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照片掛在這里?」李意彌扭頭看他。
「本來是想啦。」曹紹澤指了指那些照片正中央空出來的一塊地方,「位置都選好了,每當情緒煩悶的時候,我都喜歡站在這里對著這面牆,看自己輝煌的過往,從中找回信心和靈感,這是面能讓我平靜下來的神奇牆壁。」
「就像仙度瑞拉的穿衣鏡?」
「是啊,雖然沒有任何科學依據,但就是會給人帶來神奇的力量。」曹紹澤很高興她還記得那面可憐的鏡子,「不過有一點你還是說對了,這些無根據的心理暗示的美好存在都是些很脆弱的,相信時就有神奇的力量,可當人真的已經低落到連相信的力氣都沒有時,神奇的魔法也就消失了。如果所有這些美好的依托也能像一加一等于二那樣,成為恆定,那該多好?」
「那樣的話世界不就要亂套了。」李意彌看他,「這麼說來,這些能帶給你信心和靈感的照片也失去了魔力是嗎?」
「哦,你也未免太直接了,讓我好受打擊。」曹紹澤抓了抓頭,「我本來也不想跟你訴苦的,可如今我都病了,讓我稍微幼稚一下也沒關系吧?本來人生病的時候就會變得格外脆弱嘛。」
「你的壓力有點太大了。」李意彌看著他因休息不足而充血的雙眼,隨手把隻果放在了地上,看來這不是吃幾個隻果就能解決的問題了,June說的沒錯,他現在真的很低落。
「是因為我的臨時變動打亂了你的設想嗎?」
「你怎麼會這麼想!」曹紹澤嚇了一跳,他只是想借病向她撒撒嬌而已,因為他真的真的很需要她的重視,而他又沒有理由去要求她的重視。
他想偷偷地從她的鼓勵中吸取一些力量,可她果然不同其他人,非但沒說些場面上的安慰話,還一下把矛頭指向了那麼敏感的方向,讓他受傷的心不只得到了慰藉,還又提到了嗓子眼。
「那就是沒錯了。」李意彌已經學會不透過語言,只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他的念頭,他眼中的緊張就是被看穿的證據,「我本不想帶給你這麼大的麻煩,如果有什麼能夠補救的方法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去做。」
「說什麼補救也太嚴重了,你也是有你的原因嘛,不要一副虧欠了我的樣子好不好,我們又沒有簽過合約,我只是……最近有些不在狀況內罷了。」
「不,我是說認真的,」李意彌直視著他。
曹紹澤被她瞧得心慌,他真的不想讓她覺得她有什麼責任的,無法好好工作完全是自己太沒用,是他公私不分。
「那……你能讓我抱一下嗎?」曹紹澤被自己月兌口而出的話嚇到。
他想的跟做的完全是兩回事,心里告訴自己她很無辜,可嘴上又淨想著佔她便宜,也許在潛意識里他是知道的,錯過了這次機會,他不知還能不能等到下一個理由,讓他可以有機會接近她。
李意彌也沒想到他會提出這麼……可愛的要求?原本以為他會開口讓她改變主意,繼續當他的模特兒的,她甚至已經提前考慮過,如果他提這種要求她該如何。
要是那樣的話她會問他的意見,把吳珍珍手上那張照片的事告訴他,然後讓他自己決定,他若不在乎自己被人誤會,那麼她也會不顧其他因素地答應他。
可他竟然是尋求一個擁抱,大概人生病的時候真的都比較脆弱,腦袋都不好使了吧?
李意彌點點頭,「可以啊。」
「可以?」曹紹澤被她嚇到,「你會不會答應得太快了點?你要考慮清楚哦,我……」
李意彌不明白一個擁抱還要考慮什麼,她張開雙臂,踮起腳尖,費力地構到他的肩膀,致使整個人像是掛在他身上一樣。
曹紹澤下意識地扶住她的後腰,她小小的,暖暖的,他才知道自己的家是多麼寒冷,他真的把空調溫度開得太低了,原來他想冷卻的不只是自己的頭腦,他更想讓自己忘記的是曾經擁抱她時感受過的,這溫暖的氣息。
他的心撲通撲通,像是對他的一種隱密的催促。
曹紹澤僵笑,想趕走心中升起的齷齪念頭,「天啊,意彌,你對我會不會太好了點?」
「我對你好有什麼不對?」李意彌結束了那個不算太久的擁抱,正經八百地告訴他、我不想看到你這樣,你該是個更有生氣的人,你可以關心我,我又為什麼不能關心你?在我沮喪的時候你鼓勵我,贊美我,你也會為我擔心,怕我被人騙,那麼在你低落的時候,我又有什麼不能為你做的?」
曹紹澤被深深地震撼到,他永遠不會相信自己能從李意彌的嘴里听到這番話,這種感性多過理性,對她而言簡直深情得猶如表白的話語,竟然會是對他說的。
什麼都會為他做……這真的會讓他想歪的呀!
「我……我在你心里是這樣的嗎?是值得你費心去關心的人嗎?」他情急之下追問,因為她甚至連自己的事都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她明知邵偉明對她的感情里有許多其他成分,仍是縱容著他,只因為習慣成自然,她不去考慮自己的幸福,只追求著一般人結婚生子的普通生活,為此一再遷就,一再做出改變退讓,似乎只要保住她所設想的平穩未來,那麼其他一切都是可以忽略的。
可她卻說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她不是個會在沖動下口不擇言的人,所以他驚訝,她難道不曉得這句話的意義有多麼重大?如果他說要她甩了邵偉明那個蠢貨,他才能振作起來,她會怎麼樣呢?
「你當然值得我去關心。」李意彌難得笑了一下,「你知道的,我的朋友很少,可你是其中之一,搞不好還是唯一的一個,我想你並不缺朋友,所以不太能理解我的感受。」
「我不要當你的朋友!」他激動地抓住她的雙肩,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如果你真覺得我是個對你而言很特別的人,那為什麼非要把我擺在朋友的位置?明明還有很多其他的選擇可以彰顯我的特殊啊!」
開什麼玩笑,听她親口承認他在她心中是有足夠分量的,听到這種話,誰還會滿足于當她的什麼「朋友」啊!
「既然都是唯一一個,又有什麼區別?」李意彌其實也不太清楚自己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可她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那種某些時候面對他會產生的怯意,此時又橫亙在他們之間。
一旦跨越了那道由膽怯編織的界限,她覺得自己的生活將會變得一團亂……就像他現在的狀態這樣亂七八糟。
「當然有區別!你也隱約明白著這種區別,只是不願意面對罷了!你知道的,從你說出可以為我做任何事之前,我所做的一切已經全是為了你了!」曹紹澤心中罵著這該死的夏天,一切都是這鬼天氣的錯,是這熱度讓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一把將她按在那面牆上,發狂地吻上她的唇,他不知她那驚愕的神情是因為他的話,還是因為他的行為,但那些都無關緊要了,已經握住的手要他如何松開?
曹紹澤狂亂地吻著她,以舌撬開她的牙齒,如饑渴者尋到最後的水源,而這水源還如此地甘甜美味,他的舌掃過她的貝齒,掃過她口腔的每一處,舌忝食著她的每一處芬芳。
李意彌的拳頭敲打在他後背上,他卻更加整個人壓向他,以舌卷舌忝著她的舌,吸吮纏繞,如此彷佛永無休止地與她糾纏下去。同時他的雙手也來到她腰間兩側,那里女性優美弧度的腰線恰好適應他大掌的牽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