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中午的時候,呂浩妮桌上的電話忽然響起,她看了一眼,發現是內線電話,不由得好笑的接起來。
「你也太準時了吧?中午的鐘才剛打完不到一分鐘,你就打給我。」呂浩妮手指卷繞著電話線,沒發現一旁的凱莉和林家琪偷偷用著好哀怨好嫉妒的眼神瞥她。
「我中午要跟客戶吃飯,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柏呈凱柔聲的問。
「我又不是小孩子,難道吃飯還要你喂啊?」呂浩妮好笑道。自從懷孕後,身邊所有人都把她當易碎物品看待,他尤其嚴重。
「還是我交代陳秘書陪你一起……」
「好了啦,不過是午餐,我自己會看著辦,你就放心地陪客戶去吃飯吧。」她壓低音量,小聲的說︰「放心,就算沒胃口,我也不會餓著寶寶的。」
「別嫌我煩,我只是擔心你。」他笑笑的解釋,就怕被心愛的老婆嫌棄。
兩人又不怕肉麻的情話綿綿好一會兒才結束通話,呂浩妮帶著微笑,把手邊在忙的工作暫時告一個段落,才拿著錢包下樓,準備到公司附近的簡餐店解決午餐。
誰知才走出公司,迎面而來一個熟得不能再熟的人影就驀地堵住她去路。
「余賢南?」她瞪著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的前男友,覺得莫名其妙,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浩妮,昨天我去你家找你,你媽說你已經跟柏呈凱結婚了,這一定是騙人的吧?你怎麼可能這麼突然就嫁給他!」
一心仍想挽回這段戀情的余賢南在呂浩妮刻意斷掉聯系,苦無機會聯絡上她的情況下,只好硬著頭皮找上呂家,沒想到呂母居然給了他如此震撼的消息。
呂浩妮做了一個深呼吸,同時心中不禁訝異,再次見到前男友,她居然心如止水,就連憤怒的情緒也沒有,看來,這個人是真的徹底從她生命中抹去了,如今的他,對她來說就只是一個曾經相熟的舊人。
「余先生,上次我在電話中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系,我的事情你也沒資格過問,麻煩讓一讓。」
余賢南不死心,看她要從自己身旁繞過,故意又堵住去路,不讓她離開。
「浩妮,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已經知道錯了,我對怡婷根本沒有愛,只是一時的迷戀而已……」
听見他替自己開月兌的說法,呂浩妮憤怒的打斷他,「你不覺得自己說這種話很可恥嗎?你把她騙上床之後就想拋棄她,當初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從來沒珍惜過我,你到底把我們當成什麼」
沒想到在他面前一向好脾氣的呂浩妮,會突然用這麼氣憤的表情瞪自己,余賢南愣了好久,才發現她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她看他的眼神變得生疏冷淡,不像以前,目光充滿熱情和仰慕。
余賢南心里開始緊張,萬一不能成功挽回她,那他的前途可就堪憂了!
「請你立刻讓開,我跟你已經沒什麼話好說。」呂浩妮又氣呼呼的想繞過他,但這次卻被他拉住手臂。
「浩妮,你听我說……」余賢南打算祭出死纏爛打的招數,卻在看見她右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後,整個人愣住。
「你真的跟柏呈凱結婚了」余賢南突然驚吼。
「沒錯,我們已經結婚了。」呂浩妮揚起笑容,想將被他拉住的右手收回來,可惜效果不彰。
「這還要感謝你的劈腿,讓我知道真正愛我的人、值得我愛的人是呈凱,不過我並不打算請你來喝喜酒。」
「你才跟我分手沒多久,就馬上嫁給別人?呂浩妮,你還真是純潔啊!」不甘心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余賢南氣急敗壞的嘲諷挖苦她。
「打從一年多前,你就對我愛理不理,每次都是我主動去找你,但是你一次也沒給我好臉色……算了,反正事情早就已經過去,我們之間誰對誰錯,相信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我不想再跟你做無謂的爭執,你立刻放手,不然我叫警衛了。」
余賢南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見大樓門口的警衛已經朝這里走來,他也知道想跟她復合是沒望了。
瞪著呂浩妮指上閃耀著光芒的婚戒,余賢南好不甘心,心中的氣無處可發,于是故意用力甩開她的手,轉身就走。
沒想到余賢南會故意這麼做,呂浩妮一時沒站穩,重心失去平衡,就這樣往後跌坐在硬邦邦的大理石地板上。
她先是一呆,雙手下意識護住平坦的月復部,卻在試著站起身的時候,感覺到小骯傳出陣陣刺痛。
「執行長夫人你還好嗎?」隨後趕來的警衛想扶起她,可是她抱著月復部蜷起身體,讓他不知道該從何扶起。
「好痛……」呂浩妮好害怕肚里的小寶寶會出事,眼底很快就匯聚了濕意,全身冷得在發顫。
「我的天啊!」呂母正好帶著柏奕凡過來探班,沒想到都還沒走進公司,就看見女兒倒在地上,蒼白的臉上掛滿淚痕。
「浩妮阿姨!」柏奕凡立刻沖到她身邊,嚇得小臉發青。
「媽……我的肚子好痛……寶寶……」
「快叫救護車啊!」呂母大聲罵醒嚇得僵住不知所措的警衛,也不敢擅自移動痛得瑟縮的女兒,她只能趕緊拿出手機打給柏呈凱。
「浩妮阿姨……你不能有事,你要堅持下去。」柏奕凡伸出細瘦的手臂想抱住母親,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太對勁。
他的頭好暈,整個人好像病了……完了,如果馬麻出事,那她肚中的小寶寶——也就是他,不就也跟著出事?
難道他會這樣消失嗎?柏奕凡強忍著不適,想繼續替母親加油打氣,但是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到最後只听見外婆驚惶失措的喊叫聲,然後失去意識。
馬麻,你一定要加油……不然他就要消失了……
「該死!」
柏呈凱一記鐵拳重揍在牆面上,目光充滿濃濃自責,俊臉籠罩著陰霾,因為心中的痛苦而猙獰著。
如果他推掉那個飯局,堅持陪著她一起吃午餐,事情也不會演變成這樣,他好氣自己,更恨那個故意害她跌倒的余賢南!
坐在一旁的呂母心疼地說︰「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們大家的錯,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妮妮讓她繼續上班,才會遇到這種事。我的警覺性也不夠,昨天接到余賢南的電話就該知道不對勁,沒想到他會跑到公司去找妮妮……」
「好了,現在不是怪東怪西的時候,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要冷靜面對。」隨後趕來醫院的呂父制止呂母繼續說下去,畢竟這時候,多說什麼都經已無益。
「奕凡這孩子也是令人擔心,明明剛才還活蹦亂跳的,結果妮妮一出事,他也跟著病了……」
想到兩人都在病房中接受治療,擔心的呂母不禁落下眼淚。
看著呂家兩老眉頭深鎖,柏呈凱的心又受到更嚴苛的鞭笞,不禁握緊雙拳,不停咒罵著自己和余賢南。
等過了受盡折磨的一個鐘頭後,急診室的燈總算暗下,呂浩妮被護士推出來,雙眼充滿血絲的柏呈凱旋即沖上前。
「浩妮,是我,你听得見嗎?」看著心愛的妻子氣色蒼白,虛弱得連眼皮都掀不開,柏呈凱的心痛如刀割。
呂浩妮還沒恢復意識,只隱約听見有人在耳邊呼喚,但是她實在太疲憊了,也提不起力氣回應,掙扎了片刻,最後又闔上雙眼,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
「浩妮……」柏呈凱以為她是痛苦到暈過去,嚇得全身血液都涼了。
「柏先生你冷靜一點,柏太太只是體力不支睡著了。」護士趕緊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