廳門口方向走去。
餅去曾有幾次應客戶喜好,安排在酒店場所應酬,她也是如常陪他同行,從不曾被人誤解身份。
或許因她一直打扮得很規矩,正式套裝、扎包頭、上淡妝,就算置身在數名酒店小姐中,也不可能被錯認。
「我不喜歡你喝酒。」
「子翔哥該不會因被我禁酒而生氣吧?」走出餐廳大門外,她佇足了下,略歪頭,猜想他今晚隱隱悶著的火氣。「我又不是第一次喝酒,你之前不也沒制止過。」
以前的她鮮少踫酒精,自擔任他隨行秘書,幾經陪他應酬後,難免跟著淺酌,也因而更確認她酒量的確不差。
「我不喜歡你替我擋酒。」他又道。
「難不成是大男人的心態作祟?」她笑笑地故意調侃,卻清楚他並不是那麼大男人的人。
「怕你喝醉,那很難受。」他解釋不清心里那股窒悶不快,只能以她身體健康為由。
「我雖沒你的海量,但也沒那麼容易就醉了。」正說著,這時看見已開來餐廳門口要接他們的房車,于是兩人邊步上前。
忽地,她腳跟一拐,鞋跟被人行磚的縫隙絆了下。
程子翔見她身子一歪,忙探手從她背後環住她腰際,眉頭一攏,「還說不會輕易就醉?」
「我沒醉……」她轉過身想辯解,意識到他手臂環住她的腰,兩人就在咫尺間,距離親密,清楚嗅聞到他身上的費洛蒙,她心口躁動,臉龐臊熱。
她仰起的臉蛋,忽然不敢對視他的眸光,不禁又低下頭。
「臉這麼紅,還沒醉?」見她僅略施脂粉的臉蛋,染上兩抹明顯紅暈,他更認定她醉酒。
只是,沒喝酒的他,為何在環住她縴腰的此刻,低凝她被酒精醺紅的嬌顏,神智跟著有一抹飄然……她身上染著紅酒的香氣很迷人,她唇可口得令人想擷取……
倏地,他被驚嚇。怎會對她產生不該有的欲念,但他神色卻是淡定,松開環住她的手臂,低聲問︰「要不要散步一下,消消酒意?」這提議也是說給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