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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的回籠新娘 第9頁

作者︰七巧

「我才剛畢業,為什麼急著要我結婚?爸賺的錢已經夠多了,為什麼還要拿我做他投資事業的籌碼?」凌筱書咬咬唇辦,第一次對父親心生反抗與叛逆。

「你爸不是隨便把你嫁給什麼財大氣粗的陌生男人,而是年輕有為的聖以,你為什麼反彈這麼大?」女兒的情緒化令她非常意外。

「聖以哥就像我的親人,我怎麼可能嫁給自己的哥哥!」她無法接受兩人關系的改變。

「你跟他沒有血緣關系,你只是錯把他的關懷當親情,聖以對你有情有意,你們的婚姻不只是商業結盟。你爸會這麼快做決定,是因為考慮到你的終身幸福,他從小就很疼你,怎麼可能把你當做棋子,你的話太令他心痛了。」袁碧雲語重心長地洲誨。

「如果他真為我好,就不該現在逼我接受聖以哥,不管你們如何認定我跟他的關系,在我心里,他永遠只是哥哥,不是伴侶。」她堅持己見,拒絕到底。

「像聖以這麼好的對象,你還有什麼好挑剔的?他的家世對你爸的事業有利,他的所學更能繼承你爸的事業。」袁碧雲苦口婆心,試圖說服。

「我知道聖以哥好,我也很喜歡他,但我不愛他啊!你們是在替我選丈夫,還是在選蚌能夠繼承家業的女婿?」她覺得父母更重視的是家業要傳給誰。

「你爸認同他,想栽培他,難道你要你爸將來把辛苦一輩子的事業,全都留給外人嗎?」女兒堅決拒絕的態度,令袁碧雲心急,不得不透露內心的隱憂。

凌筱書驚詫愕然地望著母親,久久無法釋然。

第4章(1)

凌筱書穿著白紗長禮服,坐在房間的化妝桌前,望著金邊的化妝鏡里,清麗高雅的面容。

一雙眼眸蒙蒙嚨嚨,思緒飄飄忽忽。

「筱書,你爸向我承認,外面那個女人懷孕了……」

那日,母親神情哀淒地說。

「我決不會接受那個孩子,你爸向我再三保證,會把所有的事業傳給你及你的丈夫、孩子,不會讓沒名分的外人來瓜分你所應得的一切。」

母親神情哀傷,難過得邊說邊落淚。

「筱書,算媽求你,跟聖以結婚,對你、對大家都好,媽不是為了自己才求你的,媽相信聖以一定能讓你放心依靠,被愛比愛人來得幸福,何況你對他不可能沒有感情,只是還沒意識到而已……」

母親淚流滿面地哀求,害怕外人威脅到自己,威脅到唯一女兒而惶惶不安,那軟弱無助的模樣,令她心痛,也忍不住心軟。

所以她接受這樁婚約,倉促地在一個月後的今天,與車聖以訂婚。

原本父親希望他們直接結婚,但車聖以認為兩人年紀還輕,才剛要開始努力拼事業,不希望這麼快就成家,允諾先訂婚,等兩年後穩定一點再結婚。

望著鏡中美麗卻陌生的自己,。凌筱書覺得她現在只是尊瓷女圭女圭,她懷疑自己是否真能舍棄自我意識,順服他人的要求。

她一直以為聖以哥把她當做妹妹一般疼愛,直到他向父母提出交往要求,她才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

他的愛情令她大感震驚,她雖然喜歡他,也習慣黏著他、依賴他,但她一直以來只把他當親人。

她無法將他當做伴侶看待,他給她安心、可靠,卻沒有怦然悸動的感覺。

得知車志鈞有了對象,令她心傷心痛,即使再見到他,她仍感覺心還是緊揪著。

見到車聖以,他因父母同意兩人的婚約,幸福愉悅的神情,她卻只感到無比沉重的壓力。

她無法向他坦承內心的不情願,更不想在這種情況下欺騙他。她後悔輕易答應母親的請求,不願面對下一刻兩人即將改變的關系。

置在膝上的一雙玉手,緊握成拳,用力揪著裙擺,不安瞬間爬滿心頭,看著牆上時鐘不斷移動的指針,心跳也跟加劇。

想起即將到來的車家長輩及車聖以,樓下客廳彌漫著的歡欣氣氛,令她更感惶恐、窒息。

她無法對西裝筆挺、開心滿懷的車聖以假面微笑,他真心期盼的時刻。卻令她害怕想逃。

她揪著裙擺,站起身,開門離開臥房,匆匆步下樓,她看到一樓大門外,男方車隊已經到了,鞭炮聲此起彼落,父母開心地走到前院相迎。

凌筱書忙倉皇轉往飯廳,穿越廚房,赤著腳踏進後院,穿越綠意盎然、花木扶疏的庭院。

在賓客皆進屋後,她趁機繞到前院,匆忙奔出大門,朝筆直的巷道狂奔而去。

她後悔輕易對自己的人生妥協,此刻的逃離也許任性、不負責任,但她無法思考,只想先逃開眼前的紊亂情思,逃離即將與車聖以改變關系的事實,逃離得知父親有私生子的不堪。

她雙足赤果,踩在熱燙的柏油路上,雙手緊抓著過長的裙擺,在無人車的寬敞巷道內狂奔。

無風的湛藍晴空,日頭高照,她喘著大氣不停奔跑,美麗的容顏被蒸出點點薄汗。

白色絲緞裙擺因奔跑而揚起,宛如白蝶的羽翼翩然起舞,愈飛愈高,似乎下一刻便會飛往白雲藍空。

她頻頻回頭,擔心身後有人已迫趕出來,卻沒注意到自個兒已經奔出巷口的聯外道路,一回頭,冷不防被近在咫尺的車身驚駭住。

來不及尖叫,她宛如一只蝶,剎那向上飛騰,來不及接近藍空,下一瞬,她眼前一白,瞬間墜落。

身後的長羽翼翩然飄落,無聲地、緩緩地覆蓋住倒臥在黑色柏油路面,她嬌柔的身軀……

當凌筱書再次張開眼,已經是好久好久以後的事了。

她感覺眼皮異常沉重,看到的世界跟夢里一樣,一片白霧。

耳邊響起一陣細碎的叫喚聲,幫助她蒙朧的視線,逐漸找到焦距,她看到一張本應該熟悉,此時卻覺得有些陌生的面容。

「筱書!筱書!醒了嗎?」男人一雙黑眸滿是驚喜,與他臉上的憔悴,凹陷的眼窩,下巴未刮的胡碴,產生一種奇特的突兀感。

「……聖以哥。」她輕嚅干澀的唇辦,氣若游絲,不明白他眼里的焦慮為何而生。

「筱書,醒來就好,我打電話跟你爸媽說一聲,他們早上才來看過你。」車聖以掏出手機,匆忙告知後,連忙又請護士通知主治醫生。

訂婚當日,該在凌家等候的她,卻突然不見蹤影,眾人焦急地尋找,才驚見發生意外的她,看著身穿白紗,蒼白著臉容,赤果著雙足,被送上救護車的她,他驚駭不已,慌忙坐上救護車,陪同她到醫院。

雖然傷勢並不嚴重,但她卻昏迷了好幾天,一直守在病床前的他,對她那日連鞋都沒穿就跑出去的行為難以理解,他有滿月復疑問想探問,但一見到她醒來,那些困惑都暫擱一旁。

「頭會痛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坐在病床邊的車聖以,心急地詢問她的身體狀況,他的大掌探向她蒼白的小臉,輕輕撥開她額際的發絲,神情充滿憐惜。

他溫柔的舉動、焦慮愛憐的眸光,令凌筱書感到困惑,空茫的腦袋,一時無法思考。

「你昏迷了整整四天,再不醒來,醫生就要考慮替你動腦部手術了。」

車禍意外,她除了身體擦傷外,還有輕微的顱內出血,原本只需借由藥物控制,但她卻陷入昏迷,令大家擔憂不已。

凌筱書輕眨長睫,腦中模糊憶起車禍的片段畫面,以及穿著白紗奔逃的她,驀地。她神情一詫,身體顫抖了下。

「別怕,沒事了。」見她身體輕顫,車聖以輕握著她的肩頭,柔聲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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