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會讓他得逞的。
「對了,我有帶一樣東西來。」她蹲身打開行李箱翻找,拿出一個毛茸鶯的羽毛制品。
「那是什麼?」羽毛還粉紅色的。
「情趣用品。」
「情趣……用品?」她帶這種東西來紐約干嘛?
在他詫異的當下,他發現自己的手被「銬」上了。
「喂,你……」任揚桐吃驚的發現,她將另一邊銬上自己的手腕。「你在干什麼?」
「這樣我就不怕你溜跑了。」她還沒想出新的替代方案,首要得先把人綁在身邊才行,若人跑了,再有三十六計也是徒然。
「你有毛病啊!」任揚桐扭動手腕,但他的手掌太大,根本無法掙月兌。「鑰匙呢?」
「在這。」她拿出一把小巧的銀色鑰匙。
「快拿來!」
他伸手欲搶,她靈巧閃過,接著在他的詫異眼色中,放上舌頭,合上嘴,再張開時,粉紅色舌面上什麼都沒有。
「鑰匙呢?」她該不會……
「吞下去了。」她燦笑。
「快吐出來!」他用力捏她的雙頰,壓她的舌頭。
「唔喔……喔喔喔……」
「快吐出來啊!」該死的,她該不會真的吞進去了吧?
「喔喔喔……」小手拍打他的臉,挖他的眼窩,逼得他不得不退開。
「混蛋!」他暴跳如雷,「你怎麼可以把鑰匙吞下去!」
「這樣你才沒有機會解開手銬啊!」
「你白痴啊!萬一鑰匙卡在腸道,或造成內髒損傷怎麼辦?把我叫回台灣有比自己的身體還重要嗎?」
賴泛芋有些詫異地眨了眨眼。
原來他氣的,不是因為被銬住,限制了行動?
他擔心的……是她的身體?
啊啊啊……二公子真是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她對他的預設立場,瓦解她心中描繪的形象圖,甚至讓她覺得他人其實還不錯。
昔日的小流氓已經轉性了啊,變成一個會替他人著想的善良好青年了,這可是微微地將少女心給它有些牽動了呀。
「你不是怕手鑄解不開?」她再試探的問。
「這種東西,我一根發夾就可以打開了。」手銬的構造是最容易解開的。
「哇!」圓眸綻出崇拜之色。
「哇什麼哇?」他快氣死了還哇!
「那你快示範一下,我要看你怎麼解開。」她興致勃勃道。
「你是根本不信我說的話吧?」
「當然啊。」她又笑出一臉無辜。
任揚桐惱怒咬牙,「給我一根發夾。」
「我沒有發夾。」
「那要怎麼示範?」
「不過我可以給你這個。」小巧的粉拳在他眼前晃了晃,縴長的五指一根一根緩緩張開,一把鑰匙赫然躺在掌心。
「你不是吞下去了?」她又騙了他?!
「這只是一種簡單的魔術。」正確來說,是種障眼法。
「我真想殺了你!」任揚桐憤怒的雙拳緊握。
「沒辦法啊,」她無奈攤手,「你已經看穿我的雕蟲小技了不是?」
「看穿你什麼?」
「我想激你回台灣的意圖。」
馬的,她果然很聰明,聰明得讓他想宰了她。
「不過我還沒想出下一個對策,所以咱們就先銬著,等我想到方法再解開,好不好?」
「好。」
賴泛芋愣了一下,「好?!」這麼干脆?
這傻眼的呆滯模樣,總該換個人上演了吧?
他可不會一直處于挨打的局面。
也該換換角色,換他戲弄她了,否則這一路下來的鳥氣不解,他會氣到腦充血的。
任揚桐大手握住縴腰,意外發現,長版寬松T恤下的腰肢有多縴細。
他唇角彎起詭譎的微笑,將只能讓他一直低著頭的女孩放上梳妝台。
「你覺得我現在想對你使什麼雕蟲小技?」他雙掌抓著她身子兩側的桌緣,與她成了直角三角形的斜邊角度。
「你想現在就報復回來?」那她將兩人銬著,不就是自掘墳墓?
「猜對了一半。」
「我們先把手銬解開好不好?」她有大難即將臨頭的預感。
「不好。」
「大哥……」一時之間無計可施的賴泛芋,只好軟軟撒起嬌來。
還好她還有聲音這項利器,也許可以為自己求得生天。
「你幾月生的?」
「二月。」
「我八月,應該我叫你一聲姊姊吧?」
「那……底迪……你別這樣嘛,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他干嘛將眼楮閉上了?
她哀哀的求情語調真是悅耳極了,天籟之聲也不過如此。
「底迪?」沒反應?「任揚桐先生?未來的總經理?二公子?少爺?你干嘛不講話?」
他霍地睜眼,這麼近距離的四目相對,賴泛芋這才發現他的眼楮非常的好看,水亮亮的,根本是台電力十足的發電機。
心跳不由得加快,她不由自主的下意識往後,直到後腦勺頂住明鏡,無法再退。
她退了,但他卻逼近了。
他的視線灼熱得嚇人,他該不會是想……
死了死了,大難臨頭的感覺更鮮明惹。
「我是……丑八怪喔。」微顫的嗓音透著膽怯。
「我知道你只是長得平凡而已,還不到丑。」他以她說過的話回敬。
「我不喜歡大胡子喔。」
「我可以為你剃掉大胡子。」等他忙完。
「我不喜歡帥哥。」
「你說過我不帥的。」
「你想……你想干嘛?」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到可以感覺到他呼出來的鼻息了。
路人甲也是有談過戀愛的,這種荷爾蒙勃發的氣味並不陌生,但是……她完全不曉得自己哪里觸動了男人那方面的欲念。
她故意將「上床」兩字挑開來說,是因為這樣反而會讓男人興趣缺缺,加上她又不是什麼讓人驚艷的絕色,一天里頭不知道氣死他多少細胞,怎麼想,都不覺得他有可能對她產生興趣啊。
現在的狀況,她又不能施展防身術——作繭自縛的手銬該死的限制了她的行動。
她實在太小看男人的發情能力了,沖動想要的時候,蒙著眼楮照做不誤!
她回家會自罰寫「自掘墳墓」一百遍!
「我幫你想了其它方法,可以讓你帶我回台灣。」兩人這麼接近,任揚桐已經無法克制想踫觸她的了。
時間會沖淡一切,其實只是被壓抑在心底深處,真心喜歡著一個人時,不管過了多久,那份感覺依然不會變質。
「能駁回嗎?」她並沒有熱愛她的工作到出賣自己的身體啊!
賴泛芋偷偷移動拿著鑰匙的右手到左邊的手銬去。
「不行。」
他機警的握住她偷偷模模的右手,掰開她的五指,拿走掌心中的鑰匙,塞進自己的牛仔褲後口袋。
慘了!賴泛芋暗叫不好。
難道她真要奉獻犧牲自個兒的身體,來換得二公子肯回台灣的承諾?
「我跟你說,我叫賴泛芋,綽號芋頭。」她慌慌喊道。
拜托,想起來,他們國中時是有深仇大恨的耶。
「我叫任揚桐,沒有綽號。」
他傾身上前,茂密胡須中的軟唇,準確無誤的貼上她的。
第5章(1)
這該叫自掘墳墓,引狼入室,還是玩火自焚呀?
或者統統都對?
任揚桐的吻意外的不讓她感到厭惡,亦不排斥,但這不代表她就歡喜被人毫無感情的輕薄,而且誰知道他會不會只是親一親而已,說不定還會有更深入的發展。
賴泛芋僵直著身子,感覺到他在唇上的啃咬,薄唇極度有耐心的含吮軟唇,每一次的踫觸,都像在勾引她張開嘴,將自己交出去。
她屏氣凝神,默默在心底背誦九九乘法,免得一個不小心忘神了,連自己姓啥名啥都拋到九霄雲外。
握著細腕的大掌松開,改捏上圓潤的下巴,她見機不可失,猶如太空漫步般的輕緩移手到他的牛仔褲後口袋,想趁他「沉迷」的時候,偷偷將鑰匙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