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現在都什麼時候、什麼狀況了,他居然還能說這種不正經的話?
「一騎。」這時,那女人走了過來。
看見「她」,她猛地一震。
這個女人就是他一直想見的「重要的人」?他們是……姊弟戀嗎?
「你認識這位小姐?」鄭綾看著眼前可愛得像是洋女圭女圭、卻打扮得恍如小男生的景頤。
「嗯,她是我這次來台灣的收獲之一。」一騎說。
「咦?」景頤一怔,候地瞪大了眼楮看著他。
他在胡說什麼?他居然當著「她」的面說這種話?
「收獲之一?」听他這麼說,鄭綾很快的就意會過來。
她一笑,兩只溫柔的眼楮定定的打量著有點不知所措的景頤。
迎上「她」沉靜又溫柔的眸子,景頤更加的心慌。為什麼「她」是這種反應跟表情?「她」一點都不在意嗎?
她覺得自己好蠢、好驢、好糗……尤其是在態度從容、氣質嫻雅的「她」面前。
一轉身子,她立刻想逃回車上。
「小刺蝟。」
森一騎見她要走,連忙伸手拉住她,而她一個反手,啪的在他臉上擊出聲響。
她嚇了一跳,因為她根本無意賞他巴掌。
未料會吃她一巴賞,森一騎先是怔住,然後無奈的一嘆。
「我以為你只有刺厲害,沒想到爪子也挺利的。」
她應該跟他道歉,可是又拉不下臉。
「你……是你自己活該……」她緊握著拳頭,聲線微微顫抖著。
「我們找個地方聊聊……」他重新拉著她的手。
她用月兌他的手,再也按捺不住激動的情緒,朝著他大叫,「這樣很好玩嗎?我是你來台灣時打發無聊的玩具嗎?你夠了,別得寸進尺!」
「打發無聊的玩具?」他聲眉苦笑一記,「你不是玩具,是我喜歡的女孩。」
她瞪著兩顆盈盈大眼,茫惑的看著他。
又來了,他又說了這種讓她心動又心痛的話,而且是當著「她」的面。
他把她當什麼?又把「她」放在什麼位置?
想到自己居然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她真的很不甘心。
「我討厭你,你比Tomo學長還可惡!」她再也壓抑不住情緒,低著頭,雙手捂臉的哭了起來。
見她像個孩子似的放聲大哭,森一騎跟鄭綾都有點慌了。
「一騎,你這是干麼,怎麼把她弄哭了?」鄭綾推了他一下,「快去哄哄人家。」
森一騎驅前,輕輕拉著她的手,「小刺蝟,你先別哭……」
她大動作的甩開他的手,氣憤又傷心的瞪著他,「我不是為了你哭!我是氣自己,我氣自己明明知道你不是真心,卻還是傻傻的當真了……我真是笨,笨死了,嗚∼」說著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看著這樣的她,森一騎既憐又氣,無奈笑嘆。
「到底要我說幾次,你才會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他一臉「我快被你打敗了」的表情。「是我看起來很不誠懇?還是你領悟能力太差?」
什麼?他還怪她領悟力差,不夠聰明?
「森一騎,你不要太過份,我、我——」
「你在亂吃什麼醋啊?」他覺眉笑嘆,「你以為我身邊這位漂亮的大姊是我的誰嗎?」
難道「她」不是他的誰?「她」是他答應來台的原因之一,他為了「她」學中文,還因為「她」不記得他而喝得爛醉,若說「她」不是他的誰,誰信?
「小姐,她是我媽。」他說。
聞言,她眼楮一個嗔瞪,「媽?你會不會太瞎了?這位大姊才幾歲,而且你媽不是住在白金台嗎?」
「住在白金台的是我繼母。」他一笑,「在你面前的是我親生母親。」
「……」她懷疑的看著正笑視著自己的「她」……
「我叫鄭綾。」鄭綾聲線輕柔,「我是一騎的媽媽。」
「我忘了告訴你,我是半個台灣人。」他說。
她呆住。「她」是他媽媽?這不是真的吧?喔不,看來是真的。
這麼說來,她真的出糗了?噢,她超想一頭撞死。
「天啊,好丟臉。」她低頭擂臉,懊惱又後悔。
「一騎,這位小姐真是有趣……」鄭綾說。
「是啊。」他深深的看著他可愛的小刺蝟,「有她在身邊,我應該一輩子都不會無聊。」
第8章(2)
回飯店的路上,景頤才終于從他口中得知事情的全貌。
在為他們母子倆的故事感到憐惜,及為他們母子倆重逢感到高興的同時,她也氣他沒早點兒告訴她真相,讓她在他母親面前出了大糗。
不過知道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女人並不是她原先所以為的「舊情人」,她還真是松了一口氣。
大概是因為安心了,她臉上的線條不自覺的變得柔和。
甚至,她的唇角維持著上揚的角度,而她卻毫不自知。
坐在副駕駛座,森一騎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她。想到她竟跟蹤他,還因為誤會他媽媽是他的姊姊情人,而差點兒撞死他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想笑。
從見到他以來,她一直沒給他好臉色看,有時還把他當「細菌人」看。
好幾次他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魅力指數下降,根本「電」不了她。但今晚,他確定了她的心意,也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其實佔了位置。
很多人不相信一見鐘情,但他卻相信大部份的戀情及結合,都決定在初次見面的那一瞬。
他想,也許打從看見她拿個牌子、一臉生氣的站在接機大廳的那一際,他就已經喜歡上她了。
當然,這些事現在已不那麼重要。
返回飯店,他們走進電梯。電梯里沒有別人,一路直上。
「小刺蝟,待會兒去你房間喝咖啡。」他說。
「為什麼要去我房間?」
「不然你來我房間也行。」
「不要。」她斜瞪了他一眼,一臉「你是不是有什麼企圖」的防備表情。
他無奈一嘆,「放心,我沒有邪念,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她看了一下手表,「拜托,快十二點了耶。」
「我會讓你準時在一點鐘上床睡覺。」他語帶商量,「看在你今天差點兒撞死我的份上,拜托。」
什麼嘛?明明是他自己沖出來,又不是她存心要撞他。
不過,他都這麼苦苦哀求了,她要是拒絕他,會不會太冷血了?
「好吧。」她勉為其難地答應,「十二點五十五分,你就要離開喔。」
「遵命。」
十二點五十分,景頤提醒了他。
「再五分鐘,你就得離開了喔。」雖然他們聊天說地,相談甚歡,但她可沒忘記這件事。
森一騎一臉依依不舍的表情,「不如我今天在這里睡吧?」
「你作夢!」她不禁感到羞惱,「孤男寡女的,誰要跟你……」
「我昨天晚上不就睡在這里?」
「那是意外。」她高傲地一哼,「要不是你喝得爛醉,不斷在門口像叫魂似的叫著我的名字,我才不會讓你進來呢。」
想到昨天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她的臉頰沒來由的一陣發燙。
說也奇怪,跟他躺在一起,她非但沒想辦法「逃月兌」,居然還睡著了?
「臉很紅喔。」他笑蹄著她,「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迎上他的眸子,她心頭一悸。
「我只是想起你昨天晚上的丑態啦!」她習慣性的隱藏自己真實的感受。
他微怔,有點在意,「丑態?」
「你醉得胡言亂語,還哭了呢。」她說。
聞言,他一驚,「你騙我的吧?」
「是真的。」她故意扮了個哭臉,「你哭得很傷心,我還以為你被甩了呢。」
他神情一凝,沉默不語又若有所思,看來似乎在意極了。
看見他那懊惱的表情,她實在不忍再調侃他,尤其是在知道他跟他媽媽分離二十幾年的事情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