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的事……」
「我沒有打情罵俏,只是禮貌地寒暄……」
「如果只是寒暄,為何我只看到你跟男的寒暄,而不是跟女的寒暄?」
「這不能怪我呀。我怎麼知道那些女人不來找我寒暄……」
「因為你被那群男人包圍住,你教人家怎麼來找你寒暄?」
「我又沒叫他們包圍我!」感到有理講不清,同時對兩人果身在床上吵架覺得荒謬。
他們到底在做什麼?討論的話題像是俯離主題了。
「總之,你就是不該對其他男人笑……」
「照天,你不要為這種小事跟我吵架。我對誰笑是我的事,不干你的……」
「什麼叫不干我的事?」他冷得像霧一般的眼眸緊緊盯視她,這種獵食者的目光讓寒毛直豎。
「照天,我們已經分……」
「你敢再說一次那兩個字,看我怎麼對付你!」他眼的怒意嚇住,一時聲音哽住。
「照天,你不公平……」她試著跟他講理。
「你還是這麼天真。」他冷笑,「這世界沒有所謂公不公平,只有弱肉強食。怎麼還學不會?」
對于他的冷酷,倒抽口氣。「我記得你上次不是這麼說。你說的是利益交換
「那是指雙方有利益可以交換。一旦你手中沒有足夠的籌碼跟對方交換,只能任人宰割。」他不留情地道。
「你什麼意思?」
「很明白清楚的意思!」他扳住她的肩激烈搖晃。「你屬于我,永遠都是!」
「不!」她直覺地反抗,心慌地道︰「我們說好了。一旦你結婚,我不再是你的情婦。你不能因為那樁婚事吹了,軌想賴帳!」
「想賴的人是你!」照天怒不可抑。「首先我並沒有結成婚……」
「如果你每次都這樣,我要承受多少吹傷心?你就不能為我想想?為什麼不能給我一次解月兌?」強烈的沮喪令黯然心碎,她掩住耳朵不想听照天的指責。
「嫚嫚……」面對她脆弱的模樣,他心軟了。
他是那麼喜歡她,不可能放手。
「嫚嫚……」他嘆息,將她擁入懷中。
輕柔的吻如綿綿細雨灑下,他吻著她的淚,神情充滿呵憐寵愛。
「我不能,就是不能。」他痛苦地低吼。「即便會毀了你,我都不可能放手。你屬于我,我要你永遠屬于我。」
「即使我會心碎而死,你也不管我?」她怨恨道。
「我不曾讓你心碎,更不會讓你死掉!」他狂熱地保證。「你屬于我,永遠屬于我。」
可是你不屬于我呀!
想要大叫,吼出她的不滿,但她知道這未必有用。黎照天曾傷過她一次,她不想再自取其辱。害怕听見他殘忍的話,說她不過是他的玩物,盡避是十分珍愛的玩物,仍只是玩物罷了!
不,她受不了這麼殘酷的話。
「我累了,照天……」她疲倦地道。「為什麼你不肯結束這個游戲?」
「因為對我而言,這從來不是游戲。」他苦澀地道。
「照天……」她搖搖頭。「我不想跟你翻臉。我們這樣下去真的沒有意思……」
「如果你以為翅膀硬了,可以飛出我的掌握,軌大錯特錯!」見她執意要離開他,照天不由得怒火中燒。
他已經夠低聲下氣,為什麼還是這樣?非得通他用強硬的手段留下她嗎?
「我黎照天雖未必有覆雨翻雲的本事,但對付一個余綽綽有余。今晚跟你談話的新銳導演,如果沒有我的允許跟你簽約拍片,他以後別想在這行混了。要是我想為難你,你什麼事都做不成。嫚嫚,不要逼我做出傷害你的事,這樣會讓我心痛,也讓你自己不好受。」
血色自臉上消失,她沒料到他會說得這麼決絕。
為什麼要留下她?不懂。
她慘白的臉色像把利刃狠狠刺進照天心房。他知道自己卑鄙,但他就是不能放她走。
「你屬于我,嫚嫚。」他再度強硬地搖撼她。「不要這麼固執。這些年我們過得多好呀,我們可以一直這樣過下去……」
「直到你再次想要結婚?」力氣像被抽干似的,她頹喪地倒在床上。「好吧,我知道你只是驕傲得不能忍受我想離開,既然這樣,我就等你提出分手。」
「我不會的。我要你永遠屬于我。」他固執道。
「只到你結成婚之前。」她嘲諷地提醒他。「照天,到時候你非放我不可了,這是我們的協議。」
他沒有回答,只是狠狠地吻住她,在她身上探索。熾熱的嘴唇佔有住她,彷佛在傳達著某種強烈、深刻的情緒。
會不會是太過深刻了,才不明白?
那種像、也像愛情的情緒,她總是分不清楚。
愛情有時候需要宣泄于口,藏得太深往往讓人無法捉模。這道理照天明白,無奈話到嘴邊,很難說出來。或許是他也怕受傷吧!
第8章(1)
從洛杉磯飛到紐約,住進照天位于上西城的豪華公寓,覺得不過是換了個鳥籠子罷了。
她感到悶,更害怕。
害怕自己終究會習慣金籠的錦衣玉食,習慣主人的喂養,忘了地也能夠飛翔。更害怕一旦主人冷落她、嫌棄她,放她飛翔時,卻不曉得怎麼拍動翅膀。
眼光不自覺地像小鳥般投向窗外廣袤無極的綠色公園,夏天的中央公園美得如詩如畫。越過繁花競艷的莎士比亞花園,到達公園東邊,林立著眾多博物館,著名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就在那。
之前來紐約時,參觀過這座博物館。位于第五大道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是在一九O二年全館完工。建築物正面氣勢恢弘,具有新文藝復興的風格。頭的展覽包羅萬象,收藏的藝術品除了世界頂級名畫外,更有來自不同國家的各類藝術品和骨董,甚至有座復制中國蘇州網師園中庭的阿斯特庭園。
覺得在那消磨一星期都未必能盡窺每一項展覽品。她總是對博物館著迷。到巴黎時,人人忙著到香榭大道血拚,她卻穿梭在羅浮爆、凡爾賽宮、羅丹美術館、奧賽美術館……等等大街小巷中的每一座藝術殿堂,並樂此不疲。
她就像古代的藝伶能歌會畫善舞。是呀,只有藝伶才需會這麼多才藝。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即使什麼都不會,也被人捧在掌心中,等著嫁個好丈天。
覺得自己比任何有資格跟照天議婚的大財團千金小姐都優秀,唯一比不上人家的只有家世。而這唯一的比不上,注定了她只能當照天的情婦。
她不甘心,但能如何?更悲慘的是,照天不愛她。盡避他迷戀她、寵愛她,但他不愛她。
他從來都沒說過愛她,說來說去都是她屬于他。為什麼不說他也屬于她呢?身為泄欲的玩物,根本投勇氣開口問他。
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
她好累,好累……
電話鈴聲在屋回響,疲憊地收回視線,慢吞吞地走到起居間,將電話接起。
「嫚嫚,為什麼不接電話?」听筒傳來照天嚴厲的聲音。
「我不是按了嗎?」她懶洋洋地回答。
「嫚嫚……」他煩躁地嘆了口氣。「算了。我知道你無聊,若不是被公事纏得走不開,我可以陪你到處逛。」
是嗎?就算有空陪她,照天寧願把時間花在床上和她廝磨。這人其實無趣得緊,不曉得自己為何愛上他。
听她悶不吭聲,他又道︰「剛才在做什麼?」
「看風景。」
「嫚嫚……」他又嘆氣,最近他常嘆氣。「這樣好了,我叫司機過去接你,看你是想到第五大道逛街……哎,你寧願去公園散步,或是到美術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