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沒事的,別忘了我是神醫的後代,這點小毒還難不倒我。」他扯唇微笑,故作無事的安撫著她。
瞧見他從容不迫的模樣,相信應該真有解毒的方法,也或許他早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任何毒物在他身上都起不了作用,思及此,她驀地松了一口氣,眉心這才緩緩舒展開來。
「我就知道你是萬能的,什麼笑閻王,也不過爾爾,南霸天,我還以為你真是個了不得的殺手,原來都是唬人的。」她火大的瞪著一臉錯愕的南霸天,這個婬賊一日不除,她就一刻不能安心。
面對符以歡的冷嘲熱諷,南霸天恍若未聞,只是一臉驚訝的望著此時應該深受毒害,而在地上打滾的諸葛陽晴。笑閻王乃是天下奇毒之一,中毒者會飽受烈火焚燒般的痛楚,不出七日,便會七孔流血而亡,但諸葛陽晴除了臉色蒼白了些,全然看不出有任何異狀,莫非那些苗人賣給他的是假貨?
「沒道理……沒道理啊!中了笑閻王的人,會受烈焰焚燒之苦,七日內必定會七孔流血而亡,難不成你真有笑閻王的解藥?」他瞠大雙目,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諸葛陽晴強忍著巨大的痛苦,即使體內真的有一團烈火在焚燒著,但為了不讓南霸天看出異狀,他只能裝出泰然自若的表情。
「如果我說我有,你欲如何?」他笑著反問。
「當然是乖乖到牢里等候問審,還能如何?」一記大嗓門倏地傳來,只見關耀沖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大群的官兵。
「關耀,你總算來了。」看見伙伴出現,諸葛陽晴這才放寬心,體內的毒性開始發作,讓他身子不由得踉蹌了下,額際開始淌出薄汗。
「當然要來啊!不然被這強盜頭子跑了還得了。李大人,這里就交給你了。」朝身後的護衛長打了聲招呼,關耀這才功成身退。
看見南霸天被官兵緝捕歸案,眾人皆松了口氣。
符以歡抬起笑臉,正想和諸葛陽晴表達感激之情時,卻見他面如死灰,整個人像是沒了力氣,直挺挺的向前倒去。
「陽晴!」她驚呼,嬌小的身子用力抱住他,強撐著他的體重。
沒料到會遇見這種場面,關耀低咒出聲,眼捷手快的從符以歡身上將人給撈了回來,感覺到他身體不尋常的熱燙,他眉心微攏,俊臉有著肅穆。
「他是發生了什麼事?」剛才人還好端端的,怎麼說倒就倒?
「方才南霸天朝他撤了笑閻王,他說那是苗疆奇毒,七日內必死無疑,可是陽晴明明說他有解藥的,怎麼會……」看著關耀懷中毫無生氣的諸葛陽晴,她方寸大亂,緊抓著他的衣袖,哭成淚人兒。
她不能失去他!否則她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笑閻王?該死的,這小子平時不是很厲害,怎麼對這天下奇毒一點辦法也沒有?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神醫後代,分明是在砸自家招牌嘛!」關耀忍不住嘀咕著,心底也跟著著急起來。
「嗚……陽晴,你千萬不能死啊!如果你死了,那我要怎麼辦?」她梨花帶雨的淚容,看來我見猶憐。
「如果你們再這樣拖下去,他不死都難啦!」一名身穿紫袍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你是?」眼前的男子長相俊朗,眉宇間和諸葛陽晴有幾分神似。
男子挑了挑眉,莫測高深的看了諸葛陽晴一眼,而後莞爾輕笑,看來這小子還有得磨。
「我是諸葛玄華,也是這臭小子的父親,如果你們想救他,就將他交給我吧。」
原來諸葛陽晴的爹,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手神醫」!
看他神乎其技的在諸葛陽晴身上封住幾個重要穴位後,又拿出一排銀針扎滿他的全身,只見諸葛陽晴俊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汗水早已浸濕了他的衣衫。
符以歡憂心忡仲,一顆心始終懸在半空巾。
自從他們回到萬靈居後,已經過了二個時辰,但諸葛陽晴非但沒有清醒的跡象,情況似乎還變本加厲,莫非這個笑閻王的毒,當真無人能解?
「諸葛前輩,陽晴他會不會有事?」她耐不住性子,著急的迎上前去。
「笑閻王的毒屬燥熱,我只能先將熱氣引導而出,減輕他的痛苦,至于要徹底解毒,必須上苗疆取得寒冰草,否則大羅神仙來也難救。」他若有所思的望著她,對于自家兒子的性命似乎無關緊要。
聞言,她飽受打擊,苗疆到這里來回至少也要耗上一個月,而他連七日都撐不過,如何等到寒冰草回來救他?莫非她注定要失去他?
不!她不允,倘若他不是為了救她,他也不需要面對死亡的威脅,想起即將與他死別,她的心沒來由的糾結著,那心如刀割的痛楚,讓她忍不住倒抽口氣,身子搖搖欲墜差點癱倒在地,若不是尚青彤發現她的不適,眼捷手快的扶著她,只怕她會跌傷。
「以歡,你別這麼激動,諸葛前輩會救陽晴的。」尚青彤安撫著她。
「是啊!諸葛前輩,陽晴是你的兒子,你沒道理親眼見他一命嗚呼吧?」關耀皺著眉,忍不住開口。
「我當然不忍心見他踏上黃泉路,只是中了這毒,也只能說是造化弄人啊!」他搖搖頭,還不忘嘆了一口氣。
就連人稱「鬼手神醫」的諸葛玄華也救不了他,普天之下,還有誰能救得了他?符以歡頭一回感到絕望,她沖向床邊,看著諸葛陽晴蒼白的俊容,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讓她痛到無法呼吸。
「求求你,救救他,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承擔。」她雙膝一跪,顧不得尊嚴,苦苦的哀求著。
眾人見狀,也跟著靜默不語,心腸軟的尚青彤,此時也紅了眼眶,忍不住掩面哭泣著,一旁的聶夜冬將她輕攬入懷,用行動安慰她,關耀則是低咒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好兄弟奄奄一息,他卻無法為他做些什麼。
諸葛玄華挑了挑眉,莫測高深的凝視著眼前的嬌俏女子,他明白自己兒子淡漠的性子,絕對不可能為任何人犧牲自己,但他不但為這個女人大動干戈,甚至還賠上了自己的一條命,看來這回陽晴是動真情了。
「前輩,難道真的沒有其他方法了嗎?」聶夜冬凜著臉,嚴肅的問道。
「辦法不是沒有,只是……」諸葛玄華面有難色,有些遲疑。
符以歡倏地起身,用力拉住諸葛玄華的手,無論是什麼方法,只要能救他,她都願意試。
「什麼辦法?」她著急的問著。
「這個辦法得犧牲一個人。」他攢眉,似乎也不認同此法。
「犧牲一個人?前輩,你說的方法,莫非是……」聶夜冬僵著臉,飛快的猜到他的心思。
只見諸葛玄華重嘆了一口氣,用著凝重的表情,對上符以歡有些慌亂的瞳眸。
「沒錯,這個方法很簡單,只要將他身上的毒,過給另一個人,就能解了他身上的毒,而他也不需要飽受毒害之苦。」
「那過了毒的人,豈不是也得等死?」關耀驚詫嚷嚷,誰有那種偉大的情操,願意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
「不行,這方法不過是換湯不換藥,前輩,難道真沒別的方法了嗎?」尚青彤擰著眉,雖然不忍見諸葛陽晴這麼痛苦,但也不願其他人犧牲。
「除非你們能在七日內拿到寒冰草,否則就只能等著替他收尸了。」
他慨然的口吻,仿佛提前宣告諸葛陽晴的死期,她睜著一雙水眸,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看他虛弱的在和死神搏斗,這個說是他父親的人,卻冷眼旁觀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步步的走向死亡,根本不配為人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