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離開以後,熊葆兒還呆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好一會兒,腦袋卻是瘋狂地轉動。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那個壞女人騙婚騙財!
可是要怎麼阻止呢?
棒天,一夜無眠的熊葆兒發現自己就像一只焦慮的小狽一樣,從一睜開眼楮見到路易就跟在他後頭團團轉。
她很想現在就告訴他露西跟她說的那些話,叫他千萬不可以娶她,可是她沒憑沒據是要怎麼讓他相信啊?更何況,人家還是他媽媽中意的媳婦,想想光靠一張嘴揭發露西還是行不通
所以她決定路易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好啦!這樣她就能在第一時間阻止路易跟露西求婚了。
「你到底要跟著我到什麼時候?」路易當然發現她異常的舉動了。
所謂異常,就是她沒有像之前一樣乖乖讓他丟在這屋子里自生自滅,及而是從早餐開始就一路尾隨到現在都快要吃午餐了。
這樣說來,路易今天也是很罕見的沒有出門,搞不好他今天不會去找露西。
「我只是……只是好奇四處看看而己,不跟著你這主人,我這客人哪好意思擅自參觀房子?」熊葆兒抬頭挺腦,努力不泄露一絲心虛。
「那你總不會連廁所都想參觀吧?」路易說完就指著自家的廁所門,好不意外逼紅一張肉包子臉。
「這倒不用……」她囁嚅地低下頭。
路易沒多說什麼就進去廁所了,再出來發現熊葆兒還等在門口才又嚇了一跳。
「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他看起來好氣又好笑的樣子。
「啊?這麼明顯啊?」她的演技直是太差了。
這可怎麼辦才好?
「是的,很明顯。有話就快說吧。」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我是有件事想跟你說沒錯啦……」她應該就這樣說出來嗎?
「什麼事?」
「就是……那個……」她的眼神四處游移,里面是滿滿的不確定。
她猶豫地覷看他,在發現他十足耐心盯著自己的時候,臉頰立刻就像燒開的滾水一樣熱呼呼的。
他看起來好溫柔哦……
「你想好要說什麼了沒有?」他今天真的是非常有耐性哪!
「我要問你——」
「問我什麼?」藍眼楮一閃一閃的,好像點燃了兩把火焰一樣,看得她渾身不對勁。
他怎麼好像很期待的樣子?
「我要問你……有關……」有關什麼呢?她想不出來啦!
「嗯?快說啊!」路易頻頻催促,藍眼楮里的火光燒得更旺了。
「哦,我其實是想問你,我們什麼時候要回台灣啊?」她只擠得出這個問題了。
不過這問題也不算太白痴嘛,他干嘛一臉陰森地看著她?而且那對眼楮里的火花也全滅了,好像她做了什麼事情把他惹毛了一樣。
她又沒有……
第10章(2)
「你急著回去要干嘛?」
「授權的事情都弄好了吧?那干嘛不回去?」他這火星人根本不知道地球有多危險,被人家當凱子釣都不知道!
「多留幾天觀光不好嗎?」
「什麼觀光?我根本沒觀光到好不好!天天把我扔在這里吃飽睡覺,自己跑得不見人影,還好意思說觀光?」她也是有一肚子怨氣的。
「你念夠了沒有?」他又恢復一瞼好氣又好笑的表情。
「夠了。」她嘟嘴。
「念夠了就回去喝茶,我要回房間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
「準備跟露西吃飽,我約了她一起午餐。」路易笑了笑,看不出來是不是非常期待。
熊葆兒不禁猜想,或許他也沒有那麼喜歡露西,只是就像伊沙貝爾說的,他真的打算隨便找個女人結婚。
如果他就這樣娶了露西這種拜金女以後變得很不幸,不就是她的錯?
「我也要去!」她絕對不能讓他們獨處!
「你去干嘛?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路易這樣說完就掉頭走回自己在二樓的房間,留下熊葆兒捂著發疼的胸口,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所謂重要的事不會就是求婚吧?那怎麼行?
因為深覺這樣下去不行,她毅然決然干起跟蹤這檔事。
她還以為會有點困難,不過沒想到她只是謊稱有重要的東西忘了交給路易,他家的司機二話不說就送她過去路易跟露西踫面的餐廳了。
她原本還很樂觀地想,說不定他根本不是要跟露西求婚,可是當她一腳踏進餐廳的時候,就看到他拿著一枚戒指舉到露西的面前。
她當下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居然飛奔上前一把推開露西,把路易手里的戒指給死死握在手里。
除此之外,她還毫不矜持地當眾抱他親他,拚命告訴他她很願意嫁給他,他可以不用隨便娶別人了。
等她做完這些以後,她才想到他可能會不領情,或者是很生氣,但是為時己晚了,她只能看著他舉起雙手一左一右貼住她快要逼出冷汗的兩頰,然後在她腦筋還一片空白的時候,毫無預警地把他的嘴巴壓上來。
接下來……
接下來她只听見快要把屋頂掀翻的鼓掌聲,就什麼都不在乎了。
唉,壞人好事果然會有報應,現在她的報應就來了。
熊葆兒瞪著眼前有她兩倍高的大門,那心七上八下亂跳。
「能小姐,我們夫人請你在里面等一下,她一會兒就到了。」一個頭發花白的婦人這樣交代她就走了。
熊葆兒眼看四下無人實在很想落跑,不過她忍住了。
這回約她的可是路易的母親,她哪有膽子放未來婆婆的鴿子?
不過她會高興媳婦換人做嗎?會不會就是不高興才約她過來「聊天」啊?
畢竟她昨天不但把路易老婆的位子給搶回來坐了,還把她中意的媳婦人選傍推進了醫院——呃,她飛身奪戒的力道設控制好,把苗條的露西給撞飛了不說,還害她拐到了腳啦這下子,路易他媽媽可能就是來替露西討公道的。
這樣一想,她瞬間就感覺多了好兒擔石頭壓在她肩膀上,可是該來的終究躲不過,她還是進去等吧。
深吸一口氣,熊葆兒終于鼓足勇氣打開眼前的門,一腳踏進去。
她以為里面會像客廳一樣有沙發有電視什麼的,但是——睜著大眼楮,熊葆兒的雙腳像是被人釘在地板上一樣,動都動不了。
這個房間里居然放著許多畫作,大部分都己經裱框好了,只剩下一幅素描放在畫架上。
這些畫有大有小,有黑白有彩色,有的掛在牆上,有的隨意擺在地上,唯一的共同點是每幅畫里都是她,不同模樣的她,有笑著的,有撅嘴的,全都榭榭如生。
這些都是他畫的?她從來不知道他除了畫漫畫以外,還擅長肖像畫。
他為什麼要畫她呢?
她咬著嘴,跟步上前,拿起每一幅畫一一端詳,畫上的右下角都有簽名跟日期,她才發現這些畫都是日和月累而成的作品。
最早開始是在他們認識的半年後,最晚是在他又一次回去台灣之前畫好的,就是那張還沒裱框的素描。
她的心尖顫動,想著這里面大半的畫作都是在他們失聯的那段時間完成的,她就不禁好奇他是用著什麼樣的心情完成它們的?
如果他那麼埋怨她,為什麼要花心思想她畫她?而且,他怎能將她的一顰一笑記得這麼清楚?
這些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可以確定的是,他一直惦記著她,這個發現讓她心里殘存的那一絲不疑終于消滅殆盡。
其實,昨天是因為她覺得與其讓他娶露西那樣的女人,倒不如對他們母子負責任,所以才憑著一股沖動搶婚。
事後想想,她還是很擔心他能離開她這麼多年,會不會是因為愛得不夠深,會不會以後再一次毫不留戀地離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