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闊每天六點就起床游泳,行經餐廳時發現廚房一片靜寂,于是立刻前來敲門喚醒莫優。敲了老半天沒人回應,他只好不請而入,用力掀開縮成一團的涼被。
「起床煮早餐!」莫優想拉回涼被,夏天闊卻將被子丟在地上,她只好在床上翻滾了一下,一邊伸懶腰。睡得迷糊的她根本沒注意到房里還有人人,甚至以為自己還在小綁樓的房間里。
「哈……」她將四肢延展到極致,打了一個很大的呵欠,這才睜開惺忪睡眼,卻對上一雙冷凝的眸子。「夏……」
嚇死人了!她這才想起身在何處,還有自己連內衣都沒有穿的窘況,猛然起身抓起枕頭護住胸口,頓時睡間全消。
「我七點準時用餐。」夏天闊面無表情地重復方才的話,接著踏出房門。
走向花園的途中,他的心卻為方才看到畫面產生一絲騷動!當她賴床翻床時,卷起的衣擺往上翻,他清楚見到兩只雪白飽滿的乳峰下緣,頂端的一抹粉紅更隱約可見——
這綺麗的畫面在他腦海中久久無法消失。
莫優根本不知道早餐該準備什麼,只能打開冰箱翻找一番。隨意煎個荷包蛋和培根,烤了兩片吐司加一上杯鮮女乃,見還有五分鐘才七點,她趕緊將早餐端出廚房,夏天闊已經坐在餐桌邊看報紙。夏天闊先是看了盤子里的食物一眼,隨即拿起叉子拔弄著荷包蛋。「我只吃半熟的蛋。」
「我再去煎一個。」莫優翻了一下白眼,無奈地端起盤子走入廚房。
蛋煎好了之後,夏天闊又要她拿餐巾來……這樣來回跑了幾趟,好不容易伺候他用完餐,莫優早已累得半死。
一回到廚房,喜樂早已坐在經的狗碗旁邊等著。
「喜樂,你的胃口恢復啦?那早餐就準備豐盛一點,幫你補一下哦……」莫優拿了一罐法式牛排罐頭及一包鈣片餅干,準備幫喜樂補一補。打開罐頭,完整的肉塊連她看了都垂涎三尺。
「哇!看來很好吃耶……」這是原裝進口的狗罐頭,听說是從認識的進口商那邊大量采購來的,而且這里的存量居然比她店里還多!
「喜樂,你吃得比BOBO好太多了!」莫優感慨地說著。在這M型社會里,當只有錢人家的狗比當窮人家的孩子還好命呢!
她以手指沾了點法式牛排的醬汗,舌忝著指尖試試看味道,廚房的門卻突然被推開。
夏天闊注意到莫優手里的狗罐頭,對她的怪異行徑有些愕然。
「夏、夏先生……」莫優趕緊將手指洗干淨,尷尬地漲紅了臉。
「如果冰箱里的食物不夠,這里面的錢專門供家里開銷,你不用和喜樂搶罐頭吃。」他忍不住出言糗她,眼底卻流露藏不住的笑意,「味道如何?」
這女人的某些行為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但他竟不覺得討厭,反而感覺有趣。沒想到他竟會開她玩笑;莫優尷尬之余忍不住反擊。「還真不錯,夏先生要不要試試看?」夏天闊不由得露出笑容,和她展開唇槍舌戰。「不了,你慢用……記得留一些給喜樂,別忘了它需要營養。」
沒想到魔王也會笑耶……第一次見夏天闊笑開一口白牙,莫優對他突然的友善感到受寵若驚。而且他笑起來挺好看的,比起冷冰冰的模樣看來年輕許多——她竟想起梁朝偉的笑容。
「怎麼?剛吃狗食就馬上中毒了嗎?」見莫優盯著自己發呆,夏天闊似笑非笑地調侃著。
「哦……我因為不常吃大餐,所以有些呆滯……」莫優趕緊回神自我調侃,指著紙袋轉移話題以掩飾心虛。「這是什麼?」
「這是羅太太平時記帳用的家計簿,每筆花費都要記帳,發票和收據都必須保留,里頭五萬元供這個月的開銷,每個月底給我看一下帳本。」
夏天闊一談起正事又擺出嚴肅的面容,莫優的表情也跟著緊繃。「我知道了。」
「我去公司了,晚上通常不回來吃飯,不用準備我的晚餐。」他轉身就要離開廚房,莫優卻直覺月兌口而出︰「那你晚上幾點回來?」
話一說出口,才想到這不是她該過問的事,莫優不禁懊惱自己多管閑事。
夏天闊卻露出玩味的笑容。「那你希望我幾點回來?」
從沒有人這麼問過他,以前的女朋友也不敢查他的行蹤,莫優的無心卻讓他心底燃起陌生的溫度。
「我……只是想知道要不要等門……」莫優趕緊補上一句,隨即想到這根本是多此一問。這是窿家,他當然有鑰匙和保全的密碼。
「我今晚大概十點會到家……」夏天闊還真的在腦中估算了一下時間,然後半開玩笑地說︰「我希望到時你能在門口迎接,說聲‘你回來了’。」
沒等她響應,夏天闊便帶著神秘的微笑離去。
「啊?」莫優愣住了,搞不懂他說真的還是開玩笑,但他的表情是那麼正經……
第4章(1)
莫優根本不知道要何如當管家,但她自動決定不管那麼多,所以一整天下來過得還挺愜意的。除了稍微整理一下客廳,她大多時間都陪在喜樂在花園玩球,因而認識了在夏家服務了三十年的阿信伯。
「這個家總算有年輕女孩住進來……」老園丁一見莫優,笑得格外開心,完全不像夏天闊和羅太太那麼難以親近。
莫優知道他誤會了,趕緊澄清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來照顧喜我,等它生下寶寶我就會離開。」
「寶寶呀?很好……很好……除了狗以外,終于有人陪小老板了!這樣他就不會無聊到一個人坐在花園里發呆……」阿信伯根本不理會莫優的解釋,繼續說著。「那個孩子一直希望有個人陪他,他這里——是空的,很可憐……」
老園丁指著自己的心髒,露出疼惜的表情。可憐?莫優根本無法將這兩個字和那個魔王聯想在一起!
「哪里可憐呀?他只會讓別人變得很可憐……」她自言自語嘟噥著,這回老園丁卻听得一清二楚。
「老板和老板娘太忙了……小老板沒有兄弟姐妹,總是一個人在家,只有小狽陪伴……」阿信伯站在鐵梯上修剪著樹木,一邊自言自語,看也沒看莫優。
難怪他這麼難相處,難怪他會這麼疼愛喜樂,原來是一個人由狗狗陪伴長大的……莫優不斷咀嚼著阿信伯的話,腦海中忽然浮現小男孩和狗狗坐在花園看著遠方的情景,這樣的畫面讓莫優感到有些心酸。
她忽然想到早上在廚房的對話和那個笑容,夏天闊那張嚴峻的臉似乎不再那麼難以親近了。
「那……他的父母呢?」莫優仰頭問著。她忽然對夏天闊的家世背景感興趣,好似這樣就能減少對他的反感。
「都走啦……老板過世後,老板娘一年後也跟著走了,就剩下小老板一個人……」阿信伯緩緩回到地面,收起鐵梯扛著它走往工具間,邊走邊叨念著,「這麼大的家產,只剩下一個人有什麼用?人吶……」
莫優一直想著阿信伯的話。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麼可恨的人必定也有可憐之處嗎?這句話適用在魔王身上嗎?
雖然對夏天闊的霸道和冷酷十分不認同,但她從沒想過恨他,這一點連她自己都不懂。
「喜樂,你說他到底認真的,還是開玩笑呀?」但他像是會開玩笑的人嗎?晚上九點半,莫優懶洋洋地趴在喜樂房間的長沙發上,喜樂則是側躺在她下方眯著眼眸讓她撫模著毛發。面對莫優部了不下十次的問題,它有時僅是稍稍睜開眼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