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穎!斑峰!快救她!」紅蓮站在精衛軍里擔憂地看著被挾持、神情痛苦的姚芝穎,慌忙向站在前頭的高峰求救。
斑峰訝異地瞥了眼紅蓮緊張的神情;他今晚的任務是擒住沈貴,否則無法向六爺交代;至于沈貴所挾持的女子竟敢謊稱是六爺的未婚妻,並不在他護衛的職責內。
「沈貴,放了她,別再做無謂的抵抗。」沈貴垂眼衡量了目前的情勢,知道自己今晚恐怕難以月兌身,微斂的眼底流露出殺機。
在眾人注目下,他緩緩放開掐住姚芝穎脖頸的手。
姚芝穎一獲得自由,即用雙手輕撫疼痛的脖頸,舉步欲走向面前的高峰。
電光石火間,沈貴倏地出掌擊向姚芝穎背後,姚芝穎身形一顫,水眸大睜,鮮血由嘴里噴濺而出。
站在她面前的高峰臉色大變,疾奔接住她向前軟倒的身子,同時朝趁隙欲施展輕功逃走的沈貴發出一掌。
沈貴在空中一頓,狂吐一口鮮血,身形不穩地疾掠離開。
斑峰及時接住受傷昏迷的姚芝穎,朝身後精衛軍下令︰「精衛軍听令,立即將逃走的沈貴給捉回!」
「是!」精衛軍極有紀律地散開,追向沈貴逃走的方向。
紅蓮疾步走到高峰面前蹲下,縴指搭上姚芝穎的腕脈,不禁面露驚慌。
「高峰,不好了,芝穎中的這一掌含毒,我們必須盡快回去,讓我爹來一趟。」聞言,高峰急忙將姚芝穎抱起,施展輕功趕回勤王府。
勤王府大廳里,姚承寬臉色沉重地看著跪在面前的一男一女。
一行人原該在明日午時才會抵達勤王府,可卻在人夜後急急趕到,且一見著他即跪地請罪。
「大少爺,對不住,是小的失職,沒有將小姐保護好。」石安實在無顏面對大少爺,主子們信任他的能力,交由他護送小姐來找大少爺,可人卻在半路上失蹤。
「大少爺,我們在圓通寺參拜完,小姐說想一個人四處走走,可我們等了好一會仍沒有等到小姐回來。大家
找遍圓通寺依舊找不到人,于是決定趕來勤王府找大少爺想辦法。」喜鵲低垂著頭,抽抽嘻噎地說。小姐不可能平空消失,一定是出事了。
姚承寬沉怒瞪著跪在面前的兩人,置于身側的雙手緊握,明白事已至此,責怪兩人已無用,現下只能想辦法盡快找到人。
「都起來吧。」
「是。」兩人異口同聲,站起,仍低垂著頭,不敢看向大少爺。
「在這里等著,我去求六爺幫忙。」姚承寬疾步朝外走去,穿過曲折長廊、亭台樓閣,來到位于勤王府深處的月泉閣,毫不遲疑地走進月洞門內,直往主房右偏間書房而去。
「六爺。」姚承寬輕叩雕有祥鳥圖紋的木門。
「進來。」房內傳來渾厚的嗓音。
姚承寬推門人內。書房內除了坐在黑檀木案桌後的喬譽,還有站在桌前的高峰。姚承寬心下一喜!太好了,高峰回來了。
「承寬,找本王有事嗎?」喬譽瞥了他一眼,沒錯過他在瞧見高峰時雙眼一亮。
「六爺,我小妹從梧桐城前來投靠,卻在路途中出事,希望六爺能出手相助。」姚承寬拱手懇求。只要喬譽肯派出精衛軍,一定能盡快找到芝穎。
聞言,喬譽一手支著顱側,俊逸臉上有抹意味不明的笑。
「承寬,你來得正好,本王剛好有事要問你。高峰,將今晚擒拿沈貴時所發生的事詳詳細細告訴承寬。」
「是。」高峰含笑轉身面對姚承寬。「姚總管,今晚在下奉命前往蒲塘捉拿沈貴,在被沈貴捉去準備私下販賣的女子中,竟有一女大膽聲明自己是六爺的未婚妻,姚總管可知那女子是誰?」
「是誰?」姚承寬皺眉,不懂高峰為何有此一問,還有喬譽此刻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該不會是……
「那女子名喚姚芝穎,姚總管該是不陌生才是?」高峰臉上的笑容擴大。
懊死!真是芝穎。姚承寬此刻面色鐵青,小妹還真是會替他惹麻煩。
「承寬,本王的姚大總管,本王何時與令妹締結姻緣,為何連本王這個當事人都不知呢?冒充皇親國戚這罪責可不輕啊,你倒是說說看,本王該拿令妹如何呢?」喬譽說這話時俊臉上雖是帶笑,但笑意卻未達眼底;縱使私下他與姚承寬是好友,但姚芝穎竟敢冒充他的未婚妻,他是不可能輕易饒恕的。
姚承寬心下一凜,知道小妹既已惹出這禍端,身為兄長的他絕不可能置身事外。
「這其中原由,等我問明事情經過,自會給六爺一個滿意的答復。不知小妹如今身在何處?」高峰收起戲謔神情,面色一整。「姚姑娘受傷中毒,如今人在雨花閣,紅蓮請來趙御醫為她診治。」
「什麼!」姚承寬臉色大變,旋身便往外沖。
「高峰,本王也想會一會這個敢大膽自稱是本王未婚妻的女子生得是何模樣,走吧!」喬譽高大身形一起,負手大步往外走去,高峰尾隨在後。
第2章(2)
長睫輕輕眨動,繼而緩緩睜開,映人眼簾的是房里陌生的擺設。
這是哪里呢?
「小姐,你醒啦!太好了,我去請大少爺來!」喜鵲甫推開房門,即瞧見床榻上人兒已清醒,開心地轉頭就走。
大少爺?所以這里是勤王府了?
姚芝穎起身的同時,胸口傳來一陣悶痛,令她秀眉緊擰,卻仍是勉強坐了起來;她虛軟地靠坐著,再使不上一絲力氣來。
她想起昏迷前被人打了一掌,想來應是那一掌的關系,才會令她此刻這麼疼痛難受。
「芝穎。」房門陡地被推開,走入一道修長身形,在瞧見她清醒,松了口氣的同時,俊秀臉上隨即浮現一抹嚴厲。
「大哥。」姚芝穎見他神色不豫,蒼白小臉揚起一抹討好的笑。
姚承寬走到床畔,雙臂環胸,由上而下緊盯著她。
「紅蓮都告訴我了,是你多管閑事才會卷入這場事件中,害得自己受傷中毒,好在趙御醫昨晚及時為你解毒,才保住你這條小命。你出門前相信大家都有叮嚀過你,切莫多管閑事,你可有做到嗎?」姚承寬語氣嚴厲地責怪不顧自身安危、做事沖動的小妹。要知道她從一出生就令家人每日活在忐忑不安、又喜又悲的復雜情緒中。
他對這個小妹的疼愛之心是有的,可又不想對她付出太多關心,怕一旦失去,自己無法承受那份傷痛,因此對她一直保持著距離,不似弟弟承翰對她毫無保留地疼愛,所以自小妹妹和承翰感情較好,對他這個大哥則是又敬又畏。
「大哥,對不住。」姚芝穎低頭認錯。
「嘖嘖,承寬,本王昨晚明明看到你在听見妹妹受傷時臉色大變、慌張失措的模樣,怎麼這會一瞧見妹妹清醒,馬上就換了張臉,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也不看看她的臉色有多蒼白。你要教訓妹妹可以,但她同時也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可是會心疼不舍的。」喬譽斜倚門框,瞧了會里頭長兄訓斥小妹的戲碼後,忍不住出聲。
「六爺?」姚承寬皺眉看著來人。
喬譽倏地站直,俊逸臉龐似笑非笑,大步走進房里,在兩兄妹的注視下,大刺刺地在床榻旁落座。
「你……」姚芝穎瞠目結舌地瞪著他,這男人不正是半個月前在桐花林里遇到兩次的那個嗎?
他……他竟然是勤王喬譽!
「小猴子,看來你是想起本王了。」喬譽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惡狼。」姚芝穎下意識地回嘴,待瞧見他黑眸危險地眯起,忙不迭地掩嘴,垂眸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