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哥哥!」她真的看到他了!葉心栩開心地朝他直揮手;真好,果然是四點鐘,官謹行那家伙也沒有看起來的那麼不可靠嘛!
韓子諾上前一步想要處埋,沈尉遲輕輕地抬手,阻止他,他立刻會意地退後幾步,等在一旁。
「尉遲哥哥。」葉心栩俐落地跳下腳踏車,奔到自己想念了好幾天的人面前,「你都沒有打給我,讓我好失望喔!」伸手,直接挽住他的手臂,「你有沒有想我?我好想你呢!」
他抬頭,淡淡地瞥了二樓一眼,那個站在窗台邊看好戲的人士立刻敏捷地縮回去了;看來,她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他連猜都不必猜了。
「我很忙。」聲音依舊斯文有禮。
葉心栩抬頭望著他,笑得更甜,她最喜歡听尉遲哥哥的聲音了,好懷念以前他給她講故事的美好時光呀!「我知道你很忙,沒有時間找我,所以我來找你了,怎麼樣,有沒有很開心?」
他溫和地一笑,「你不必這樣。」
他笑了,葉心栩反而笑不出來,皺眉,望著他、「尉遲哥哥,你不開心嗎?」
沈尉遲望著她,沉默不語。
她伸手撫上他的眼楮,「你這里看起來很不開心。」他的臉明明是笑著的,可是他的眼楮卻一絲喜悅都沒有,他的心情不好,她感覺得到。
「沒有。」沈尉遲微微往後,閃開她撫模的手。
「怎麼沒有?」葉心栩上前幾步踮起腳尖,手臂攬住他的脖子,右手在他的眼皮上輕輕撫過,「小時候每次我惹你生氣,你的眼楮都是這個樣子的。」而他會生氣,都是因為她太粗心弄傷了自己;這雙眼楮,一直都在她的記憶深處里,怎麼都忘不掉。
「啵」一聲,一支橙色的棒棒糖從他們的身邊掉落下來;葉心栩抬頭,看見那個整個身子都趴在窗台上,只差沒有直接掉了來的官謹行,他大張的嘴,很明顯,那支棒棒糖是從他的嘴里掉出來的。
是怎樣?當她在演戲給他欣賞嗎?葉心栩狠狠地瞪他,官謹行皮皮地回她一笑,剛剛他真的是太吃驚了,所以嘴里的棒棒糖沒有含住,打斷了好戲。
他們互瞪,某人一點都沒有尊重他人隱私的自覺。
沈尉遲很慢、很慢地微微抬了下頭,官謹行臉色倏地變了,再度以驚人的速度消失在窗台。
解決了一個,還有一個。
「葉心栩……」
「心心!」她打斷他,「你都叫我心心的。」也只有他才可以叫,除他之外,誰叫打誰!
沈尉遲清俊的容顏似乎透出淡淡的無奈,她的固執與堅持,就算隔了十幾年,他還是再了解不過,那干脆就不稱呼,「我還有事情待處理。」
所以,她可以放手了。
「我不要。」她賴在他的懷里,像小時候一樣,「你上次也是這樣說,可是到後來你都沒有聯絡我。」對他,她從來都是相信的,說什麼都相信,她可以無條件地信任他,但她還是怕,自己會再也找不到他。
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曾經的失去,而是失而復得之後的再度失去,那種滋味,她很害怕;說不清楚為什麼,她對他就是有種莫名的認定;誰也沒有想到,當年即使她才五歲,可是就那般執意只要他、只認他。
再多說也完全沒有用,而且,他現在並沒有心情應付她,沈尉遲直接伸手拉開葉心栩,溫和但是堅決。
她被拉開了,離開他的懷抱!明明他並沒有用力,可是為什麼就是可以輕松地推開她?
苞隨他身邊多年,韓子諾很清楚他的需要,上前打開停在一旁的車子,沈尉遲沒有看她一眼,上車。
「尉遲哥哥……」她傻了、愣了,從未想過,他可以這樣毫不留情地一把推開她,仿佛她于他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再也不是當年那個他哄著、寵著、疼著的葉心栩。
引擎的咆哮聲讓葉心栩猛地醒過來,她不能讓他就這樣走掉,她動作迅速地跨上腳踏車,朝那開走的車子追過去。
韓子諾看著後面追上來的腳踏車,腳放在油門上很想用力地踩下去,可是……想到那個女孩抱著沈尉遲的樣子,再想到他當時的表情還有動作……
煞車慢慢地、輕輕地踩,那輛可以在百公里加速僅需三點二秒的超級跑車,此時此刻卻以一種非常委屈的龜速住馬路上行駛,委屈到就連腳踏車都追了上來。
「呯呯呯」葉心栩踩著腳踏車,右手握著車頭,左手在跑車的車窗上用力地拍,「尉遲哥哥,尉遲哥哥!」
韓于諾沒有開窗,也沒有加速,他只是靜靜地開車,以均速前進;而沈尉遲好像沒有听到車外的動靜,眼眸盯著打開的筆電,沉默。
葉心栩的倔脾氣被徹底地激了上來,他們不理她,可以,她就這樣耗上了;踩著腳踏車靠近那輛銀色的跑車,一下、一下重重地拍打車窗、叫他開窗。
這真是像足了偶像劇里面的經典鏡頭,只是角色互換,不是深情的男主在瘋狂追趕開走的公車,而是這個固執的傻女孩一定要見到自己等了十四年的那個人。
「子諾。」沈尉遲點開手下剛剛發送過來的加密郵件,最近一批軍火器械訊息讓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如果你不會開車,我可以換別人來。」
等了半天,等的就是這句話,韓子諾漆黑的眼眸閃過亮光,松開煞車,猛地一腳踩下油門,終于,頂級跑車發揮了自己最佳的優勢,快意地沖了出去。
突然加速離開的車子,差點讓葉心栩從腳踏車上摔下來,還好她運動神經超發達,很快穩住身子。該慶幸那輛車子加速時她剛好抬起手掌,還是該大聲罵沈尉遲心硬如鐵,就真的這樣甩下她走了?
如果換了別的女孩,在這般明示、暗示、冷示下早就宣告認輸,乖乖地回到自己的世界里,與那個男人再無交集;可是,她們不是葉心栩。
她從小到大,從來就沒有認輸過,沈尉遲的行為,更加激起來她的倔強脾氣。
氣呼呼地從包包里掏出手機撥號,「官謹行,立刻告訴我,那個男人到底住在哪里!」
「你管我為什麼稱呼變了!」
「進不進得去是我的事情,你只要告訴我就好。」
「還是,你想要讓我去找你,我們好好‘聊聊’才肯說,嗯?」一手慢慢地握起拳,「啪啪」作響的骨頭聲,非常明白地告訴某人,她打算怎樣聊。
丙然,效果很明顯,電話那頭,終于說出她要的消息;葉心栩滿意地唇角輕揚,嗯,有點遠,不過沒關系!
「官謹行,你現在立刻過來拿我的腳踏車,記得幫我保管好,如果有一點損壞……」刻意拉長的語調,「你知道會怎樣了,嗯?」這世上到哪里去找那麼好的事情,免費看戲還不收門票的?對那種唯恐天下下亂的人,真的不必太客氣,哪怕他是學校的校董也一樣!
葉心栩坐在掃得干干淨淨的路基上,雙手托腮,大大的眼楮有著幾分不甘願地瞪了瞪遠處那扇古樸而穩重的大門。
兩邊都是高高的青灰色圍牆,將深深的庭院繞在里面,除了伸出牆外的濃濃綠枝,什麼都看不到。這種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住宅,尉遲哥哥真的住在這里面?她記得沈叔叔他們家好像不是特別有錢呀,怎麼離開十四年後就變成富豪?
不過,想東想西不是葉心栩會做的事情,既然官謹行說是這里,那肯定就沒錯啦!她搭計程車一路上來,這半山上除了這座像古宅的房子,也沒有別的建築物,而且,她對過門牌號,就是這里,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