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懷疑地瞅著她,言劭宸顯然不是很相信她的話。
她的臉好像比平時蒼白了些,精神也不太好,有些委靡,最近天氣變冷了,她還是穿得一樣單薄,總覺得她的身形更縴細了。
思及此,他微微皺起濃眉。
「真的。」綻出一抹柔和淺笑,易澄瀅再三保證。
「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好嗎?」見她堅持,他也不再追問,只是月兌下自己的外套罩上她單薄的肩頭,將那嬌小身軀緊緊裹住,防止寒風侵襲。
正要點頭的易澄瀅被他這舉動小小嚇了一跳,臉上一熱,隨即出口推辭︰「不用了……你不用這麼麻煩的……」
「披著。」有力的大掌不容拒絕地按著她的肩膀,言劭宸黝黑的眼眸里寫著堅定。
「……謝謝。」無法說不的易澄瀅望著他深邃的雙眸好一陣,才囁嚅著道了聲謝。
靶受著外套里傳來的他剛剛微熱的體溫,她撫著,心里滑過一道暖流,白晰頰上泛出一層玫瑰色澤。
言劭宸淡笑了下,替她拉好衣領,大手握緊她微冷的素手,再開始繞著公園散步。
啊……他怎麼又牽她的手了呢?
易澄瀅傻楞楞地被他拉著走,抬起頭,視線對上他的,對這種情況難以啟齒發問。手心的觸感讓她不由得回憶起之前在他身邊時浮現的悸動,下意識地撫上胸口,心髒噗通噗通加速運轉,奇特的感覺又出現了。
「怎麼了?」心知她的問題,言劭宸卻老是不主動回答,很壞心地故意問著。
「那個……言先生……我——」她支支吾吾地欲開口,但總在成句前被他搶了話。
「上次說過了,叫我劭宸。」對她這般疏離的稱謂感到不悅,他提醒她。
想起上回在他研究室的情景,她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也順著他的意願改變了稱呼,「劭宸……」
言劭宸滿意地點點頭,把她的小手牽得更緊,一旁的嘟嘟似感受到主人的好心情,于是跟著歡快地搖尾巴。
按壓的熱度透過兩人接觸的肌膚源源不絕地傳來,麗顏更加紅潤,也害她更緊張了。
「那個,我是想說……你……你老是牽我的手,這樣……不太好吧……」鼓起勇氣說完,易澄瀅感覺到臉上的溫度似要燃燒起來了。
「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天,她終于說出口了啊!言劭宸暗暗贊許,卻裝傻地反問。
听聞他的回應,易澄瀅傻了。什麼為什麼?當然是因為這樣不合宜啊。
「因為……因為……這樣你的女朋友會誤會的。」說出理由後,一股酸澀悄悄在心頭蔓延開來,直沖喉頭,嗆得她難受。
他……他一定有女朋友的,不是嗎?像他這麼優秀的男人,怎麼可能還是單身?前幾天見過的艷裝女子閃進她的腦海,憶起那女子拉著他的臂膀親昵說話的模樣,那股酸澀窒悶感又回來了。
這個念頭篤定地深植腦海,澀意又染上了苦味,易澄瀅別開水眸,再用力地抽出在他掌中的手。這次,他沒有握住她,任由她抽離。
「我沒有女朋友。」她會這麼說,是因為她在意他嗎?
心情不由得愉悅了起來,他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那低垂的腦袋,見她訝異地抬起頭來,言劭宸眸心漾柔,平時冷凝的臉部線條變得柔軟,增添了幾分溫和。
被這般如水溫柔的眼神一瞧,易澄瀅不禁頰染艷色,瞬間羞紅了臉。承受不住他灼熱專注的注視,她急忙撇開臉,而他的回答也同時勾起了她原本低落的情緒。
他沒有女朋友?他說他沒有女朋友呢!
為什麼听到這個消息會令她如此歡快?
為什麼之前以為他身邊已經有了別人,會讓她的心情像墜入深淵一樣?
為什麼他的踫觸總是惹得她手足無措、臉紅心跳?
難道她……難道她……真的喜歡上言劭宸了?
恍若被雷擊中般地頓悟自己的心意,氣血迅速涌上易澄瀅早已通紅的面頰,整張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連脖子及耳根都暈紅不已。
這這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啊!
她明明只是喜歡他的狗而已啊!怎麼會連主人也一起喜歡下去了啦!
搗住熱燙的面皮,她對這突如其來的領悟感到不知所措。
「澄瀅,你的臉好紅,不舒服嗎?」發現她臉紅得不尋常,言劭宸的手很自然地貼上她的額頭,靠近她探問。
熱熱的……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餅于親近的接觸讓她的心髒負荷不了,尤其她才剛剛發覺自己的心意,對于這樣的親昵還不太習慣,她連忙退了一步。「我沒事啦!只是……只是覺得有點熱……」
熱?真的發燒了嗎?
凝瞅著她暈紅的臉蛋,言劭宸叫著她的名,想確認她的身體狀況,「澄灃……」
被他這樣一喚,听頰更加酡紅,一對杏眼透露出慌亂。「我、我還有點事,今天就先走了!」話落,急急忙忙地離開公園,速度快得像是被人追殺一般,一溜煙便消失在轉角處。
她今天是怎麼了?表現得好奇怪,一點都不像平常的她。
「嗚嗚……」腳邊傳來幾聲嗚咽,一低頭,發現嘟嘟正抬頭看著他,再望向易澄瀅離去的方向,像是不了解為什麼她要這麼匆忙離去。
「你也覺得她今天很奇怪嗎?」輕撫嘟嘟的頭,言劭宸喃喃對著心愛的寵物說話。
用頭蹭了蹭主人的腿表示同意,嘟嘟搖了搖尾巴。
「不想了,我們繼續散步吧。」捏捏它柔軟的耳朵,帶著嘟嘟沿著散步路線完成平時的路程,易澄瀅縴瘦的身影卻一直在心頭繚繞不去。
明天再問問吧!反正他們每天都會見面。
但是,隔天易澄瀅卻沒有出現。
噢……她的頭好沉重,沉重得她都快要死掉了。不對,是痛得她快要死掉了才對。
沒出現在公園的易澄瀅此刻正難受地躺在床上,額上敷著早已失去冷度的退熱貼,她將自己用棉被裹成蝦球狀,頭卻熱燙得可以煎蛋了。
是的,她被每到季節更迭就開始猖獗的流感病毒給襲擊了!平常不太生病的她,一病起來就非常痛苦,沒休息個幾天不會痊愈。今早起床時頭痛得快要裂成兩半,只好打電話向公司請了兩天病假,病歪歪地躺在床上哀號。
本想好好睡一覺看情況會不會好轉,沒想到一覺醒來頭疼得更厲害了,仿佛有無數細針戳刺著她的腦袋,這有如千針之刑般的病癥讓她好想一頭撞死,看看會不會比較干脆了事些。
好友朱毓玫本想趁午休時間過來一趟,但因為自己請病假,她的工作量就增多了,抽不出時間來探病。
這病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好啊……把棉被裹得更緊,承受著外熱里冷的煎熬,易澄瀅根本病得連去醫院掛號的力氣都沒有了。
輕快悅耳的鈴聲伴隨機體震動的聲音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正歡快地唱著歌,意識迷蒙的易澄瀅根本不想理會它,不過來人似乎相當有耐心,鈴響不停。
即使用被毯蓋住了耳朵,仍無法抵擋那高亢的音樂,她只好認命、艱難地拿起手機,按下接听鍵時又倒回床上。
「喂……」有氣無力地吐出一個字,她的頭真的快炸開了。
「澄瀅?」手機另一頭傳來一道熟悉的清冷男嗓,稍稍滲入她渙散的意識中。
這聲音好耳熟啊……嗯……這好像是言先生的聲音呢……
「澄瀅,你在听嗎?」對方口氣焦急,亟欲听見她的回答。
「有……」努力地回話,無奈高燒讓她的腦袋糊成了一團,很難集中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