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別想把我拐到「環宇」上班。」張召麟說得咬牙切齒。身為紀承德的專屬律師就已經夠歹命了!
「那你自己看著辦!」見自己的落井下石被拆穿,紀承德有些扼腕。
張召麟無奈地想點根煙來抽,突然模到口袋里的名片,整個人興奮地飛撲到紀承德面前。
「承德,我肚子餓。」張召麟臉上堆滿不懷好意的笑容。
紀承德听了差點拿煙灰缸從他頭上敲下去。「拜托,我又不是你媽,肚子餓不會自己出去找吃的?」
「我懶嘛!我們叫外送。」嘿嘿,待會兒換他看好戲了。
「那就叫啊!」怎麼連這種事也要來煩他?
「這下你又欠我一個人情了。」張召麟神秘的說,掏出手機撥打名片上的電話。
「喂,「萱營便當」嗎?我要兩個雞腿飯……我這里是環宇大樓……不好意思,麻煩送到總裁室……記得唷!一定要送到總裁室!」張召麟叮嚀完後掛了電話。
「干嘛要送到這里?」紀承德不解的問。
外送的東西通常都由樓下櫃台接收,再由秘書拿上來。
「那外送的小妹長得超正點,我想看嘛!」
「這里是我辦公的地方,不是你的風流窩!」紀承德被張召麟的理由打敗了。
「反正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啦!」張召麟暗爽的情緒全寫在臉上。
「召麟。」紀承德表情十分嚴肅。
「怎樣?」
「有沒有人說過你笑起來很像花痴?」
「去你的!」張召麟被踩到痛處,氣得哇哇大叫。
第5章(2)
萱萱便當
「蔚晴,外送。」
「來了。」蔚晴停下來洗碗的動作,朝櫃台的阿姨走去,「送哪里?」
「隔壁街的環宇大樓。總共是一百二十元,要記得收錢喔!」
「環宇大樓?」蔚晴愣了一下,心頭驀地漾起一股不祥預感。
「他們叫了兩個雞腿飯,特別交代要送到什麼……」人一上了年紀,記憶力就有差。「啊,總裁室啦!」
「總裁室?!」蔚晴驚呼。
「夭壽喔,沒事喊這麼大聲干什麼?」阿姨正在切排骨,險險切到自己的手。
「抱歉。」蔚晴知道自己失熊了。「應該送到櫃台小姐那里就行了吧?總裁室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上去的。」
「那個訂便當的就這樣講啊,還特別強調「一定」喔!」
「打電話的是男生還是女生?」蔚晴繼續探問。
一定要送到總裁室?這其中分明有詐!假如她沒記錯,總裁室里待著的人,就是三天兩頭擾得她不得安寧的紀承德。
「男的啦!」阿姨看著憂心仲忡的蔚晴,心中疑惑大起。「你問這個干什麼?」
「沒、沒啊!問問而已。」蔚晴心虛地搖搖頭。「那我走!」
「騎車小心一點啊!」
蔚晴將機車停在環宇大樓附近,抬起頭仰望著藍灰色的宏偉建築。
她從沒想過自己還會有走進去的一天,幾次騎車經過,她只準許自己偷偷遙望一眼,因為「環宇」宛如它的統領者一樣,遙不可及,又教人難以漠視。
蔚晴踱步至櫃台小姐面前,有禮貌地詢問︰「不好意思,請問有叫外送嗎?」
「外送嗎?請稍等一下。」櫃台小姐笑容可掏,以縴縴玉指撥了幾個號碼,輕聲詢問了一下。
「您是「萱萱便當」嗎?」
「是的。」
「要麻煩您送到十五樓的總裁室喔!」櫃台小姐忍不住多看了蔚晴一眼,覺得她很面熟。
「能不能請你幫我送呢?我還有很多便當要送。」蔚晴找理由想逃過一劫。
「很抱歉,上面傳達一定要由您本人送到。」櫃台小姐歉然一笑。
蔚晴頹下雙肩。看來,她是跑不掉了。「我知道了。」
「需要我替您引路嗎?」
「不用了。」
從門口到總裁室的路徑堪稱復雜,但對蔚晴而言並不陌生,說不上來再次踏上這棟大樓是如何百感交集,紀承德是她平靜生活中最大的障礙,真的避不開的話,她也只能勇敢面對了。
佇立在總裁辦公室門口,蔚晴深吸了一口氣,終于伸手敲了敲門。「抱歉,外送。」
里頭兩個男人很有默契地同時抬頭看著走進來的蔚晴。
「你可來了,我肚子快餓死了。」張召麟賊賊地瞄了紀承德一眼。
「蔚晴?」紀承德其實沒有太大的訝異,接受到張召麟的目光,他用膝蓋想也曉得是怎麼一回事。
「便當在這里。」蔚晴把便當重重放在桌上,面無表情的說︰「總共是一百二十元。」
「你的服務態度很差耶!好歹我也是客人吧?」張召麟小小聲的抗議。
「我很忙。」蔚晴完全不看紀承德,只對著張召麟說話。
「哪!傍你找。」張召麟從皮夾中掏出一千元。
蔚晴皺起秀眉。「你沒有零錢嗎?我身上帶的錢不夠找你。」
「沒有,不信你看。」張召麟翻開皮夾給蔚晴看。
「那我去超商換錢。」蔚晴轉身就要走,卻被張召麟叫住。
「干嘛?」蔚晴沒好氣地回頭問道。
「我怕你會跑掉,那我的錢找誰要?」張召麟委屈地眨眨眼。
雖然明白他是故意要留住她才這樣說,但他的話卻侮辱到她的人格。「不然你想怎樣?」
「當然是……」張召麟拉長了尾音。「以身相許!」
「你發什麼花痴!現在是上班時間,我沒空陪你抬杠!」蔚晴受不了地低吼。
「連你也罵我花痴?」張召麟的自尊再一次受創。
「讓開!」蔚晴伸手推他。
張召麟轉身抱住大門。「你急什麼?我已經幫你請假了啦!」
蔚晴霎時定格。「請什麼假?」
「就說你路上出了點小車禍嘛!」
一股血液逆流而上,集中在蔚晴悶窒的胸口,眼看就要爆發。「你實在……」
「夠了!」紀承德阻上了兩人的爭執。「召麟,你先出去一下。」
「啊?為什麼……」看見紀承德的目光中露出殺氣,張召麟識相地把剩下的話全吞了回去。「好、好,我走就是了。」
「這下你可稱心如意了吧!」蔚晴諷刺的說。
「都是召麟自作主張,我根本不曉得。」紀承德替自己辯白。
「反正你們就是狠狽為奸!」
「你很不相信我耶!」紀承德十分感嘆。
「我沒說不相信你。」蔚晴知道紀承德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他一向敢做敢當。「我很重視我的工作,召麟的作法實在太過分了!」
以她高中畢業的學歷,要找到一份穩定又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並不容易。這個社會是現實的代名詞,她切身感受到沒錢萬萬不能的道理,她披著一身的殘苦,卻堅毅地生存下來,除了每天辛苦地賺取生活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並不需要多余的刺激,那太傷身也太傷神了!
「我會罵罵他。」她的眼底有著太多的疲憊,他看了很心疼。
「算了,他也是為了你。」事已成定局,她再追究也于事無補。
「你也該休息了。」她的生活甚至比他還忙碌。
「是你們壓得我喘不過氣。」
蔚晴踱步到那片睽違已久的落地窗前,眺瞰這城市的車水馬龍。
這里曾經是她最愛待的地方。有時他要開會,沒有兩、三個鐘頭是不會現身的;有時他專注于辦公,她也絕不吵他,靜靜地和這片隨世界變化閃爍顏色的落地窗為伴。
記得有一次,一名叫作克麗絲汀的模特兒,不顧白秘書的勸告硬闖了進來,惹得紀承德很不高興。
那是個十分耀眼的女人,眩目地連蔚晴也無法別開眼,和英俊偉岸的紀承德站在一起非常相配。
「承德,你看你的秘書推得人家好痛喔!」克麗絲汀嗲聲嗲氣的惡人先告狀,討好地將妖嬈的身軀黏在紀承德身上,涂滿紅色蔻丹的食指則挑逗地在他胸前畫圓,大膽地令蔚晴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