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準一愣,她剛剛……是在說他放屁?
姚千惠說完愣了愣,眼珠一動,迅速的看了眼霍準的表情,呆滯,很好,僅僅只是呆滯,不過接下來很可能就是暴怒了。
不行,她得先發制人才行,反正昨天的話也已經說了,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她一運氣,在霍準開口前說︰「昨天我們不僅見過,還通了電話,通話內容我還記得很清楚,我明明告訴過你,不要再來煩我了!我們已經離婚了不是嗎,你總來糾纏前妻是什麼意思?」
糾纏?在霍準還在消化她的話時,姚千惠已經走過來,小手一扯他的衣服,不由分說的就往外拉,將還處在震驚狀態的他,一路拉倒了後面倒垃圾的小門外。
當霍準回神想站定時,卻見她已經把後門給打開了,後巷垃圾堆的味道撲面而來。
「趁人還沒有發現,你趕快走。」
「姚千惠,你……」霍準終于在震驚中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我怎麼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讓其他人看到了算什麼?你不要我,還打算毀了我清白,讓其他人也不敢要我嗎?」姚千惠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在霍準發呆的時候,連拉帶推的把他推到後門外的巷子里,然後砰的一聲關上後門,利落的上了鎖,完事後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霍準愣愣的看著門在自己鼻子前關上,綠眸跟著一顫,半分鐘後,他的唇角抖了抖,他居然被姚千惠轟出來了?
霍準死死的瞪著那扇門,想咆哮卻又怕被其他人听到,于是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的說︰「姚千惠,你找死是不是?」
「之前嫁給你的我才是找死!現在的我不過是在自保。」姚千惠倚著門,恐懼變成傷心,「霍準,如果你還有些人性,就不要再來纏著我了。」
霍準一哽,張了張口想要反駁。
姚千惠繼續說,聲音听起來有些疲憊,「我已經沒有精力再陪你玩了,那種今天忽然結婚,明天又忽然離婚的日子,我不想再經歷一遍,我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玩具,不可能被你一聲不吭甩掉以後,現在還心甘情願的被忽然出現的你繼續玩弄。」玩弄?她用了一個好過分的字眼。
棒著一扇門板,姚千惠冷靜了很多,說出自己積壓許久的話,幾乎在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然後在霍準開口之前就離開,躲進了辦公室,很久都沒有再出來。
霍準在後巷里愣了好一會,這是他第一次發覺,或許半年前自己做得過分了些,他一心以為自己是在為她好、是為了保護她,卻忽略了她自己的感受,雖然他可以理解姚千惠的憤怒,但霍準不後悔當初的決定。
當時的那種情況,只有離婚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但是霍準握緊了拳頭,其實他永遠消失才是最好的,為什麼又回來找她?只要他在她身邊,她就永遠不會安全,那他現在又算是哪門子為她的安全著想了?
霍準覺得自己心里煩躁極了,真想一拳砸在門上,但拳頭帶著風揮到一半就又停下了,他更用力的握了握拳,直握到拳頭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但最終他還是把手放了下來。既然她這麼恨他、既然他本來就不該來找她,那麼就這樣也好。
霍準轉身,情不自禁的揚了揚唇,他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呢?
當初的婚姻無非是為了完成父親的遺願,他告訴自己這是姚家欠他的,現在婚已經結了,他又無緣無故的拋下姚千惠離了婚,也算是和姚家兩清,所以無論怎麼看,他們都不該再有什麼瓜葛,他真是腦袋壞掉了才會又回到這里來。
霍準離開那條後巷,他告訴自己,以後不會再來找她了。
其實分隔半年,他也想看看那個總對他充滿懼怕,又總不放棄挑蠢的小女人,過得怎麼樣而已,如今看來,她不會再怕他了。
霍準迅速的消失在巷子里,誰都沒有發現這個鎮上的恐怖分子曾出現過。
但姚千惠似乎就是霍準生命中的異數,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爾反爾,說保護她卻又出現,說再也不會有瓜葛卻又忍不住糾纏。
第9章(1)
四天了,距離最後一次見面已經過去四天了,霍準真的沒有來找過她。
姚千惠躺在吊床上出神,心想霍準真的這麼听話,不再來打擾自己了?她腳跟一蹬,吊床就開始晃了起來。
姚千惠一面晃一面想,他們第一次重逢是在爸媽家外的小花園里,那晚她為了躲他就暫時住在了爸媽家,但第二天就又回來住了,可怎麼好幾天過去了,也不見霍準在這附近晃蕩,他還有別的地方住嗎?
不過她想這麼多干嘛?反正和她沒關系,就算他睡在垃圾堆,她也不管。
姚千惠氣呼呼的坐起來,抬頭看了眼時間,這才磨磨蹭蹭的起來收拾,她穿上早就掛在一旁的小禮服,然後坐在新買的梳妝台前涂涂抹抹,花了好一陣子才打扮完畢,拿起包包、穿上系帶的高跟鞋,參加婚禮去羅!
今天婚禮的主角,是「外婆家的烘焙坊」那位外婆的孫子程以,雖說是外孫輩的人,但程以已經三十歲,因為姚千惠常常光顧烘焙坊,所以程外婆也邀請了姚千惠。
婚宴就設在鎮內最大的五星級飯店「星宙」內,婚禮布置的甜蜜又華麗,由花編成的拱門內鋪著一條紅毯,白色的玫瑰花瓣灑在上面,散發出幽幽的香氣;餐桌上擺著百合,白色桌巾和座套的邊緣都繡有姚千惠最喜歡的蕾絲。
只是此時的姚千惠卻苦著臉,擺弄著由餐巾疊成的天鵝,顯然心情不太好。坐在一旁的丁卯卯看出她興致不佳,忍不住推了推她,「我們可以來參加婚禮的,你這麼一臉深仇大恨的一子適合嗎?」
「我也不想啊。」姚千惠嘟起紅唇,「可是我一直都想要一個這樣子的婚禮。」
「這有什麼,你又不是不會再結婚了。」丁卯卯翻了個白眼。
「結婚。」姚千惠自言自語般呢喃,除了沒有一個像樣的婚禮、一個像樣的蜜月、一個像樣的家之外,她上一次婚姻還是滿不錯的,起碼霍準對她還不錯,雖然起初凶巴巴的,但之後卻肯幫她洗衣服、幫她去烘焙坊買小蛋糕,而且霍準長得帥、身材又好的驚人,在床上也是……喂喂,她在想些什麼?姚千惠臉蛋不自覺的發紅,忍不住喝了口飲料。
現在想這些好還有什麼用?她當初就覺得想了太多的好,才會在霍準忽然提出離婚時那麼傷心。
姚千惠的情緒從沒有婚禮的遺憾,轉為了憤怒,于是在典禮結束之後,就把飲料換成了紅酒,剛倒滿一杯的時候,一個姍姍來遲的嘉賓在她身邊坐下,笑吟吟的說︰「這是喝紅酒,又不是喝可樂,倒這麼滿怎麼能品出味道來?」
她偏過頭,看溫裕陽在旁邊坐下,這個特立獨行的設計師居然也被邀請了。
姚千惠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原來霍準家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是他設計的作品,雖然很多人接受不了,但向來喜好新鮮事物的姚千惠還滿喜歡的,所以在霍準消失以後,她還請溫裕陽幫她設計了幾樣新家具,比如那個新添的梳妝台。
不過在知道他認識霍準以後,她試探著問過,但溫裕陽卻是一問三不知,什麼都不肯說。
由于剛剛在生霍準的氣,所以現在的姚千惠也不太想理溫裕陽,只是心不在焉的敷衍了幾句,但這幾句敷衍看在別人的眼中,卻變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