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會失去他嗎?
當然,她不是沒有見過他在全國企研會上意氣風發的模樣,讓多少芳心為之顫動,她怎麼可能不但心。
她一直怕跟不上他的腳步,或許也是這份心思,所以她會情不自禁的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繼續向前邁進,害怕他在職場上的成就超越自己時,那麼她將沒有任何留下他的誘因。
愛情啊!有時候是非常現實殘酷的一種比較考驗。
愛上她或他,必定是因為對方有種自己欠缺的氣質,才能在熱情褪去後,仍舊綿延不斷。
當她越明白這個道理時,手中的線便拉得越緊,縱使明白該適時的放松,卻……舍不得。
他會明白嗎?
其實,她一直有個疑惑,他不是一個行事沖動的人,怎會在他們第二次面見面,就要求她當他的女朋友?追根究柢,他愛上的是不是她樂天的性格?
因為相信近朱者赤,所以他努力在她身上學習這種生活態度。
若他學會了呢?
所以,她習慣住一起卻擁有獨立的空間,只為不讓他窺見她也有努力、挫敗的一面,在他面前,她總是精神奕奕的模樣,不曾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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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紀曉茹躲著柳承業,所以她自願到高雄籌備精英集團在此地的飯店開幕事宜,馬不停蹄的代替精英對外造勢,手不停筆的疾書公關稿,腦不停歇的轉著各種細節是否有遺漏的地方。
十天過去了,她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台北的家。
分開的日子里,忙碌填滿她的每分每秒,卻沒有讓她忘記忐忑不安,她不知道打開門後,看見他的第一句話要說什麼?
這十天,你過得好嗎,很陌生。
這十天真是把我累壞了!她的音調無法假裝雲淡風清,只會讓這句開場白變得突兀。
你什麼時候要去美國?
嗯,就這句話。十天的緩沖期,說不定彼此的脾氣都平靜下來,他也會順著她的話開口問她什麼時候要到美國和他會合。
他是獅干座的男人,總是不習慣處于弱勢嘛!說這句話也可以讓他有個台階下。
紀曉茹拿出鑰匙,輕快的打開門。
室內一片黑暗,她打開燈,客廳沒有人。
或許在書房。
她拿出在高雄買的禮物,是一套白色的休閑服,雖然不是什麼名牌,卻和她的同款。泡了一杯咖啡,紀曉茹抱著愉快的心情,幻想著雨過天晴,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笑靨,她悄然的推開門。
一片黑暗……不在家?
出去嗎?她打開書房的燈,將手中的袋子及咖啡杯放在桌上,隨即轉入屬于他的房司。
她敲了敲門,沒任何回音。
打開門的同時,她也順手撳下電燈的開燈。
整齊的床鋪,看不見夏被,連他向來習慣丟在床頭的手機充電器、領帶也不見蹤影,干淨得像不曾有人住餅。
紀曉茹心慌的拉開衣櫃,衣服還在.正當她松口氣時,卻發觀角落的PVC行李箱不見了。
和她同牌卻不同色的深藍PVC行李箱不見了!環顧各個角落,全都不見蹤影。
床頭的白色信封吸引她的目光,顫抖的指尖,透露她心中的不安。
她抽出信紙,一張支票隨著信紙飄落在地板上。
紀曉茄沒有彎身去撿,她的注意力被他蒼勁的筆跡吸引。
在你離開的第三天,美國方面捎來消息,要我立刻赴任,這張支票是公司給我的無息借款,你拿去把房貸繳清。
她翻過信紙深怕遺漏,沒有。再重看一次他的字語,簡短,不帶任何情感。
只交代繳清房貸,這代表什麼?
他們之間六年的感情,就結束在房貸的繳清嗎?
圮曉茹跌坐在床上,將臉埋進他的枕頭……沒有……怎麼會沒有?
她倏的站起身,拉開衣櫃,隨手捉了一件衣服,將臉蛋埋入其中……沒有!
轉身,她沖向床頭,打開櫃子……沒有!
什麼都沒有,他的氣味一絲不留,床、被、衣……全是干淨的肥皂味道。
對了!香水——他平常最愛用的是ALLURE。
她捉起皮包就沖出去,現在才八點半,趕快一點可以到百貨公司買那個牌子的香水。
紀曉茹慌忙的沖出公寓,忘了換鞋,柔軟的拖鞋在奔跑時,不慎掉落—只,她半跳著蹲下來撿鞋。
當她站起身時,車子的遠光燈打在臉上,刺目的讓她睜不開。
砰!
她覺得身子輕飄飄飛在半空中。
她看見觸目驚心的血染紅了馬路,她看見自己重重的摔在馬路上.卻一點都不覺得痛……
不會痛啊!
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夢。
睡吧,當再醒來時,她會發現柳承業仍然睡在身旁。
這只是一個惡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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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在大馬路上疾速前進,最後是停在醫院的大門口,紀曉茹躺在救護擔架上被送進急診室。
一旁的醫護人員訓練有素的為她罩上氧氣罩,裝上心脈掃描器。
「確定她的血壓、心跳。」
「病人曾受過嚴重撞擊,準備強心劑,馬上驗血,先補充二百五十CC的血液。對光的反應……昏迷指數三,馬上送人加護病房,先做腦部掃描,我懷疑她腦部受創。」
「要動腦部手術嗎?」
「有可能。」
「聯絡她的家人了嗎,」
「打電話沒有人接听;」
好吵!紀曉茹不明白為什麼有人不停的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
昏迷指數?這名詞她曾在電視新聞中听過。
听說……人在彌留期間,最後失去的感官是听覺。
呸呸呸!她還沒和承業結婚,還沒有為他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屜重要的是,他們還沒有牽手說要一起到老。
這個夢真爛。
以前的人不都說物極必反嗎,
他們會幸福……這只是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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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電話的另一端傳來有節奏的聲音,第四十二聲。
沒有人接。
柳承業掛上電話。來到美國之初,一切有些慌亂,在慢慢熟悉後,他打了好幾次電話回台灣,怕台詢和美國之間有時差,他曾在晚上三點連CALL了一個小時的電話,但無論是手機還是家中電話,都無人接听。
他開始懷疑曉茹是不晝還在生氣?氣這麼久,
「承業,一起去吃午飯好嗎?」公司同事探頭進門問。
柳承業笑著點頭。「我請你,謝謝你這陣子幫我熱悉公司的環境。」
「你真要請我?我很會吃哦!我不是那種在男人面前裝淑女的人,你不怕被我吃垮嗎?」左素隻是華僑第三代,她除了保有東方女性的細膩巧心,也有西方人的直率、獨立。
這和曉茹大大不同,曉茹舉手投足間仍帶著依賴。
「麥當勞可以把我吃垮,我還沒有這麼不濟吧。」
「什麼,請我麥當勞?不是西雅法式餐嗎?」左素隻佯裝生氣的瞪著他。
「你在我心中屬于麥當勞等級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別走,我要和你決斗,誰準你這麼污蔑我的獨特氣質。」
「哈哈哈!」柳承業大笑出聲,「要用什麼武器,你先挑吧。」
「麥當勞香辣大雞腿。」
兩人嘻鬧的離開辦公室,壓根不知外貌及個性都很登對的他們被公司的人當成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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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都一個多門了,怎麼還沒醒,學姐,你說她會不會醒啊?」
「少胡說八道,幫她換好點滴就出去。」另一名護士低頭寫著海日例行檢查表。
「人家只是好奇嘛!她已經住了一個多月,可是都沒有看見有人來看她耶。」
白衣護士填好檢表查,「嗯,派出所查出她是孤兒。」
「她長這麼漂亮.應該有男朋友或朋友吧。」
「你這麼好奇多話,要不然派你去慢性病治療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