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她已不用敬語同他說話了。
他皺了眉,朝與她同牢的老嫗看去。
「她是誰?」他曉得她要介紹的人就是這名老婦人。
「老身是女巫,之前在山東與她有一面之緣,曾斷言她會大難不死,之後人生還會貴不可言。」不等春芸姝說話,老嫗自己道。
他微訝了,轉向春芸姝問︰「可有這回事?」
春芸姝用力點頭,她穿越之事至今未向任何人提過,連驀允也不知,可這老嫗似乎知道,還預言了她的未來,如今居然再次遇見,因為之前那段太奇妙的際遇,讓她一見到她便想問清楚更多事,當然不肯跟蘇槽離開大牢,想不到驀允卻忍不住親自跑來提人了。「是真的,她好神,好像知道許多事!」
他聞言沉思的望向老嫗,老嫗仿佛知道他正看著她,笑著道︰「皇上可真遇到克星了,皇後善妒,您後宮除了養蚊子,沒人了吧?」
之前春芸姝並未告訴過老嫗他們的身分,可老嫗居然清楚知道。
「大膽!」他斥道。
老嫗無懼,繼續又道︰「可您心甘情願啊,若不是因為她,您做皇帝也無趣的吧?」
他臉色再變,但這回不說話了。
然而春芸姝卻是立刻為自己不平起來。「真是奇怪了,我又沒說過做皇後好,怎麼每個人都認為我野心勃勃想做皇後?」她抱怨。阿允為了她當皇帝,李玉為了她禪讓皇位,這理由全是為了她,就是這老嫗也這麼說,到底怎麼回事?
老嫗輕笑。「你自己不需要野心,你來到大禧朝的使命就是讓你的男人有野心,你可知,你具承先啟後的作用,將來你倆的孩子要背負著萬里江山以及千萬黎民的大計,這孩子不會是一般人。」
春芸姝眨巴著眼。「你這話太玄了,意思是說,我是來大禧朝生孩子的,而生下的孩子會有大用,所以我非做皇後不可……不,我非讓阿允想做皇帝不可,我是他產生野心的動力?」
「可以這麼說。」老軀點頭。
她傻眼,敢情她是生子工具,穿越來送子的?!
「皇後有孕了嗎?」驀允忽然問,似乎對這事也很感興趣。
老嫗笑得更加神秘了。「今日會是良機……你們不妨把握。」
春芸姝雙腮緋紅,什麼嘛,這不是要他們馬上回去做人?
「好的!」驀允從沒這麼爽快過,立刻親自進了牢籠將春芸姝抓出來,就真要回去辦事了。
「這、這太夸張了,我不依啦,人家還想避孕再玩個幾年,大著肚子不方便微服出巡啦,況且,還是大白天——啊——」
後面的話已沒人听得見,因為她被塞進馬車里,直奔回宮了。
而他們才走不久就傳出獄卒的驚呼聲,因為要帶老嫗去刑場問斬時,她竟平空消失了……
而這頭,皇宮內的龍床上正行翻雲覆雨之事,春芸姝被某人用盡鎊種令人臉紅心跳的姿勢藍田種玉,一套套的招式下來,她都要虛月兌了,當他還要再來一次時,她忙求饒道︰「休、休息一下可好?」她快沒氣了。
「不好。」
「咱們不、不急呀,且你今日也做了這麼多回,想灑種也夠了。」
「灑種是一回事,朕還沒享受夠你,再說,晚些朕要見個人,在此之前想多要你幾次。」他竟然這麼說。
「阿允待會要見誰?」
「賢王。」
「李玉進宮做什麼?」李玉禪位後便封賢王了。
「他是為武侯來的。」
「武侯又怎麼了?」武侯即是鄭武,他並非真心為太後所用,且畢竟是驀允的兄長,驀允令他改回驀姓並給他封侯,可他並不領情,平日從不進宮見驀允,對順意侯也無好臉色看。
順道一提,順意侯沒待在京城與兒子們一起,仍回泰山去做恆能法師,原因當然是兩個兒子對他都沒啥感情,自己造的孽就得自己擔,這是回山上去吃齋念佛贖罪了。
「許緹兒生產完已三個月,至今身子一直無法恢復,需要宮中的百草丸續命,武侯己不來向朕討,所以賢王替他來了。」他說。
她一听就明白怎麼回事了,想當初許緹兒受武侯一劍以及李興那一腳,原以為死定了,不料卻活過來,也生下了一子,但身子總歸是大傷,產後幾次命危,而那孩子是武侯的種,武侯念情當然緊張,想求藥替許緹兒護體,但武侯與驀允無話可說,李玉就自告奮勇的來了。
「阿允,瞧在武侯的分上,你會給吧?」她問。
「不給。」他表情極度冷漠。「那女人多次傷你、辱你,還對你下毒,要不是你自己懂些毒性、第一時間為自己解毒,現在已經沒命了,事後是武侯護著那女人,朕才饒過她的,而今她的死活不甘朕的事,就是賢王來要也不給。還有那許緹兒是李興的人,他都對自己的女人不管死活了,旁人多事什麼!」
當日春芸姝毒發時,驀允立即抱著她去找御醫,所幸許緹兒用的不是什麼罕見奇毒,她自診癥狀,很快做出毒物判斷,讓御醫開出解毒藥方才救回一命。
他對許緹兒當初若還有一點點情分也早就蕩然無存了,至于李興被廢後降為養心王,幽禁在皇陵守陵,身旁除了許緹兒外無任何女眷伺候,可舉國皆知許緹兒給他戴了頂大綠帽,所生之子是別人的,丟足了他的臉面,他又怎麼會關心許緹兒的生死,根本是巴不得她快快死去,這樣他還有機會換個女人陪伴。
而太後毒殺先皇之事也已公諸于世,于八個月前被賜了絞刑,臨死前還大罵先皇偏心,棄正妻嫡子不顧,只在意小妾庶子,她不悔毒殺他,若再重來她也會做一樣的事,足見對先皇的怨恨到了極點,死前的精神狀況已到瘋癲的地步。
至于德照親王李央,他本不知先皇是太後殺的,只單純想著恢復李氏的權勢才與太後親近,得知此事後,悔恨自己有眼無珠挺錯人,所以當太後一黨全數倒下後,驀允念他未犯什麼大錯,雖饒他不死讓他繼續做親王,但他自覺無臉見人,之後便極少走出府邸了。
「你既不會給藥,何必見李玉?」她無奈的問。
他睨她一眼。「因為若朕不見他,他會來見你。」
「這……」她無言了。
李玉為她禪讓江山,此事傳遍國境,再經各地說書先生的加油添醋,賢王李玉成了大禧朝的情聖,痴情程度令人噴淚,成為全國女性一心向往的對象,認為一生若能得像李玉這般男子的愛,那死也值了!
驀允當然知道此事,嘴上說李玉得的是虛名,他才是真正擁有春芸姝的人,對此一笑置之,但那只是明面上,不管是公開場合還是私下覲見,他都用各種方法防止李玉見到春芸姝,連看都不給看,經常氣得李玉內傷,想來李玉這回會願意替武侯跑這趟,圖的也是想瞧瞧能不能趁機見到她吧。
但不幸的是,某人不僅不可能讓他如願,還狠狠折騰起春芸姝以示主權,這股勁頭,可說幼稚到極點。
「你這女人話還真多!」
他瞳色加深地盯著歡愛多次後雙頰極其艷紅的她,熾熱眼光令她的心再度怦怦然,他剛伏抱住她的身子——
「啟稟皇上,賢王求見。」外頭傳來太監稟報的聲音。
她一僵。「阿允,人來了。」
「來了就來了,讓他等!」他大聲交代。
外頭的太監讓他的語氣嚇了一跳,趕緊應了聲,「是。」之後再無聲息。
春芸姝翻了白眼,人人都說大禧朝皇後妒行天下,但又有誰知道,大禧朝皇帝才是妒中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