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在心虛些什麼啊!
棒天一早,大家乘游覽車上了崎嶇的路,一路顛簸總算是到了山腳,所有人伸展腰肢,讓肺中充滿山邊清新的空氣,這時噩耗傳來,纜車壞了。
本來大家是要先坐纜車到半山腰時,再開始登頂,這樣才能趕得及在天黑前到達山上的旅館,這下纜車一壞,如果徒步登山,等到了旅館時,大概一半人都要累死了,工作人員說纜車今天內就能修好,只是不曉得具體時間,如今來都來了,回去已是不可能,大家開始為接下來怎麼上山展開討論。
有人建議等纜車修好再上山,也有人建議現在就開始爬,萬一纜車無法按預計的時間修好,雖然晚些但起碼天黑時能到達旅館,還能有個住的地方,爭執的雙方慢慢形成了纜車派和徒步派,林芸庭站在人群之後,沒興趣加入其中任何一派,她只是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來了,根本沒遇到一件好事。
正在走神時,部門的一個女孩著急地跑了過來,「主任,你快去看看,他們打起來了!」
「啊?」打起來了?
林芸庭被那女孩拉著一路小跑,只見兩派中的兩個代表,也就是他們部門里兩個身形最壯的男人已經開始互相推了起來。
一大早就被叫起來,好不容易到了這里纜車又出了問題,大家心情都不好,但也不至于因為意見不合就動粗吧?
林芸庭想都沒想,擠進人群中直朝那兩人而去。他們部門里女性員工居多,面對兩個壯漢的對峙沒人敢上去勸架,這種時候就該她這個主任出馬了。
「喂!你們兩個,動粗是小孩子做的事,快住手!」
兩人都听到了,可礙于周圍女性員工都在看,誰也不願意自己在女人面前丟了面子,既然都已經動起手來,就只能選擇對林芸庭的話充耳不聞,兩人很有默契地都裝沒听到,反而動作更加地大了。
般什麼啊?林芸庭握起了拳頭,要說心情不好,誰能和她比?
兩個笨蛋!她頭腦一熱,一點也不輸那兩人的火力,不管大家都怕危及自己而退至三尺外,邁開大步就往戰火的中心奔去,兩個氣頭上的男人哪里會想到身材嬌小、平日冷漠寡言的主任會真的跑了過來,而且是鑽入了兩人之間的位置。
林芸庭夾在二人之間,細眉一皺大喊︰「都說了快停手!」
她只覺得脖子一緊,一個巨大的力道扯著她的後衣領,只給了她兩個選擇,一是就這樣被勒死,二是服從那蠻力向後退,她當然選第二個,就當她身體倉促地向後倒去的同時,一只拳頭已經落到了她剛才站過的地方,並且不失準地落在某人的臉上,段彰宇的臉上。
她的嘴張成了O型,發不出聲音,就眼睜睜看著段彰宇的臉承受了那扎扎實實的一擊,他的臉順著那人的力道撇去,人還是站立不動,被打還能如此冷靜的人,大家都是第一次見到,那兩人見自己傷及了無辜,都愣在原地,另一個人的拳頭還懸在空中。
「彰、彰宇,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不要緊吧?」打人的那人哪還顧得上別的,連忙跑過來向他道歉,看來他也知道自己的力道不小,另一人也跑了上來,一同陪不是。
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對面無表情的段彰宇表示最深的歉意時,上一刻被段彰宇拉出去的林芸庭失控了,不過,她自己不認為這叫失控。
「你們兩個!」她一叫,那兩個罪魁禍首當然都看向了她這邊。還沒弄明白她要做什麼,他們兩個已是眼前一花,一個肚子上中了個飛踢、一個脖子上中了手刀,兩人一個捂著肚子、一個捂著脖子,全都很有默契地蹲了下來,一臉痛苦,連叫都沒叫一聲。
造成這出慘劇的林芸庭本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她差點忘了自己是空手道三段,還以為技術已經退步了呢,要說歉意。那就是早知她還是這麼厲害,應該少用點力。
「主任……」其中一個可憐兮兮地抬起了頭,「我們都已經听你的話」停手「了,你怎麼反倒打起來了?這是犯規……」
「我是裁判,當然我說了算,願意徒步上山的人就自己爬,願意童等纜車的人就留在這里等,有什麼好爭的!」
周遭鴉雀無聲,半晌後才爆出了一陣轟轟烈烈的掌聲,大家全圍了上來,一邊數落那兩個闖禍的家伙,一邊贊嘆他們主任的深藏不露,在眾人因這余興節目鬧成一團時,一個細小的聲音沖破嘈雜,直接打進了她的耳里,「不是說動粗是小孩子做的事嗎?」
她脖子一僵,被人說到了痛處,段彰宇竟然還能沒事人一樣說著風涼話,而且嘴角還帶著笑,他呀,該不會是被人一舉打傻了吧!
第4章(2)
大多數人都選擇了原地休息等纜車修復,林芸庭當然是選了徒步登山,她可不想留在那被人問東問西的。
她一鼓作氣地將許多人都甩在了身後,不過有一個人她怎麼甩也甩不掉,真不明白,山下有那麼多心疼他的小女人,他怎麼舍得丟下她們?這下他犧牲自己、救人于危難的義舉,一定又贏得了不少女人的好感。
周圍已經沒有別人,林芸庭這才放慢腳步,她承認自己是在等他。
「你真當自己是古時候的大俠啊?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這個多管閑事的毛病!」她憤怒地轉身,不用擔心自己是在對空氣喊話,反正他一定就在那里。
「等到你也改掉遇事總想用武力解決的毛病時。」臉上掛彩的人反被罵,段彰宇可是一點也不覺得冤枉,「不過你這個沖動起來就什麼也不顧的性格,怕是一輩子也改不掉。」
「我沖動還不是因為被打的人是你,你都不會覺得痛嗎?臉都腫起來了!」她頭也不回地一路上山,就是不想見到他那張慘兮兮的臉。
她忽略自己先沖動地跑到打架的人中間這一事實,把全部的錯都推到了他的身上。看到他被打還能無動于衷,她才有問題呢,明知這點還把臉送上去讓人K,錯的人是他。
「女俠不是已經為我報仇了,還有什麼可痛的?」
「這跟那是兩回事。」真是的,比起本人那副輕松自在的樣子,她倒像個笨蛋一樣了,「你都不知道那時我有多氣,下次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再來一次我踢的人就是你。」
「你很氣嗎?」
「廢話!」真是明知故問,林芸庭在他手上掐了一把,「要是換我被人賞了一拳,你不氣?就算只是意外,你也會氣到要把對方殺掉,是不是?」
「是。」
「所以說我也一樣啊!那兩個混蛋,都不想看到他們的臉了。」她正在找還有什麼詞可罵,自己的手已被段彰宇反握進了手心,她心中一驚,又覺得因此而吃驚的自己有些反應過度,雖然心中有些不自在,還是由著他將自己的手當玩具一樣擺弄,他將她的手攤開在他的掌心,還以為他要做什麼,他卻只是放了顆糖果在她的手心。
「這什麼?」新的整人玩具嗎?
「糖。」段彰宇說了一個毫無新意的答案,然後將她的掌合了起來,「給你吃,別氣了。」
啥?林芸庭呆呆地看著他,半天才回味出他話中的意味。
「什、什麼啊,用一粒糖果就想打發我嗎?」她快速地抽回手,為表示這一動作是有意義的,接下來她低著頭快速地剝起了包裝紙。
她又不是小孩,雖然她承認自己的有些行為是很幼稚,將糖丟進口中,她的臉頓時皺成了一個小包子,「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