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他應該說得挺婉轉了,卻見中川知哉一臉怒氣沖沖大踏步朝他走來,那姿態、那模樣,分明是想找他干架。
他該不會不小心撞見總監的天大秘密了?
「我、我我、我先出去!」徐智詠慌亂指著外頭。
這件事告訴他,就算貴為總裁,一家公司的頭子,進入他人辦公室還是得敲門,並等到回應才能開門,尤其這位從總公司過來的總監,實際地位還高過他!
第8章(2)
中川知哉未給他退走的機會,直接揪住他的外套衣領。
徐智詠驚慌的搖手,「我絕對不會把你的秘密泄漏出去的……」
「月兌下來!」中川知哉大吼。
「我發誓我……」
「月兌下來!」中川知哉吼得他震耳欲聾。
徐智詠打了個哆嗦才定了定心神。
「月兌?」月兌什麼?
中川知哉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拉下徐智詠昂貴的名牌西裝外套,粗魯的綁在腰際,遮掩難堪痕跡。
「你有司機跟配車的吧?」中川知哉問話的態度跟質問小弟沒兩樣。
「呃……」徐智詠點頭,怕他沒看清楚,又再用力點了兩下。
「叫他把車子開到大樓門口等我!」
今天的中川知哉穿了條割破了好幾個洞的藍色牛仔長褲,她將啤酒倒進他褲子里,不僅褲子,連內褲跟襯衫都必須換掉才行。
練書瑀抓了條顏色相近的牛仔褲,跟一件白襯衫,彎腿蹲在地上拉開抽屜拿出內褲時,听見飯店房間房卡感應的聲響。
她心一凜,手抓著內褲轉過頭去。
門扉開啟,果然見到中川知哉氣喘吁吁地踏了進來。
中川知哉一進房就看見練書瑀蹲在衣櫃前,手上拿著他的內褲,轉過頭來時,乍見是他,面色起了些微變化。
他看不出來那變化代表的是什麼。
她離他太遠了,變化又太細微,于是他迅速走近,來到她面前就要蹲下仔細審視。
練書瑀一見他來,想起他吻她的意圖,她毫不思索地就將手上的四角內褲套上他的頭,用力拉下,幾乎蓋住他整張臉。
「唔……」中川知哉有些狼狽地扯開莫名其妙罩上他臉的內褲,原本蹲在他面前的女人已經不見,回首,寬大長版上衣下擺在他面前飄動,他伸手拽下,快步行走的練書瑀腳步踉蹌,他再扣上果臂,一把將人壓上柔軟的大床。
怕她又跑掉,他跨開長腿,分據嬌軀兩側,大掌按上渾圓肩頭,教她動彈不得。
練書瑀沒有掙扎,只是定定看著他。
「你……」他咬牙,「覺得我真是那樣的人嗎?」
她一時之間無法分析他話中含意。
「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會欲求不滿隨便吻女人的男人嗎?」
憤怒的吼聲如打雷在她耳畔震蕩,她想撝耳,但他扣緊了她的肩頭,讓她無法動彈。
他是不是那樣的人?
或許不是。
那是她刻意污蔑他要讓自己有逃月兌機會的方式。
他有把柄在她手上,他應是第一天看到她就恨不得將她開除,但他不能,因為他無法確定她會不會出去亂說話,所以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將她留在身邊,尋找時機抓她的小辮子,將她反制。
所以她打死也不能承認,她為他心動。
「秘書的職責不包含仲介女人以及替總監宣泄,請自己想辦法。」她冷酷的繼續扭曲那個吻的意思。
好哇好哇,對于那個吻,她竟然是這麼想的?
「你就沒想過,」中川知哉牙面用力磨了幾回,「我是……」俊顏逐漸染紅,「要你……」
「沒想過!」管他要說啥,否定就是了。
「我又還沒說完!」中川知哉怒吼。
「總監一直對自己自信滿滿,畢竟除了歌聲以外,其他吸引人的條件你樣樣俱足。」
這話听起來一點都不像贊美。
這女人想說什麼?
「但不代表每個女人都會喜歡你。」
她這是在拒絕他嗎?
「不一定會對你投懷送抱。」
中川知哉面色大變。
「你別拐彎抹角了,」中川知哉怒火中燒,「你以為我想要女人才親你的嗎?你少臭美了!那是誤會,是誤會!我是不小心撞到你的嘴的,你長得這麼丑,嘴巴那麼毒,顏面神經又失調,別的主管叫你去幫忙你就去幫忙,還要勞動我親自去把你叫回來,你才肯回來!哪來的秘書架子這麼大的?我是這家公司最重要的音樂總監,不管日本還台灣,我都是最重要的!這麼重要的人怎麼會看上你這種女人!像你這種秘書想要幾個就有幾個,我根本不在意你!」
明知他說的是氣話,但每一字每一句仍是像把利刃,剮得練書瑀胸口疼痛。
說不定這並不是氣話,是他對她真正的觀感,她以為她能獨立于喜愛他的黑螞蟻之外,冷眼看待他被眾星拱月,這是多麼自大的想法啊。
她又是如何的不自量力,不屑于當一只普通的黑螞蟻,才會在被他看穿之後,惱羞成怒,先發制人,抹黑他再說。
她才是最卑鄙怯懦的那個人。
「我今天會請秘書室長派新的秘書給您。」想通了後的練書瑀語氣恢復平常,平淡如水。
「好、好啊!」他嘴硬點頭。
「那您可以放我起來了吧?」
中川知哉律律然起身。
練書瑀肘撐床面,上半身才動,中川知哉忽然又將她壓了下去。
「我要全公司最漂亮的當我秘書。」
「好。」
「身材最好的。」
「好。」
「要……要……」
「要崇拜喜歡你的。」
「不需要!」他實在既火大又生氣,但又不想就這樣放她走。「沒有人不喜歡不崇拜我,除了你,就只有你!馬鹿野郎!你從十年前就這副死樣子!馬鹿野郎!從頭到尾都未問過我姓名,我給了你電話也不打,一直說我唱歌難听,給你CD還收得不情不願,給你車子就只想到維修保養費很貴,你這個人一定沒有心……沒有良心……良心被……被……」
「被狗吃了!」這個驕傲的人,無法忍受有任何一個人不喜歡他啊?
「根本出生時就沒帶出來!」對于她不冷不熱的鎮定接話,他更是火大。「我看到你就生氣,听到你聲音就生氣,瞧見你這張死人臉就生氣,每次說話那麼直接就生氣,發呆我也生氣,去幫別人做事我也生氣……話說那個人憑什麼直接叫你名字?懂不懂禮貌?你是我的秘書,在職場上就應該叫你練秘書,怎麼可以直接叫你名字?我都還沒叫你名字過,我是你的老板耶,我都沒叫過你名字,他憑什麼叫你名字?對了,你對我講話用敬語,為什麼就不對他用敬語?你們感情有這麼好嗎?這公司是尊卑不分嗎?你們……」
他這是語無倫次了嗎?
練書瑀直盯著說不定連自己在講什麼都不清楚的中川知哉,心頭很是納悶。
他會不會也太在意曾奕豪了?
她不過是去幫個兩天時間,今天早上也是把昨天因為聯絡事項而延誤的工作趁著他進公司之前去完成而已,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火,糾結得一直在嘴上提?
「……根本就是在秘書制度上有問題……」中川知哉的喋喋不休被手機鈴聲打斷了。
「總監,我的電話。」練書瑀不疾不徐淡道,「請讓我起來。」
中川知哉撇了下嘴,心有不甘的起身放開她。
練書瑀走來沙發前,從放在沙發上的提包內拿出手機。
是公司那邊打來的。
「練秘書,」打電話的是總裁秘書,也是秘書室長廖雲謙。「十一點不是要開午餐會議,總監還沒要過來嗎?」
練書瑀一看腕表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