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已經盡了我最大的努力。」終于得以喘口氣的醫生遺憾的表示。
「奎量,余醫生已經是醫院最優秀的外科醫生,現在怎麼辦?」曹敏芝淚如雨下的抓著丈夫的手臂。听見女兒有生命危險,她的心擰成一團。
「現在只有煒烈能救語霏了。」顧厚謙想到什麼似的開口。
包括靳煒烈在內,所有人全都因他的話怔住。
「哥說錯了吧,靳大哥又不是醫生,怎麼救語霏?」
「煒烈不但是醫生,更是享譽英國的醫界聖手——歐烈菲斯。」
「你是歐烈菲斯?」不僅倪奎量與為倪語霏動手術的醫生,就連曹鈞城也訝異的問。
英國知名的醫界聖手、心髒科權威,就在他們眼前?
但被詢問的男人凝著眉,沒有回應。
「煒烈,靜下心來,現在你唯一要想的是語霏,她是你最心愛的女人,她的命,只有你能救。」顧厚謙知道他在糾結什麼,開口勸道。
這話如同當頭棒喝,令靳煒烈由狂亂的情緒中醒過來。沒錯,他必須靜下心來,當年他沒能為母親動手術救回她,如今,他無論如何都要救回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是的,我是歐烈菲斯,我絕對要讓語霏平安無事。」似自語又像回答,而後他挺直背脊,毅然進入手術房……
特等病房內,靳煒烈動也不動的坐在病床旁,定定的凝視床上昏睡的人兒,就怕錯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反應。
他已經將嵌在語霏心髒血管間的玻璃碎片取出,成功的使她月兌離險境,然而沒親眼看到她醒來,他一顆心依然懸著無法放松。
「嗯……」
忽地听到低細的輕吟聲,他渾身一震,立刻彎身俯向床上人兒,「語霏,你醒了是不是?」
她睫毛微微掀動,緩緩張開眼,當映入眼中的朦朧身影逐漸清晰,她低啞輕喚,「煒烈。」
「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嗓音嗄啞,靳煒烈小心的以不壓踫到她傷口的方式摟住她,心情激蕩的埋首在她的頸項間。
靶受到他的激動,再看著一片純白的病房,倪語霏混沌中斷的記憶倏地清明得在她腦中飛掠——
「對了,我被表哥刺中胸口。」左胸傳來的隱隱刺痛感,使她記起自己被刺中的部位。
靳煒烈抬起頭,心疼又不舍的說︰「你怎麼還是這麼不听話,上次在閑雲酒莊我不是告訴過你,遇到危險要以自己為重,結果你今天又擋在我身前,你在手術房一度情況危急,我差點就失去你,你知道嗎?」
原來她進了手術房,情況還一度危急,難怪他會這麼激動,剛才摟著她時甚至微微顫抖著。
「對不起,看到你有危險,我唯一的念頭就只是沖上前去,就像你也全心全意護衛我一樣,我沒想到自己會受傷。真的很抱歉,讓你擔心了。」輕舉起右手拂踫他的臉,她能夠體會出他的驚惶害怕。
「是啊,我好擔心好擔心,你把我嚇壞了!」握住她的手,他絲毫不隱藏地坦承自己的感受。幸好她平安無事,否則他如何能夠承受失去她的打擊。
她悸動的與他十指交扣,瞥見他手臂上纏綁的紗布時,她急問︰「你手上的傷不要緊吧?」
「沒事,一點都不妨礙我揍曹鈞城。」
「你把他怎麼了?」她擔心的並非闖禍的表哥,而是擔憂煒烈在盛怒之下會失控的傷害他,使表哥有機會再對付他。
「揍得他像豬頭而已。」
「那他現在人呢?」
「你爸大概知道我半點都不想看見那家伙,怕真鬧出人命,叫他回去了。」
當語霏成功月兌離險境,被送回到病房後,曹鈞城也想和大家一起進去看她,但被他擋在門外。他好不容易才救回語霏,無論如何都不想讓這個害她性命垂危的混蛋靠近她半步,于是警告他若敢踏進病房,他就拿椅子砸昏他。
倪奎量或許明白這點,便叫曹鈞城先離開醫院,至于他傷害語霏該負的責任與應得的懲罰,就暫時讓他欠著。
「爸知道我受傷了!他有沒有怪……唔!」掛心著父親可能怪罪他,倪語霏焦急的拉他的衣服,扯痛了傷口。
「怎麼了?傷口很痛是不是?」听到她的悶哼聲,靳煒烈心口緊窒的問。
她還未回答,倪奎量的聲音已經傳來,「語霏的傷勢有變化是嗎?」
倪奎量與妻子一起走進病房。女兒動完手術後,他載妻子回去煮些東西要給女兒補身體,來到病房外,就听到兩人的對話。
難道語霏的傷口受到感染?倪奎量直覺的猜想。
「爸、媽,我沒事,只是不小心牽動傷口。煒烈,你扶我起來。
怕弄疼她,靳煒烈小心翼翼的扶她坐起來,再攬著她,讓她靠在他胸膛。
「爸,是我自己偷跑去找煒烈,會受傷也是因為我想阻止表哥傷害他,你千萬別把我受傷的事怪到煒烈頭上。」倪語霏忙不迭說道,就怕對煒烈成見已深的父親,又將她受傷的罪全怪到他身上。
倪奎量挑眉看向妻子,「你看你女兒,我都還沒說什麼,她就急著為這小子說項,更承認是自己偷跑去找他。」這就叫女大不中留嗎?
「哪是說項?是還原事實,我受傷真的不是煒烈害的嘛!他——」
「到目前為止伯父還沒怪我,你別激動,等會兒又扯疼傷口。」見她說著說著忘記有傷在身,還大動作的直起身子,靳煒烈摟緊她,同時出聲安撫。
「爸哪可能沒怪你?你在哄我喔。」迎望他的小臉流露著不信,既嬌俏又惹人憐。
曹敏芝含笑作證,「是真的,你爸沒怪煒烈,我們甚至還要感謝他緊急為你動手術,救回你的命。」
「你替我動手術?」倪語霏萬般驚訝,「你告訴爸他們,你是歐烈菲斯了?」
「是我說的,當時你在手術房內有生命危險,也只有煒烈能救你,于是我便將他的醫生身份說出來。」剛進入病房的顧厚謙接話。
當倪語霏手術成功後,他弟先回PUB,他則暫留醫院。一來是擔心倪語霏還未醒來,煒烈的情緒也許會不穩,二來煒烈若與倪院長發生沖突,他也好在一旁制止。
「知道煒烈是優秀的醫生,爸是不是不反對我們交往了?」有些意外顧厚謙也在,倪語霏朝他點頭致意後,馬上在意的追問父親。
「我是已經不反對你們交往。」
听到父親表示贊同,她卻未感到欣喜,察覺環在腰上的手臂微僵的收束,她轉頭果然就看見煒烈凝著眉心。她眉頭跟著輕凝,明白父親的不反對,是認為他能接掌倪氏醫院的緣故。
她正想央求父親別逼他當醫生,煒烈已先她一步表態——
「伯父,我可以做語霏的後盾,協助她解決在醫院所遇到的任何困難,醫院若有特殊病例,我也會盡我所能幫忙,但原則上我是歐烈菲斯的身份將不對外公開,也不在倪氏醫院執醫,更無意接掌倪氏醫院。倘若伯父無法接受這樣的條件,再度反對我和語霏在一起,我會帶她私奔。」
「私奔?」倪奎量夫婦與顧厚謙異口同聲發出驚喊,三人全怔愕的瞅著他。
「你怎麼真的跟爸說要帶我私奔啊!」想跟爸開戰喔?倪語霏兩道秀眉皺得幾欲打結。
「我非提不可。」他徐柔撫平她眉心的皺褶。
「我願意為你在倪氏醫院當醫生,甚至幫你管理醫院,但是你知道的,我無法確定這樣的日子是否能過得開心,畢竟我現在只想當個單純的釀酒師,過簡單的生活。為免我的不快樂連帶影響到你,我決定在你身後協助你就好,伯父若無法同意,我只好帶你私奔,因為我絕不會和你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