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是何等人物,只可遠觀不可里玩。」拜托你離我遠一點啦!
辛曉白看不清楚雷天宇崩蘆里此時賣的是什麼膏藥,只覺得他一直冷眼旁觀,等著她出丑鬧笑話。
「沒想到你倒是個厲害角色,說話可以一句真心都沒有。」雷天宇說。
「小的句句真心。」辛曉白笑容愈益燦爛,連眼楮都笑昧了起來。
雷天宇簿唇一揚,露出整齊的牙齒,黑眸迸出璀璨星光,整個人頓時從冷酷女人!變成能融化人心的暖男。
辛曉白臉皮一憂,笑容一凍,唇角抽搐地看著雷天宇,愈看愈覺得他笑里藏刀,著得她四肢發軟——害怕得發軟。
「你如果沒有帶真心,就遛天打雷劈?」他說。
她倒抽一口氣,只好使出「沉默是金」的絕招,對著他拼了命地亂笑一通。
電梯門打開。
「總經理,停車場到了。」她松了口氣,彎身做了個「請慢走」的手勢。
「你可以回去了。」他跨出電梯。
「啥?」她听到天籟了嗎?
「怎麼?是想送我送到家?還是找個地方陪我吃飯?」他一手擋住電梯的門,高大身材傾身向前,黑眸炯炯地看著她。
石化的辛曉白,突然一臉驚恐地看著他的身後,聲音顫抖地說︰「你你你……想做什麼?」雷天宇皺起眉,回頭一看
身後空無一人。
他再回頭,辛曉白正用力地猛戳著電梯按鈕。
雷天宇繼續撐住電梯門,不讓它關上,冷冷地說︰「裝神弄鬼很行嘛。」
「小小伎倆,獻丑了。」見他仍沒有松手的打算,她只好繼續陪笑臉,好聲好氣地說道︰「總經理,這是醫院的電梯。上頭可能有很多疲憊的病患家屬,等著搭這台電梯到停車場開車回家。」
「通往停車場的電梯有四部。」他等著。
「是也沒錯。但是,節能減碳,人人有責,我們現在這樣是在浪費電力啊。」辛曉白聲調激昂,一臉以國家興亡為己任的表情。
雷天宇一挑眉,松開壓在電梯門上的手,後退了一步,走出電梯。
「總經理,再見、晚安。祝你有個好夢,日日是好日、年年是好年……」他看著辛曉白消失在電梯門後的笑臉,笑得像摘到了天上星星一樣。
這女人全身沒一條神經是正常的吧。但就因為她此種跳tone個性和那張無辜的隻果臉反差很大,所以爺爺和雷天帆才會被她所吸引?
她也吸引住你了,不是嗎?
他凜起眉,不情願地承認他還真是愈來愈期待辛曉白上山之後的表現了。即使明知她日後下山,他要處理的問題會多上一倍不止。
雖說生老病死是人生難免遇到之事,只是他一想到辛曉白不久後要面對的傷心,雷天宇不免皺起了眉。
他拿出手機,傳了封簡訊出去。
「今晚偶遇辛曉白與我弟弟,明日早上再來探訪。又,未來一個月住宿之處已安排妥當,勿掛念,請好好休養身體。若有急事,請再撥電話給我。」雷天宇看了一眼緊閉的電梯門,嘆了口氣後,轉身回到車上。
能盡的人事,他都做了。其他的,也只能——听天命。
第5章(1)
我記得和他「在一起」的兩個月後,他有天突然打電話來說要回來吃晚飯,此舉倒是讓我傷了不少腦筋。
因為打從那一回被拐到他家做飯之後,我就沒再為他下過廚。
我們的例行活動通常是他帶我外出吃飯,我大快朵頤,而他則以一種就算吃至王母播桃也會不置可否的冷臉用餐。唯一的一次例外,是因為我吃到松阪牛肉驚為天人,自動切了一塊送到他嘴邊,他吃完後,說了句「還不錯」。
所以,我猜想他會喜歡帶我去用餐,八成是因為我像劉妹一樣的好食愁讓他大開眼界吧。不過,對我來說,享受美食的人是我、付錢的人是他,他喜歡怎麼看就怎麼看吧。
畢竟都睡在一起了,他看著我吃飯,難道我還要裝害羞嗎?
總之,接到他的電話後,剛辭掉打工沒多久的我去了一趟市場,買了些尋常食材因為大菜我也做不來。
吧煎虱目魚柳、蔥爆牛肉、清炒菠菜、高麗菜培根,外加一道手工丸予湯,想來也可以飽死我們兩個人。這晚,我們八點開飯。
他一如往常在用餐期間很少說話,我也是一如往常地吃我的飯,只時不時抬頭看他有沒有趁我不注意時,做出把菜吐掉之類的舉動。
「再一碗。」他說。
我嚇到手里的筷子都掉了下來。
「你平時只吃一碗,所以我只煮了兩碗飯。」我說。
他一挑眉,直接拿過我手上還有半碗飯的碗。
「土匪。」我起身想搶回,哇哇大叫地說︰「蔥爆牛肉沒有白飯配,還有什麼樂趣。」
「你這句話說得很對。」他避開我的攻擊,挾起一塊蔥爆牛肉配一口白飯,慢條斯理地吃掉。
「好吃。」他勾唇對我一笑。
我朝他齜牙例嘴,不服輸地開了一罐啤酒,開始搶他的蔥爆牛肉當下酒菜。而這位什麼山珍海味都吃過的家伙,搶起菜的樣子居然像難民。後來,我們一周至少在家用餐兩次。我也是在後來的後來才知道這位大老爺其實最少吃到的,就是所謂的家常菜。
他國中先到日本讀書,高中、大學在歐洲,研究所則在美國,後來又出社會忙于工作,他在家用餐機會不多,所以才會對家常小菜吃得如此津津有味。
總之,我們的廚房因為家常菜之故,使用率大大提升。尤其是他心血來潮時,會直接把廚房當成臥室,攻擊到我腰酸背痛,而我唯一能做的反擊,就是將他從脖子一路咬到鎖骨,咬到他見不得人為止反正,廚房對我而言,之後遂成了多功能使用室。我偶爾下廚,沒事就研究新菜色,儼然像個家庭主婦。我沒去想這樣的幸福可以持多久,但我也萬萬沒想到——我離開他的日子,會那麼快到來。
兩天之後,辛曉白把她那位親眼見識到「青山安養院」有多麼非同凡響、笑到差點腦中風的媽媽送入其中居住,就被媽媽以需要清淨為由趕出房門。
于是,辛曉白只好臭著一張臉,站在媽媽房間外的回廊,看著眼前幾座白色南洋式建築及一望無際的綠油油草坪,開始遺憾被車撞到的不是自己。
她剛才趁著媽媽還在贊嘆屋內擺設之時,提起她要離開受訓一個月的事,她媽媽只是應了一聲,除此之外,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老實說,她覺得媽媽最近怪怪的。臉色不好之外,還經常處于疲倦狀態,而且情緒容易失控,動不動就朝她大吼,吼完之後又會紅著眼眶、一臉懊惱地對她說媽媽真的很在乎她。她認真地問過媽媽發生了什麼事,媽媽只推說是更年期,情緒不穩定很正常。
媽媽身體一定沒事的,否則醫院那堆檢查不全都成了屁嗎?
辛曉白趴在三樓回廊邊的白色陽台扶手上,看著前方綠油油的草地,告訴自己不用擔心。她這陣子鴻運當頭,什麼事都能否極泰來的。
就像雷天宇那天在醫院對她做出近乎調情的舉動後,隔天他就沒來公司了,她當然就樂得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反正,她就要到茶苑參加評茗師訓練了,最好是再也不要踫面。
發愣中的辛曉白看著遠方草皮上的一位白發長輩,愈看愈覺得那兩道固執的白眉毛和方正臉龐很眼熟。
「爺爺,你怎麼也在這里?」辛曉白舉起雙手對著他用力揮舞。
「是你闖到我的地盤。」雷國東吼了回去。「我又不是神機妙算,怎麼知道你住這里?」她笑眯了眼,大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