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不怕火煉,歡迎你還我清白。」
這時,從旅館方向傳來跑步聲,他們同時轉頭看向來者,原來是負責清潔的歐巴桑,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不好了!那個朱小姐吵著要割腕自殺!」
「你快回去阻止她。」姬皓婷感到胃一陣翻騰。
「放心,她不敢拿刀,她有刀子恐懼癥。」宮志超不為所動。
「你不要那麼無情,看在過去的分上,你去看看她嘛。」
「我寧願看月亮,也不願再多看她一眼。」宮志超悠閑地抬頭賞月。
姬皓婷沒想到他那麼殘忍,還來不及罵他,又一陣急促的跑步聲傳來,她的眼皮不安地眨動,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來者是阿花︰「不好了!那個朱小姐吵到別的客人,好多客人嚷著要退房。」
「你現在跑來,那誰在替客人服務?」姬皓婷慌張地問。
「是魏經理叫我來的,他正在替客人安排到其他家旅館過夜。’」
「那朱小姐現在由誰負責照顧?」姬皓婷關心人更甚旅館,善良可見一斑。
「潘安在安撫她的情緒,不過……」阿花同情地看著老板。
「不過什麼?」姬皓婷沒看出阿花眼神有異。
「她說宮先生再不去看她,她要老板你小心一點。」阿花轉述朱麗葉的話。
「關我什麼事?」姬皓婷還一臉傻乎乎,宮志超則是一臉氣呼呼。
阿花聳了聳肩︰「我哪知道,那女人根本就是瘋子。」
「現在你明白了吧,她是針對你而來的。」宮志超插嘴說。
「還不是你連累了我,害我有生命危險。」姬皓婷嚇得身子不由得打冷顫。
「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宮志超立刻月兌下外套披蓋在她身上。
雖然他的手只是安撫地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但姬皓婷卻不領情︰「你別踫我,我最討厭乘機吃豆腐的。」
「我是看你穿那麼少,身子在發抖,才會好心地要拿外套給你披。」
「我才不要你的臭外套,煙味那麼臭,想薰死我的細胞是不是?」
她肩膀一抖,外套掉在地上,宮志超平心靜氣地拾起外套︰「的確有點味道,我從現在開始戒煙,免得英年早逝,害你傷心。」
姬皓婷嘴角牽出笑絲︰「我會高興地放鞭炮慶祝地球上少了一只。」
兩人旁若無人地你一言、我一句地斗嘴,憤怒中帶著甜蜜,阿花忍不住大咳一聲提醒道︰「老板,現在不是打情罵俏的時候。」
姬皓婷臉色一紅,趕緊跑回那間為她帶來災難的旅館……
經濟不景氣,貨幣嚴重貶值,越來越多人選擇在國內旅游。
這是個大好機會,為了讓客人上門,大家集思廣益,研究旅館的特色。
凡是要花大錢的點子,像是打電視廣告、來就送名車,或是老板吐血大優待,一律被姬皓婷否決,因為她已經向夏莉兒拿了一千三百萬,光是用在重建上就花掉一千萬,三百萬是周轉金,不能青青菜菜地亂花。
誰也沒想到,最後想出旅館特色的人是全部員工中公認最笨的姬皓婷,她的點子以壓倒性的票數獲得大家一致通過。廢話,老板出的主意,成敗由老板自行負責,其他人只要納涼就好了,而且執行者還是老板自己,大家何樂而不為?
斑呼三聲「老板萬歲」之後,大家作鳥獸散,各
忙各的去,姬皓婷則像個戰斗指數高強的女超人,在頭上綁了一條毛巾、卷起衣袖,看起來簡直像個工人似的,開始制作美容保養品。她的點子是︰把將客人變得更美麗當成旅館特色。
她調配了好幾種天然保養品,裝在小鞭子中,依次寫上它們的用途,有美白的、除皺的、去油的、女敕膚的,將它們放在每個房間的化妝台上,免費供應,為了保持新鮮,每罐保養品只放一天,第二天打掃房間時,會換上新的小鞭子。
所有的保養品都以雞蛋做成,美白的是以蛋白加檸檬、面粉調配;除皺的是以泡了白酒的蛋白制成;去油的是以泡了酷的蛋白制成;女敕膚的是以蜂蜜加打成泡沫的蛋白制成,全部的保養品一天用不到三百元。
原本大家都以為這個計劃很可笑,沒想到居然大獲好評,不僅女客人愛用,連男客人也搶著用,甚至有客人還把小鞭子偷回家。就在大家眉開眼笑,卻發生了一件今人意想不到的意外——周刊出現旅館的負面報導,提到魏雲鵬不名譽的過去……
潘安、阿珠和阿花三個人面帶憂色,聚集在櫃台前,詳細讀完報導之後,阿珠看了看其他兩個人,發隹地問︰「要不要告訴魏經理這件事?」
「不好吧,魏經理知道會很難過的。」阿花反對道。
「我以前還以為魏經理破腳是得小兒麻痹,原來他是被黑道打斷的。」
「雜志上刊出他的相片,不知道會不會引起黑道來尋仇?」
「萬一他們來潑硫酸,潑到我該怎麼辦?」阿珠害怕地捂著臉。
潘安實在听不下她們倆的八卦對話,他雖然不在乎別人知道他過去是吃軟飯的牛郎,但當異樣的眼光投向他時,他的心仍然會隱隱作痛︰「過去誰沒有犯過錯,只要改過,大家都應該原諒他。」
阿珠不以為然地說︰「看不出來他以前會偷老板的錢。」
「魏經理絕不是小偷。」姬皓婷走了過來.沉聲說。
「上面有說,魏經理因偷竊罪坐過牢。」阿珠強調她沒亂說話。
「警察也有捉錯人的時候。」姬皓婷眉毛皺起來,想破頭似的找話說。
「知人知面不知心。」阿花好意提醒,「老板,我看你得小心一點,錢還是不要交給魏經理保管比較好。」
姬皓婷唱反調道︰「我偏要,我相信魏經理的操守。」阿珠和阿花異口同聲地說︰「今天是假日,客人數卻明顯地減少,看來這個報導對旅館的生意殺傷力很大。老板,你應該想個對策,不然旅館遲早要養蚊子。」
以姬皓婷的腦袋,當然是想不到對策,潘安暗示她,解鈴還需系鈴人︰「不知道是誰這麼壞心,翻魏經理的舊賬來打擊我們?」
「一定是他。」姬皓婷拿著雜志和備用鑰匙沖上樓。
「老板,你上樓要去找誰?」潘安一臉驚訝,老板居然知道誰是罪魁禍首。
「二○七號房的混蛋。」姬皓婷頭也不回,但聲音卻是充滿憤怒。
一陣嘆氣隨著跑步聲響起,阿珠不解地問︰「阿花,你干嗎嘆氣?」
「看來我們兩個是沒指望了。」阿花一臉死了兒子的寡婦相。
「你的意思是,老板跟二○七號房有那個……」阿珠氣得舌頭打結。
「你還看不出來嗎?二○七號房已經被木蘭飛彈擊中了。」阿花嘟著嘴。
結果,臉臭的不僅是阿珠和阿花,還有潘安,三個人共同嘗到失戀的苦果。
打開房門,看到宮志超如嬰兒般熟睡,少了清醒時的意氣風發,多了一份高雅的氣質,但看起來仍是個危險人物;簡單地說,他是個有高貴外表的,不過現在又多加了混蛋的標簽,越看越讓人火大。
「宮志超!你是什麼意思?」姬皓婷毫不客氣地把周刊扔到他臉上。
「你一大早拿書往我臉上砸,你才是發什麼瘋?」宮志超嚇一跳地坐直身。
「你別裝蒜,這本周刊你應該很眼熟吧!」姬皓婷姿勢像個茶壺似的站在床尾。
「壹周刊!我當然看過,不過只看過創刊號,內容沒什麼。」
「這期的內容有你的文章,你不用看當然知道它寫什麼。」
「我不記得我有投稿給壹周刊?」宮志超隨意翻了翻,但手卻突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