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斜斜地灑來,他舉起手,輕輕撥開沾在她臉上的濕發、擦掉掛在她頰上的水珠,而後,他的手停在她冰冷的面上,指頭著滑女敕的肌膚。「你冷嗎?」
解憂搖搖頭。「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你的身子在發抖。」
「那是……你靠得太近了。」她顫栗地說。從意識到兩人潮濕的身體,親密地貼在一起時,她就開始顫抖,但她知道那不是冷,也不是憤怒,甚至不是羞愧,而是一種她說不上來的原因。
她想制止那樣的顫抖,可是她無法控制身體。
「還不夠近。」翁歸靡將她抱得更緊,熱情地說︰「我想與你靠得更近。」
解憂下意識地用手抵著他的胸口,推拒他的靠近。
可是,當她觸模到他強壯的身體時,卻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而是任由自己的雙手,在他寬闊、堅硬,並且散發著熾熱氣息的身上漫游。
「你……好暖和。」她低聲說,雙眼從他穿得很少的身子,移到他凝視著她的雙眸,仿佛像要確認自己的行為,是否冒犯了他似的。
她的低語,她的觸模,和她無邪的注視,是最最強烈的誘惑。
翁歸靡發現,他沒有能力再繼續抵抗這樣的誘惑,于是他俯,將嘴壓在了她紅潤甜蜜的唇上。
第5章(1)
這是一個錯誤,它不該發生!
當自己的唇落在解憂溫軟的唇上時,這念頭閃過翁歸靡的腦際,卻終未能撲滅這一吻所引爆的激情火種。
由此引發的熊熊烈火,迅即燒毀了他緊守的理智閘門,將他與她推進了危險、絢爛而絕望的火海。
與他濕潤的唇相觸時,從沒被人吻過的解憂,一下子就融化了。
恍惚之間,她以為自己被雷電擊中,身體先是發麻,隨即緊繃,腦子還轟然作響,並听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解憂本能的閉上眼楮,雙手卻緊緊抓住翁歸靡胸前的衣服,仿佛怕一松手,他就會消失一樣。
她的嘴緊貼著他溫熱的唇蠕動,並在他無聲的指引下開啟雙唇;當與他的舌尖相觸時,一股快樂的感覺,自她心底源源不斷地升起。
她忘記了狂風暴雨、忘記了自己的身分和責任、忘記了該有的約束,只想更緊地依偎著他。
解憂的回應,令翁歸靡的心跳加速;而她顫栗的牙齒咬到他的舌頭,竟帶給了他意想不到的狂喜。
他覺得自己正在燃燒,卻害怕被燒成灰燼的不只是他,因此他緊緊抓住殘存的理智,將自己的嘴移開。
翁歸靡忽然的退離,令解憂發出細微的抗議;她抬起頭,張著充滿熱情、困惑和受傷的大眼楮看著他,然後,她做出了足以令他發狂的動作——
挺直她的身子,將她可愛的小嘴覆蓋在他的嘴上。
理智在某個角落呼喚他停止,但火熱的身軀卻催促他縱情享受這一刻的甜蜜。
他的心在理智與激情之間掙扎,他嘴里喘息著。「公主……我……愛你!」
「我也……愛你……抱緊我……」解憂喃喃地說。在寒冷的風雨中,他的吻帶給她溫暖和陌生的激情,驅使她本能地跟隨著尚不知曉的,探索他的身體。
她呢喃的愛語,和她在迷茫中急切撫模他的親喔動作,摧毀了他的理智;他緊緊抱住她,將她壓倒在草地上。
翁歸靡很重,可是解憂喜歡他的重量、喜歡在他身下無法呼吸的感覺;他寬大的身軀,為她遮擋了所有的風雨,還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快樂。
當他試圖抬起身子時,她的雙手由他赤果的前胸轉向後背,將他緊緊圈住,拒絕讓他離開;她的指甲掐進了他的肌膚,可她渾然不覺。
她所有的感覺,只停留在她身上的、充滿男子漢氣魄的魁梧身軀,和他帶給她無窮歡悅的嘴。
看著解憂激情洋溢的雙眸,听到她動人心扉的吟哦,翁歸靡覺得他的呼吸停止了,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凍結,遠處的雷鳴聲和落在身上的雨滴,都已不復存在。
他的目光由她嬌艷的臉龐移到她嫣紅的嘴上,再落到濕透後緊貼在她身上,將她美麗的身軀,盡展于眼前的凌亂衣服上。
解開她的腰帶、拉散她的衣服,翁歸靡用顫抖的手,著她赤果的嬌軀。
他的撫模帶給她一種從未有過的酥麻感;他的親吻由她的嘴漸漸往下延伸。
解憂覺得寒冷,卻又仿若置身于烈火中。當冰冷的雨滴重重地落在她臉上時,她倏然一驚,抽回了抱著他的雙手,並發出一聲驚喘。
翁歸靡立刻抬起頭來。「公主?」
他的雙目如火,而從他熾熱的瞳眸里,解憂看到自己的影子,也看到了她和他衣衫半解的樣子,她臉色雪白。「……大祿?」
「什麼?」翁歸靡低下頭親吻她。
不情願地逃開他溫柔的進攻,解憂喘息地問︰「我們……在干什麼?」
「傾訴愛意。」他的臉懸在她上方,聲音低沉而沙啞。
愛意?沒錯,她確實愛他,可是她能愛嗎?
解憂茫然地注視著對方。
翁歸靡的嘴——不久前帶給她無比快樂的嘴,正嚴厲地繃緊,嘴角出現了細密的皺紋;而洋溢著快樂與激情的英挺面龐,此刻卻糾結著令她心痛的憂傷,她的心情為之陰郁。
她轉暗的眸光,讓翁歸靡忽然抱著她坐起身,將她緊緊地壓靠在自己身上,難忍心痛地說︰「不許後悔!不許生氣!包不許躲避我!愛沒有錯!」
解憂舉起雙臂,環繞上他頸子,頭抵著他的胸口。「可是我們錯了。」
「相愛沒錯!」翁歸靡執拗地重復著,輕柔地為她穿好衣服。
「我們不能相愛。」解憂把臉貼在他胸前,滾燙的淚珠悄然滑落。
她的話戳痛了他的心,也提醒了他︰他們的愛雖然沒有錯,卻見不得光!
身為烏孫國握有實權的相大祿,和勢力最強大部落的首領,他擁有許多人敬畏的權力,卻無力留住真心相愛的女人。
怒氣和深深的無助感吞沒了他,他無言地抱著解憂,將一個溫柔如水的吻,印在她含淚的眼楮上。
暴風雨如同它來時那樣,忽然消失無蹤。天空湛藍、斜陽映紅,如果不是外邊濕漉漉的一切,誰會相信,這里剛剛經歷過暴風驟雨的摧殘?
他們緊抱著彼此,舍不得放開,良久,解憂在翁歸靡懷里抬起頭來,帶著哀傷的笑容說︰「你看,暴風雨總是短暫的,雨過天青,一切都沒有改變,我們還是以前的我們,忘掉剛才的一切吧……」
翁歸靡注視著她。「你能忘掉嗎?」
她的笑容僵住,睫毛微顫。「能!」
「我不能。」他低沉地說,手指輕撫她的面頰。
解憂抓下他的手,緊緊握住,嚴厲地說︰「你也能!除非你想丟棄我們所擔負的責任和義務;若不怕惹起永無止境的戰火,否則,你一定要忘掉!」
翁歸靡笑了,鼻翼翕動、笑容扭曲,凝視著她的眼神幽邃而遙遠。
「忘掉?可以,除非先挖掉我的心!」
他的話,令解憂雙眼霎時盈滿淚水。
「別這樣,我們……我們還可以做朋友。」不忍看他痛苦的笑容,解憂低頭,注視著陽光在他們身前形成的一圈陰影。
翁歸靡沒有回答,而是將她的手抬起來,放在自己的心髒處,莊嚴地說︰「無論今後怎樣,你永遠在這里。」
解憂倒在他懷里,將淚濕的雙頰,貼在他的心窩上。
解憂與翁歸靡返回特克斯城時,受到了熱烈歡迎。
牧民用最美好的詞語,感謝她幫助他們保住了上百匹珍貴的野馬,和許多人的生命;「阿肯」用最動听的歌聲,贊美她的勇敢、美麗和智慧,人們還賜予她一個新名稱——天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