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珠迸出眼眶,來不及拭去淚水,她猛地撲進他懷里。
沒有防備的他被她撞得往後退去,倒在椅子上,而她毫不斯文地趴在他身上。
听到他發出的悶哼,她趕緊想站起來,但他沒有讓她離開,相反的將她緊緊抱在懷里,維持著原來的樣子,輕聲說︰「小傻瓜,我好好的,為何要為我擔心?」
「因為,我以為你……」她沒有說完,怕自己的擔憂成真。
「怕我故態復萌?不會的。」他笑了,感覺前所未有的快樂,「只要你愛我,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得順利而美好!」
「是的,我愛你,永遠都愛你!」
她揚起頭,臉上綻開笑容,他把她拉向自己,強而有力地吻住她的雙唇。
她的唇柔軟而溫暖,是他一生都不想遠離的甜蜜樂園。
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更緊地貼靠著他,兩人不約而同為這個小動作而顫抖。
他輕柔的分開了她的唇,引導著她不斷加深他們的吻。
熾熱的火焰燃燒,他們忘記了所有的人和事,急切地用熱情的吻表達思念,用充滿愛的雙手著對方,取悅著彼此。
前所未有的愉悅正逐漸淹沒她,一股無法控制的欲火燒過她的身軀,她變得大膽而莽撞,她的手越過他的衣領,撫向他赤果的胸膛,他猛地倒吸了一口氣,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拉開她,並將她的身子緊緊壓在胸前。
她張開嘴準備抗議,但他立刻用舌頭阻止了她,並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你在玩火!」他小聲地警告她。
听到他的心跳有力而狂亂,她迷迷糊糊地知道自己對他所具有的影響力,不由地感到興奮和刺激。
「是的,我是。」她自豪地承認。
他再次攫住了她,這次,他們的吻不再單純,而是一種伴隨著付出與獲取,分享與互屬的激/情結合。
「噢!木楠,我差點兒以為再也不能像這樣親你了。」她抵著他的唇,抗拒著滾燙的淚水,不再撫模他,改為以雙手摟著他的腰,讓顫栗與喜悅像一波波熱浪席卷全身,「如果再次失去你,我要如何忍受?」
「你不會失去我,早在很久以前,我的心就已經被你征服了。」急促的呼吸讓他的聲音變得沙啞。
她猛然抬頭看著他,這難道就是他的愛語?
事實上,這已經很接近她想听的那句話,只是,她仍舊渴望听到那個珍貴的承諾,希望得到他明確的宣示。
他為什麼不說出來呢?難道他對她仍有保留?
心里的陰影依然存在,可是高漲的熱情消彌了它的影響,此時此刻,她只想把自己的愛完整地獻給他。
樓梯傳來湲亂的腳步聲,將深陷的兩個人喚醒。
「木楠一一有人來了!」她看著他,水汪汪的眼里,理智和深陷的迷惘緊緊糾纏著。
他抱著她站起,對她的渴望仍狂竄在血液里,但樓下越來越大的聲音告訴他,他必須控制好自己的欲/望,畢竟,他還有很多責任未了。
「別擔心,他們是官府的人。」蘇木楠握著她的手安慰道,對自己忘了身邊昏迷的敵人,和樓下潛伏的危險,竟迷失在她的甜美芳香里而感到震驚。
為一個女人神魂顛倒,這對他這樣的情場浪子,和習慣于冒險的人來說,實在是件新鮮事。
然而,她是他的夫人,他會珍惜她。
雖然她的身子不再貞潔,但她的心是貞潔的,她愛他,這點從她的眼楮里可以看出來,他不該再有任何懷疑,世上從來沒有完美的人或事,他為何非要為追求完美而作繭自縛,自找痛苦?
僕從帶著一群官兵走了進來,柳青兒想退開,但被他拉住。
他看了來人一眼,對她說︰「我還有好多事要做,先找人把你送回去好嗎?」
他的溫柔感動了她,她點點頭,輕聲叮嚀道︰「你一定要盡快回來。」
「我保證會非常快。」
「爺,我沒有來遲吧?」他的僕從跑向他們。
「有點。」蘇木楠看著他。「馬車來了嗎?」
「來了,在樓下。」
當蘇木楠攬著她走出門時,一個官兵模樣的人向他走來報告。「蘇爺,得到你的信,刺史大人立刻派末將出發,可是……」
蘇木楠手一揮打斷了他的話。「請稍等片刻,我送走我的夫人後立刻回來。」
那位官兵看了看依偎在他身側的柳青兒,恭敬地說︰「當然,蘇爺先忙。」
蘇木楠將她小心地抱上車,她抓著他的手袖,不願與他分開。
他明白她的心思,他又何嘗不是如此,經過這麼多磨難,終于可以自由地擁有她了,怎麼想與她分開呢?可是,拔除天星山莊必須他協助,今天的事也需要他作證。
他懷著內疚的心,俯身吻去她的淚,輕聲重復道︰「放心,我會盡快回去,最多不會超過三天,因為我有好多話要告訴你。」
「好,我等你!」
帶著他的吻和他的保證,柳青兒滿懷期待回到武州玉石坊。
回到武州玉石坊,柳青兒受到所有人的歡迎,大家欣喜地迎接她,仿佛她失蹤不止一天一夜,而是很久很久似的,這對柳青兒來說,是個很大的安慰。
可是三天後,蘇木楠並沒有回來。
第四天、第五天……時間一天天過去,他仍音信全無。
他一定又把她遺忘了!想起新婚夜的寂寞,她的耐心終于告罄,她不再等待,不再容忍他的冷漠和遺忘,她要離開他!
看著收拾好的大包小包,婢女急了。「夫人,蘇爺一定有事耽擱了。」
「那就讓他去忙他的事,你出去,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
婢女倉惶跑出去,柳青兒則用力將自己的東西摔在床上。
「傻瓜,學不乖的傻瓜,自作多情的傻瓜,活該你沒人要……」
「誰是那個傻瓜?」
門口傳來帶笑的聲音,她的身子僵住,然後緩緩轉回身來。
那個讓她愛、讓她哭,讓她失望的男人就站在門口,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眼里的冰涼卻是那樣令人心寒。
她確信他果真故態復萌,又捉弄她了,看來,他們的感情並不像她期待的那樣真誠,而他曾經對她表現出來的溫柔,只是因為被侯老大的一頭及她被綁架的緊張激發的,如今侯老大走了,她的危機消除了,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點。
「我,我是傻瓜!」她狠狠地轉過身,讓淚水墜落在手中的衣服上。
「是嗎?為何這樣說?」
「因為我傻得以為你不再恨我,傻得把你在危機後表現出來的同情當,傻得看不清你已經不要我的事實,傻得相信你不會再利用我對你的愛來羞辱我,傻得連自己的自尊都不要……」
她說一句、摔一件衣服、掉一把淚,說到後來已是聲音梗塞,淚眼蒙蒙,衣物掉落在地上,她仍一逕往那里扔。
他沉默地走過來,將她掉在地上的東西一件件拾起,放進包袱里,把她沒有綁好的包袱系妥,再一包包拿到外屋去。
他認真的神情讓柳青兒忍不住問道︰「你在干什麼?」
「幫你收拾行李啊!」
她的心一冷,知道惡夢終于成真。「你要送我回京城嗎?」
「沒錯,自三天前解決了顧家後,這幾天耽擱歸程,我一直就是在忙這個,今天趕回來也是為了這個,現在船已經來了,我們明天啟程。」他的聲音過于輕快,他的表情過于平靜,可是她的心已成了一片死海。
「我早知道會這樣……」她喃喃地說,又一滴淚水落下。「不用麻煩你了,我可以去找侯老大。」
「為什麼找他?」他的聲音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