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這丫頭真是氣死人了!
賴泛芋看他氣得火冒三丈,更是恨不得再多倒幾桶油下去。
任揚桐打死不回台灣,應該是叛逆期未過,現在還處于中二時期,苦口婆心的勸說八成會被當成馬耳東風,左耳進右耳出,所以她得使用非常時期手段,用激將的方式讓他主動回台。
如果這方法沒用,那她再想其它方式。
路是人走出來的,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她就不信她真拿他沒辦法。
任揚桐在被頂撞的當下,真有種回台灣接掌父親事業,好好整治她的想法出現。
不過他很快地就恢復理智。
「我不想吃了。」他扭頭便走。
「喂,你不可以言而無信。」說好她如果夠引人注目,他就要跟她一塊兒吃飯的。
況且這只「狡兔」還有其它居處,她都還搞不清楚在哪里,如果讓他跑了,想找到他豈不形同大海撈針?
她非得發揮強力膠的威力,將他纏得緊緊,才不會功敗垂成。
「我就是要言而無信,你能拿我怎樣。」他耍起無賴。
「那我就一直跟著你,直到你履約為止。」別小看她的纏人功夫了,北台灣赫赫有名的。
「哼!」任揚桐斜睞她一眼,忽地拔腿狂奔。
賴泛芋迅速抬腿跟上,同時嘴里不斷地嚷著,「他搶我的東西,幫我攔下他!幫幫忙啊!」
哇哩咧靠!
任揚桐是萬萬料想不到她竟然可以睜眼說瞎話,羅織罪名這種把戲都使得出來。
一個見義勇為的男人絆了他一腳,猝不及防的任揚桐撲跌在地,其它人蜂擁而上,彎扭他的手,膝蓋頂著他的後腰,將人壓制在地上。
「謝謝!謝謝!」賴泛芋眼眶含著淚,向好心幫忙的人們道謝。
有人拿出手機準備報警,賴泛芋見狀連忙道︰「不好意思,他是我哥哥,他剛拿了我要繳房租的錢,我現在拿回來就好,不用報警。」
「就算是親哥哥也不可以縱容。」欲報警的男人義正詞嚴。
「謝謝你,不過他這是第一次,我相信他會改過的。」賴泛芋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手按上「哥哥」的肩頭,音調柔弱卻又充滿堅定。「他是個善良的好哥哥,如果不是我爸爸……」她悲傷難抑的低頭暗泣。
任揚桐臉黑了一片。
今年的奧斯卡還來得及報名嗎?
「好吧。」男人望著她的目光充滿憐惜,收起手機,轉對任揚桐凶狠訓斥道︰「以後不可再犯!」
壓制任揚桐的男人退開後,仍嚴密防範他突然逃跑。
「哥哥,我們走吧。」賴泛芋親熱的挽上他的手,「我們把房租拿去給房東太太,要不然房東太太會把我們趕走的,嗚……」她低首掩面,縴肩微抽。
任揚桐磨著牙,一肚子火。
他竟然屢屢著了她的道!
「哥哥,你不要再跑了,這樣我會很麻煩的。」賴泛芋可憐兮兮的語調,配上她女圭女圭般的嬌嗓,瞪視她的視線更凌厲了。
任揚桐被她「挾持」著走了約十步開外,賴泛芋才輕笑道︰「這不是個冷漠的都市。」
「你混蛋!」差點他就被抓去警察局了。
「你先欺負我的!」惡人先告狀。
「我哪里欺負你了?」
「你明知我跑不過你,紐約又沒你熟,你隨便繞個巷子就不知去哪了,更何況你想違約,我是被逼得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一在比台北還要大上將近三倍的紐約市搞失蹤,她若找得著人那還真是天降神跡了。
「你行,你厲害!」這女人怪招超級多。
「那哥哥,你現在可以帶我去吃飯了嗎?!」
任揚桐狠狠瞪著她。
「嗯?」她微微噘著嘴,好可憐好可憐的樣子。
他實在很想一腳將她直接踹到路上去,讓車子從她身子輾壓過去,最好輾爆她的頭,或是壓過喉嚨,讓那跟迷幻藥沒兩樣的軟嗓從此消失在人間。
「哥哥……」她搖了下他的手。
馬的!
任揚桐身側的拳頭握緊。
與其將她踹到路上去,他更想將她強壓在牆上,封了那頻頻發出讓男人腿軟嗓音的小嘴!
「走啦!」
他再不答應,她再撒嬌下去,他一定會做出後悔一生的事的。
在餐車買了兩份三明治,兩人來到公園的草皮上,找了個干淨處,席地而坐。
秋風吹黃了樹葉,徐徐輕拂,干爽的氣候更有秋高氣爽之感,早就餓壞的賴泛芋不再說話,忙著將手上的三明治跟可樂灌進喉嚨里。
她不說話,很好,這樣他就不用把雙腿夾緊。
一份三明治,任揚桐兩三口就吃完了,喝掉了一整罐可樂,他捏扁鋁罐,對準草皮外頭的垃圾桶,「咻」的一聲,空心入袋。
旁邊的女孩,啪啪啪,鼓掌得響。
他斜睨她一眼,拍拍起身。
「吃飽了,我走了。」快速溜走為妙。
一見他要走,賴泛芋連忙背起包包,兩手拿著食物,屁顛屁顛跟在他後頭。
第3章(2)
任揚桐見狀,才要加快速度,將人甩掉,就听到賴泛芋甜膩膩的一聲︰「哥哥……」尾音拖得好長好長好長,原是嬌美動人,讓人骨頭發酥發軟的細嗓,此時此刻跟惡魔的呼喚沒兩樣。
半小時前,他才被這女人捉弄過一次,難保她不會再故技重施。
「你跟著我干嘛?」他沒好氣地邊走邊碎碎念,「如果你不知道怎麼回去的話,可以叫出租車。」
「在你決定回台灣之前,我都會一直跟著你的。」她勢必糾纏到底。
「你跟蹤狂啊?」拜托放過他吧。
「我是FedEX。」
「什麼?」
「使命必達。」她兩手交叉環胸,頭仰望天空。
「……」她當她在拍廣告嗎?
但不可諱言的,她一手拿著還剩半塊的三明治,一手拿可樂,擺出正經向上的模樣,還真是他媽的好笑。
這女人是諧星、是流氓,還是會勾引男人的小惡魔。
明明臉長得那麼平凡,卻有種特別的魅力,讓他不想再繼續跟她糾纏下去,以免最後真順了她的意,回台灣去了。
「如果我沒有跟你回台灣,你會怎樣?」她會這麼積極,應該是攸關飯碗吧?
「這樣我就不能去玩了。」
「什麼?」玩?
「如果你答應回台灣的話,因為我已經請了五天的年假,任務達成我就可以放心在紐約當觀光客。」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答應回台,就只有我一個人回台灣?」他傻眼。
「對啊,你應該會搭飛機吧?」
「我當然會!」他怒道,「問題是你的工作不就是把我接回去嗎?」
「我只要把你勸回去就可以啦,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在機場親眼見你進入海關才走的。」免得他半路溜走。
「你工作可以這樣做一半的嗎?」那種類似話講到一半被堵的不悅感又洶涌襲來。
賴泛芋不解的歪頭看他,「你害怕一個人搭飛機?」
「當然不會。」飛機他不知搭了幾百次了,當然不需要人陪,他只是不爽這女人做事做一半的。
糾纏他這麼的凶狠,目的達成就要將他甩放在機場?
算盤未免打得太好!
「那你是不爽我自己一個人在紐約玩?」
「對!」任揚桐毫不掩飾地承認。
他沒發現他不回台灣的決心已經動搖了嗎?
賴泛芋用力壓下心中的竊喜。
「那不然這樣好了,如果你答應回台灣,那我五天的年假時間,你就當我的導游,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回去了。」這樣她就功德圓滿了。
至于秘書室那邊嘛……到時再想新辦法。
「我為什麼要當你的導游?」她才是下屬,好不?
賴泛芋終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還嘆了口氣,「這位先生,那你到底想怎樣?不然這樣啦,我們等等就一起去機場,好不好?」她的五天年假,就含淚在台灣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