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說話客氣點!」蔚晴掄起拳頭威脅阮仁澤。
「不然換你給我踩踩看,超痛的耶!」
「既然怕痛,那我勸你先把我的女伴放開。」紀承德如鬼魅般出現在他們面前。
阮仁澤不是笨蛋,當然听得出紀承德話中有話,立刻卑微地把蔚晴推進他懷里。
「好的。」阮仁澤根本不敢看紀承德,一溜煙地馬上逃走。
紀承德順勢摟住蔚晴的柳腰,鎖住了想走開的她。「你又想跑去哪?」
「你不是在忙嗎?」她只問不答,焦點落在他胸口的某一處,怎麼也不願抬起頭來,因為她知道有許多人正用嘲弄的表情看著她這個丑小鴨。
「我看你比我還忙。」音樂瞬間換成柔和的旋律,他讓她緊緊依附著自己,使兩人的曲線契合。
「仁澤在教我跳舞,可是我很笨,一直踩到他的腳,痛得他哇哇叫。」她不安地順從他的擁抱,雙手卻不知道該擺在哪里。
「看來你玩得很開心。」紀承德沒察覺到自己的口氣充滿妒意。「圈住我。」他霸道地下令。
察覺到他的不高興,她不敢再問,只能怯怯地以皓腕圈住他的頸子。
「為什麼跑掉?」
蔚晴微愣了一下,設料到他會注意。「我怕打擾到你。」
「是嗎?我還以為是我打擾到你和老情人卿卿我我。」大手在她的後背游移摩挲著,腦海里盡是她在別人懷里柳腰款擺的畫面。
「仁澤不是我的老情人,我們只是同學。」他的話很傷人,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仁澤?哼!叫得可真親熱。」紀承德鄙夷地哼了一聲,手臂倏地用力一縮,讓她低垂的小臉迎視他。「你為什麼不敢看我?心虛了嗎?」
「我說了,仁澤只是在教我跳舞。」蔚晴不卑不亢地重復。
他眼中的怒光清楚可見,但她沒做錯事啊!她憑什麼要承受他的怒氣?
「你這算是解釋嗎?」
「不是!」她的小手抵在他胸前,覺得自己必須快點逃離這里,她需要新鮮空氣!「你放開我!」
「怎麼?你還想去找那個男人?」她的掙扎助長了他的火焰,他扯住她的手腕不放過她。
「這樣不好嗎?」她放棄掙月兌,任憑他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施暴。她在他身上學到了絕望、痛苦,是她不該愛上這個無情的男人。「你去找你的女人,我玩我自己的,你不認為這樣很好?」
她無懼地和他對視,說出這麼狠毒的話之後,她突然變得很平靜,是心死了吧?
「你是我的女伴,卻光明正大地賴在別的男人身上,你想讓我丟臉是吧?」他不能接受她的心里除了他,還有別人的身影。
他的一字一語宛如細針穿刺她脆弱的心窩,痛得她想大哭,但她不能連僅存的自尊都被剝落。
這是早就預料到的事啊!在她決定和他在一起時,不是已經做好心理建設了嗎?
她知道她一定會受傷,也知道有一天他們會分開,之前的纏綿不過是一場幻影;但為什麼即使有了深切的認知,真正面臨這一刻時,仍然難受地教她生不如死?
蔚靖選擇了沉默,靜靜地等待紀承德接下來的傷害。
「你為什麼不說話?」紀承德抬高蔚晴的臉質問著。
「你要我說什麼?說你可以同時擁有許多女人,而我卻連和別人聊天都不行?」蔚晴不疾不徐地緩慢說道,她的心再度築起高牆,這次,她不願意再為任何人開放。「我發誓,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
蔚晴的話令紀承德心中一驚。「你這該死的女人,你以為你躲得了我?除非我不要你,否則你不準走!」她這次又要躲到哪里去?
蔚晴失神地搖搖頭。「可是我不要你了……」
聞言,紀承德的心被狠狠撞擊了一下。「你說什麼?」從來沒有女人主動離棄他!
「我不要你了,我……」
「你這賤女人,你打算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是吧?」紀承德一口咬定她的背叛。青筋在他額間暴露,顯示他的忍耐已到極限。
「隨便你怎麼想。」她已經無所謂了,只要能離開他,就算他錯怪她也沒關系,反正他們已經沒有以後了!
紀承德把蔚晴的沉默當成默認,一股憤怒在他血液中爆裂竄動,失控戰勝他向來傲人的理智,讓他舉高右手使勁朝她臉上擊去……
蔚晴被紀承德打飛出去,眾人看見這一幕全呆掉了,不敢相信紀承德居然會打女人!
「承德!」張召麟是第一個回神的人,他連忙跑到他們身邊,卻驚見蔚晴的嘴角溢出血絲。「蔚晴!」
張召麟稍一沒注意,紀承德一個箭步便沖到阮仁澤面前,揪住他的衣領,伸手就是一拳。
「你們這對狗男女!」憤怒染紅了紀承德的眼楮,飽實的拳頭不斷朝阮仁澤落下。
「承德,住手!」張召麟一個頭兩個大,最後決定先勸架要緊,所有人見狀也連忙上前阻止。
紀承德力大無窮,在好幾個人一同上前拉扯之後,才稍微平息了怒火。
當張召麟轉身想要探望蔚晴的傷勢時,不料佳人已失去芳蹤。
「糟了,蔚晴不見了!」
蔚晴沒命地跑、沒命地逃,彷佛身後有洪水猛獸要吞噬她。
淚水直到這一刻才奪眶而出,她終于明白上天開了一個什麼樣的玩笑。他的絕情像是熱鐵烙膚,把她的心撕裂成千萬碎片,再也無法完整了!假如這是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殘忍,那她寧可再也不要愛人了!
「蔚晴……」
隱釣听見有人在呼喚她,她卻無法停下腳步,她好累好累、心好痛好痛……
蔚晴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模糊的視線教她分不清身處何方。
「叭叭……」
尖銳的喇叭聲從四面八方傳過來,但她完全沒有危機意識,也沒有力氣再撐起自己虛弱的身軀。
「蔚晴——」
一輛來不及剎車的跑車撞向蔚晴,她感覺自己被拋向天際,卻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在墜落向無邊黑暗的前一秒,她淒楚地笑了。
因為,她終于要離開這個痛苦的世界了……
第10章(2)
蔚晴的昏迷已經進入第三天了。
紀承德終日不吃不喝地守在蔚晴的病床邊,祈求上帝將心愛的女人還給他。
他好後悔,那天他不該意氣用事的,否則蔚晴不會逃走,也不會受傷。
「蔚晴,我求你快點醒來……」他輕柔地低喚著她。她臉頰上五道觸目驚心的紅腫,是他沖動之下的杰作,每看見一次,他的心就懊悔不已。
若不是查爾最後點醒了他,他永遠都不會發現自己的玩笑話帶給她的傷害。他一直深刻明白她是愛他的,他怎麼可以對她說出那麼殘酷的話?
他親眼目睹她出事的過程,看見她像一只破女圭女圭般被拋擲到空中又掉落在地面,他的心宛若被利刃刨開一個大洞,這才明白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可以代替她了……
執起她的柔荑擱在嘴邊親吻,他必須撫模著她,才能感受到她仍是存在的。
「你為什麼不醒來,醫生說你沒事的……」
在這七十二個小時里,紀承德沒有停止和她說語,縱使她並沒有響應,他也甘之如飴。
人,總是到了最後一刻,才能悟透自己的真心。
病房的門被悄悄開啟,又悄悄合上。
「怎麼辦,蔚晴會不會變成植物人啊?」張召麟說出最壞的可能。
「你少胡說,烏鴉嘴!」白秘書斥責道。
「老婆大人你先別罵我嘛,眼前這……」
「誰是你老婆?」白秘書擰住張召麟的耳朵,惡狠狠地說︰「我叫你閉嘴,听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