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久了,他們除了睡覺時回到各自的地方,一起吃飯、看電視、找資料,演變成兩人平日的相處模式。
「我不知道你會忙到什麼時候,加上捷運很方便,就自己回來了。」
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田伊淳發現,黎仲睿在工作時與私下給人的形象差異極大。
堡作時,他鐵面無私,冷峻嚴謹,但一回到家,他卻是個個性溫和隨性的居家男人。
當他的女佣其實並不辛苦,他的屋子里雖亂,但亂的是所他搜集的那些資料,他的衛生習慣良好,也很有規矩,在他家中不會看到上衣、臭襪子亂丟一通的景象。
他也很好養,不挑食也不浪費,她煮什麼他就吃什麼,絕不留剩菜。
有些人是朝夕相處後,發現對方有著讓人無法容忍的生活習慣,然而,與他相處後,她卻發現,她的心已一點一滴淪陷。
她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這個將她拉出泥淖的男人。
「你可以打電話問我啊。」
等她換好拖鞋,黎仲睿才將門帶上,並拎起那一大袋東西走進廚房。
田伊淳跟在他身後,盯著他寬闊的背影問︰「你急著找我做什麼?」
他邊將袋子里的東西拿出來放在桌上,邊說︰「今天杜春徹和他太太到公司來開會,最後,我們決定由你來擔任‘茉香原味’廣告的女主角。」
雖然請了田伊淳當女佣,但在她需要幫忙時,他還是會主動伸出援手。
黎仲睿並不知道,他這一點舉手之勞,曾經讓田伊淳很感動。
她知道男人是多麼難以使喚的生物,就算只是舉手之勞,不見得每個男人都願意這麼做。
「我?」田伊淳微愣,來到他身邊,將他放在桌上的東西一一歸位後,半蹲在冰箱前,將該冰的東西放進冰箱里。
兩人分工合作,是他們這段時間培養出的默契。
「嗯,我們討論過了,正好藉這個機會讓你熟悉一下鏡頭,也能對拍攝流程多了解一些。」
或許是這些年在舞台上唱歌累積了經驗,也或許是天生注定要吃這行飯,田伊淳成長的速度比黎仲睿預期的還要快。
他曾看過她上課時的狀況,發現她無論在肢體語言、聲音表情及面對鏡頭方面,都有顯著的進步。
由于她成績很好,每位培訓的老師都給予不錯的評價,因此,她應該可以輕松詮釋廣告里的角色。
「可是……我還不行吧?」這一切來得太突然,田伊淳沒想到一結訓就有入鏡的機會。
「我相信你可以的。」黎仲睿轉身望向她,語氣里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的聲音沉穩的落入她耳中,像股暖流緩緩的流過心頭,溫柔的撫慰她被哥哥擾得一團混亂的情緒。
因為他的肯定和鼓勵,她的眼眶和鼻腔熱熱的,深吸了口氣,哽咽道︰「仲哥……謝謝你!」
「恭喜你!」黎仲睿真誠地道,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
「這是你的機會,要好好把握!」田伊淳用力地頷首,激動的情緒不書而喻。
听訓練班的同學說,就算順利拿到結業證書,也不見得能很快就和電視台簽約演戲。
她有這樣的機會,絕對是黎仲睿推波助瀾的結果。
而他這麼關照她,應該是為他的下一部電影作準備,她愈早進入狀況,對他的電影愈有幫助。
兀自分析著,田伊淳興奮的情緒消退了許多,心里有著些微感傷。
她到底在想什麼啊?
像黎仲散這樣出色的男人,不會喜歡她的。
想到這里,她不禁有些煩悶,抓起冰箱里一個已打開的飲料罐,咕嚕咕嚕地喝著。
看見她豪飲的舉動,黎仲釵的手迅速落在她的肩上,不悅地問︰「田伊淳,你搞什麼?」
「什麼?」她一臉茫然地抬起眼,看見他正皺眉瞪著她,不曉得自己做了什麼事惹他生氣。「怎麼了?」
方才她一回來,黎仲睿就覺得她怪怪的,果然不出他所料,她居然趁他沒注意,抓起他昨晚只喝了三分之一的海尼根猛灌。
「你到底怎麼了?有需要藉酒澆愁嗎?」
田伊淳迷茫地眨眨眼,一臉疑惑地問︰「藉酒澆愁?」
他的神情顯得很不以為然,「海尼根就算酒精濃度不高,也是酒類吧?」
視線落在手上所拿的啤酒罐,她驚得倒抽一口氣。呃,她手中的可樂什麼時候變海尼根了?
夸張的是,因為腦子里胡思亂想,她居然沒有發現,可樂的味道和海尼根完全不一樣。
看著她錯愕的反應,黎仲睿搶過她手中的海尼根,沒想到手一滑,罐里剩下的酒直接往她身上倒。
「啊!」冰涼的酒迅速沾濕田伊淳薄薄的T恤,她驚呼一聲,趕緊往後退,然而雙腳沒能站穩,就這麼跌坐在地上。
瞬間,空氣里充滿了酒味。
看著她因為他的大意弄得一身狼狽,黎仲睿伸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對她道︰「快去把濕衣服換下,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我沒那麼嬌貴,只是弄濕了一點點……」
她未說完的話,消失在黎仲睿嚴峻的目光下。
「從你接下這份工作開始,你身上的每一根寒毛都歸我管!我不準你出半點差錯,影響工作進度。」
黎仲睿一臉嚴肅,霸道的語氣听起來明明很凶,卻讓田伊淳臉紅了。
她是他的……雖然因為工作上的關系,她變成他的所有物,但他這麼說,感覺真曖昧啊!听在耳里,讓她使不出力氣,站不起來。
「怎麼了?扭到腳了嗎?」見她遲遲不動,黎仲睿有些著急地問。
田伊淳朝他露出無奈的神情,不自在地掀了掀唇說︰「仲哥……我的腿好像麻了。」
她話才落下,身子便驀然一輕,人已整個被黎仲睿打橫抱起。
一靠進他懷里,感受到他的體溫以及屬于男性的陽剛氣息,田伊淳發現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喉嚨。
「呃,仲哥,你不、不用……」
她不是第一次被他緊緊抱在懷里,也知道他若不松開手,她休想從他鋼鐵般的臂膀掙月兌。
「閉嘴!」
幾乎可以預料她會說出什麼話,黎仲睿以簡單的兩個字堵住她的小嘴。
話一撂下,他便抱著她踩著沉穩的腳步往浴室走去。
怯怯地凝視著他板起臉的冷肅模樣,田伊淳硬生生將話吞了回去。
這個男人平時很溫和,但一涉及與工作有關的事,就固執得令人咋舌。
何況老板最大,他一出聲,她這個小女佣當然只有乖乖閉嘴的份,窩在他的懷里不再亂動。
第4章
廚房與浴室的距離明明不遠,黎仲睿的腳步又大,田伊淳卻有種仿佛過了一世紀的錯覺。
不知是他的身體太熱,或者是之前灌入口中的酒發揮了效用,她全身發熱,心口怦怦跳。
「仲哥,海尼根的酒精濃度是多少?」雙手輕搭在他的寬肩上,她以軟軟、啞啞的聲音懊惱地問。
「你以前到底怎麼混的?海尼根的酒精濃度也不過五趴。」微微瞥她一眼,黎仲睿為她的酒量嘆息。
「以前喔……」田伊淳偏著頭思索了下,「以前麗姊會幫我擋酒,要不就是配合我演戲,喝鳥龍茶代替。」
想起以前,她的心頭不禁感到酸澀。
「麗姊是誰?」他忍不住好奇地問。
雖然他們朝夕相處了幾個月,但她一直謹守兩人之間的界線,盡責的上課、當他的女佣,他可以感覺出她在許多話題上的壓抑,像是藏著心事,情緒只展現出單純的喜、樂,再無其他。
可能是醉了,田伊淳將因喝了酒而染上薄醺的紅女敕臉蛋靠在他的肩頭,啞聲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