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愛過後身與心都羸弱不堪,而她感覺自己被他陽剛的氣息包圍。原本對她來說,紀東爵只是個連婚姻都能買賣的冷血商人,然後這一款,他沒有如預期地立刻抽開身或倒頭就睡,反而就這麼摟著她,靜待兩人平復心跳。
他的手不停地在她背上和頸子上著,讓吳雪桐感覺自己像他的小寵物,什麼都不用想,不用煩,只要眯著眼讓主人疼愛就好。
向來不懂害羞為何物的她,只能默默地把臉埋在紀東爵胸前,期待他在睡著前都別開口,自然而然地當做他們只是在執行了例行公事。
可是紀東爵顯然沒有睡著的打算。他的大掌在她頸後又規律地揉捏著,害她舒服得想嗚嗚叫,偏偏此刻她的大腿還跨在他腰上,兩人已極親密的姿態相擁,似乎只是短暫地休息,隨時能重振雄風……
也許是他倆又心電感應,又或者是她無意間誘惑了他。
她緊張又不安地扭著身體,想推離他遠一些,卻讓她擰起眉,倒抽了一口氣。
「很疼嗎?」他的嗓音也說不上是心疼或愧疚,卻還是讓吳雪桐臉紅。
「有一點。」如果紀東爵已經收斂了力道,那她恐怕得開始擔心自己可能應付不了這男人的孟浪。
紀東爵的手往下探,吳雪桐忍不住打著哆嗦,幸好他的手只停在她腰際。
「我讓你害怕嗎?」
「也不是。」吳雪桐真慶幸房間昏昏暗暗的,他不會察覺她紅燙的像華盛頓紅隻果的臉。「我怕癢。」
有一半是實話,另一半則是因為她對這個男人,記憶還太深刻,再讓他「玩」下去,她一天的力氣都被玩光了。
紀東爵又把手探向她的大腿,在內側和外側熨貼輕撫著,害她又熱了起來……真是「既期待又害怕受傷害」啊!
「我請醫生來幫你看看。」他說著就要起身,吳雪桐趕忙拉住他。
「不用了,又不是什麼大傷,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
這個初夜的經驗已經夠讓她害羞臉紅好幾天了,再請醫生來,那她可以挖個洞把自己埋了吧!
吳雪桐扭著身體躺倒枕頭上,意識到自己今後就要睡在這男人身邊,他床上有她的枕頭,三天來孤枕獨眠沒什麼感覺,現在卻有某種怪異的感覺在她心窩處鑽動。
雙人枕頭的親密與溫暖,也許要兩人的發交纏在一起才更深刻,而他們對彼此根本還不算認識。
「你……你剛回來啊?」她試著轉移他的注意力。
「嗯,下午一點抵達的班級。」
「長途飛行很累,你要不要睡一會兒?」她這樣像個溫柔體貼的妻子吧?
「我想等時差調整過來。」他回應道,嗓音慵懶又性感,要命的是現在這句話听起來,好像……好像……
好像在暗示她,他正好有「某種特別的計劃」可以打發調整時差的時間。
「哦,那我……」她該腳底抹油開溜,還是萬般期待地等他在「開動」?說真的她快累死了,可是,又恨害羞啊……
紀東爵的大掌轉而捧住她凌亂蓬松得像棉花糖似的卷發,「這時間是你吃早餐的時間吧?」他听管家說,這女人日夜顛倒,難怪白天拼命打瞌睡。
所以他是趕她去吃早餐咯?雖然松了一口氣,至少她明天不會因為「縱欲過度」而痛上一整天,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有點失望。
噯,她不會一月兌離處女之身,就立刻變成了吧?
「唔,如果你覺得不好,我也可以改回正常作息啦。」他現在畢竟是她的老板兼債主啊,只好壓縮自己寶貴的玩樂時間了。
「你高興就好,沒什麼好或不好,不過如果以後有了身孕,最好還是按照正常作息起居。」
「哦。」差一點她就要忘了自己嫁給他的目的之一。吳雪桐想了想,忍不住問道︰「你想要一個繼承人,但萬一我只生得出女兒,或根本生不出來怎麼辦?」她只是找習俗思考,並沒有特別重男輕女的意思,她家都是女孩,老爸從沒煩惱過這個問題,只是她不會自作主張地認為別人也不在意。
「我並沒有限定我的繼承人是男是女,就算是女兒,我也會讓她從小開始接受繼承人的教育,這點你不用擔心。」而且他看過她的健康檢查報告,另一個擔憂也可以免了。
吳雪桐突然覺得,不管她生男生女,她的寶貝似乎注定有點辛苦,雖然對他不了解——應該說她對很多人事物都不怎麼了解——不過光憑紀東爵有本事解決她家的破產問題,又住在這樣的房子里,想當然耳財力雄厚,身為他的繼承人絕不會太輕松。
人果然還是平凡一點好,否則生來就背著龐大的責任,注定人生無法自由作主。可是用另一個角度想,伴隨責任而來的,不就是衣食無憂的人生嗎?人們總是羨慕自己沒有的,也許他的寶貝從小就必須接受各種磨練,說不定還得羨慕地看著其他小朋友無憂無慮地玩耍,然而這世上有更多人連上學的機會都沒有……
這麼想著,吳雪桐也只能釋懷地嘆口氣。「我會慢慢調整作息。」孕婦重視要多曬曬太陽。
紀東爵起身套上睡袍,走進浴室。「我等會兒也要用晚餐,一起吃吧。」
吳雪桐呆坐在床上,看著凌亂的被褥,不知道為什麼,他提起了繼承人的問題後,那些讓人胡思亂想的曖昧泡泡全消失了,只有一種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的茫然感。
她這樣,算不算把自己賣了呢?而且,還是連子宮一起賣的那種。可是合約上也清清楚楚地寫著,他不會主動剝奪她的撫養權,除非她自己放棄……
吳雪桐用力帥帥頭,甩掉那些混亂的感覺。
這一切一定是因為,她跟一個根本不算認識的男人結婚又上床的後遺癥。
真不知道古代那些沒和男方見過面,就和對方成親洞房的女人,心里的感覺跟她是否相仿?
第4章(2)
紀東爵站在蓮蓬頭下,冷水當頭淋濕,而他閉起眼,面容冷峻,想再大瀑布下閉目靜心的僧人,要逼退心魔,冷卻欲念。
今晚他失控了,是他就沒女人吧?
自從那個跟了他最久的女人瞞著他把藏起來,去人工受孕,之後又以肚子里的孩子向他逼婚,他就不再找女人決絕生理需求。
當年那女人的手段令他厭惡,而且她挑錯了時間,如果是現在,沒準兒他會答應得心甘情願一點。
他當然還是給了那女人她想要的,但他這個天生不喜歡被強迫,而且更愛記恨。
「我所給你的,卷寵也好,名分也好,限額是固定的,既然你要了另外一樣,就得拿原本的來換。
他從此冷落了她,在那女人懷孕的五個月里沒再見過她,把她安置在他另外購置的一棟高級住宅,派了營養師和專業管家照顧她的起居。」
他自認沒有對不起誰,強求他不想給的,下場就是如此。他很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男人,所以從不和想跟他要承諾的女人有任何牽扯,游戲規則一開始就說得清清楚楚,要犯規,他沒把她永遠驅逐已是仁至義盡。
那女人當然愛玩,不然也不會是他選擇玩男女游戲的對象,懷孕五個月的空窗期哪里耐得住寂寞?依然頻頻跑趴,甚至報復似地抽煙喝酒樣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