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醫生是神仙不成?你看過哪個病人在打了退燒針後,五分鐘內就馬上退燒的?蠢蛋!」另一名大廚保羅,以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狠狠瞪了史塔森一眼,他嘴上雖然罵著史塔森,但右手也忍不住伸了出去,目標同樣是杜晶晶的額頭。
杜晶晶沒醒來,整個人因高燒而呈現昏睡的狀態,但周遭的雜音太多,再加上史塔森天生大嗓門,使得昏睡中的她睡得極不安穩,眉頭甚至緊蹙著。
伊藤博史注意到了。在保羅的大手踫到她之前,他適時地攔截住那只手。
「全都給我出去。」伊藤博史十分不悅地下達命令。
「但……」
法蘭克才吐出第一個字,一道凌厲的目光立即向他射來,射得他千瘡百孔、體無完膚,上一秒想說的話,在下一秒便全吞回肚子里去了。
室內的氣溫驟降,猶似寒冬。
眾人望著伊藤博史一臉陰鷙的表情,雙腳像是有意識似地,全都自動自發地向門口移動著,有落荒而逃的嫌疑。
伊藤博史臉上寫著擔憂,望著杜晶晶的眸光十分霸道佔有,好似……她是他個人所有物。雖然眾人忙著逃跑,但個個眼楮仍是雪亮的,兩人之間的關系此刻不言而喻。
「有鬼……有鬼……」法蘭克逕自喃喃自語著,逃跑的動作明顯較慢,他後頭的史塔森忍不住抬腳朝他一踹。
「啊!」法蘭克發出一聲慘叫,跌出門外的姿勢十分可笑。
後頭排成一列等著逃命的人,在這時全都很有默契地朝史塔森投以感激的眼神。
上帝保佑!
最可憐的人莫過于中谷友子了,她手心冒著汗,內心十分忐忑不安,見所有人全逃出了房門外,就剩她一個人,嗚……如果可以,她很樂意成為第一個逃出門外的那個人,但偏偏她得留下來照顧病人,她不能逃,也沒資格逃,只能暗自在心底祈求伊藤博史趕緊跟著眾人的腳步離開。
唉……
「下去吧!」伊藤博史淡淡地對中谷友子下達指令,目光始終停留在床上人兒的身上。
中谷友子杵著不動,眾多疑問在腦子里打轉。
下去?那麼由誰來照顧病人呢?少爺嗎?
「沒听見我說的話嗎?」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附帶著凍人的氣息。
「是。」
中谷友子顯然是讓伊藤博史難得的怒氣給嚇著了,手不由自主地撫在胸口,卻仍是安撫不了因驚嚇而狂跳的心髒。
她听命地開始向門口移動著,卻在半途中停留。不是她不想離開,但為了杜晶晶的生命安全著想,她只能硬著頭皮留下。
「少……」
「我會照顧她的,你先出去,有事我會叫你的。」看出中谷友子的疑慮,伊藤博史破天荒地主動解釋道。
他?
行嗎?
質疑的話她沒膽問出口,只能帶著無奈的心情默默地退出房門外。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讓杜晶晶昏睡了一天一夜。
朦朧間,她隱約感覺到一只溫暖的大手不斷撫著她的額、她的臉以及她的唇。
那溫柔的大手,給予了她溫暖,更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令她好安心、好眷戀。
是誰?
她很想張開雙眼瞧瞧那溫暖大手的主人究竟是誰,可惜眼皮卻猶如千斤般重,不論她如何奮力使勁,就是無法睜開。
沮喪的心情蔓延開來,她就怕當她睜開雙眼時,大手的主人也隨之消失。
「不,別走……別走啊!」隨著喊出口的話語,她如願地睜開了雙眼,但已是許久之後。
看著昏暗的燈光,那有點熟悉卻帶著陌生的環境,一時之間她茫然了,仿佛忘了自己置身何處。
原是假寐中的伊藤博史,在杜晶晶開口說話的一瞬間,也隨之睜開了眼,在昏暗的房間里,他的眼眸卻猶如黑夜里的星光般晶亮。見她一動也不動,雙眼無焦距地盯著天花板直看,他懷疑她是否清醒著。
「哪里不舒服嗎?」他蹙著眉,雙眼緊盯仍在「痴呆」狀態中的人兒。
听聞他的問話,杜晶晶緩緩地轉過頭去。
一張放大的男性臉龐近在咫尺,只要她輕輕向前移動三公分,便能貼上那張臉。
見她難得失神的可愛模樣,伊藤博史勾起嘴角,出其不意地輕啄她的唇角一下。
直到唇上傳來另一個溫度,杜晶晶這才猛然回神。
她驚恐地瞪大雙眼,嘴唇無法自制地抖啊抖。
男人?他?
「啊?!」
為何要尖叫?就因為他吻了她嗎?
「別叫了,又不是第一次被我親,需要這麼激動嗎?」
誰?誰尖叫?
杜晶晶後知後覺地發現尖叫聲出自她的嘴,這下子不只是驚恐,對她來說更是一大打擊。
「啊?!」又一次的尖叫。
伊藤博史不明白她為何再次尖叫,但他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制止她的尖叫,那就是封住她的嘴。
二話不說,他低頭就狠狠吻住她,讓她的尖叫聲消失在他的口中。
「唔……」她無法繼續尖叫,因為他的舌已侵入她的口中,甚至開始勾弄她的。
不久,細碎的申吟低喘便自她口里溢出。
伊藤博史很滿意這個吻所收到的成效,但身體某個部位也因此起了反應,訴說著強烈的不滿足。
懊死的!他在心底咒罵著。
緊繃的挺立昂揚讓他極度煩悶,但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結束這個吻。
唉!雖然身心強烈反應想要得到她的甜美,但現在不是時候,時機不對,該死地不對!
第5章(2)
杜晶晶迷蒙的雙眼里寫滿了失落。為何要停下呢?
「別再用那種眼神誘惑我了,你現在還病著呢!」伊藤博史的聲音十分低啞,他正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她的,但若她一再用這種期望的眼神看著他,他實在沒把握自己是否可以忍得住疼痛的而不踫她。
眼神?什麼眼神?誰在看著他?
他……他是伊藤……
「你……你……你……」這下子,杜晶晶是真的清醒了,只是一時之間還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她……居然像個般巴望著得到他更進一步的觸踫,她是怎麼了?
哦……天啊!
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又期望著什麼,她忍不住在心底申吟著,心情更是復雜到了極點。
「感覺好點了嗎?」一只大手覆上她的額頭,一路來至她的臉頰。
「什……什麼?」停留在她臉頰上的大手,讓她瞬間失了神。一直出現在她夢里那令人感到溫暖的安全感又回來了。
「你發燒睡了一天一夜,我問你是不是感覺好多了。」怎麼還是一副不清不醒的模樣?燒明明就已經退了啊!
見她一臉呆滯樣,于是他又說︰「還是叫醫生再來一趟好了。」
「不必了,我已經沒事了。」她忙不迭出聲阻止。
「醫生說你有再次發燒的可能性,還是讓他再來一趟比較保險。」伊藤博史作勢起身,但手臂卻讓杜晶晶給拉住了。
「你是豬啊!听不懂人話是嗎?我說不必了,我現在好得很,听清楚了沒?」
有力氣罵人了?很好,看來她是真的沒事了。
伊藤博史挑著眉,晶亮有神的瞳眸直盯著杜晶晶,看得她全身不自在。
「你看什麼看?」話才問出口,她便發現一件更教她吃驚的事實。「你為什麼睡在我的床上?」
「我為什麼不能睡在你的床上?好歹我也照顧了你一天一夜,分你一半床睡,我自認這並不過分。」伊藤博史不論是表情、語氣都再正經不過。
莫名其妙,睡別人的床還一副天經地義的模樣,哇!要做到這種子彈打不穿的厚臉皮程度,也真是不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