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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平上的戀人 第12頁

作者︰攸齊

「今天比較暖和了。」她盯著他握暖暖包的手。

他沒回應,只問︰「這麼早出來看房,早餐吃了沒?」

「還沒,周檢要請客?」

「昨晚那一餐還不夠?」他瞥了她一眼。

「被請客這種事,再多也嫌不夠啊。」也不是真要他請客,只不過漸模出他看似斯文沉穩下隱藏的惡劣個性,她想知道她這個惡魔老板的底限在哪。

丙然熟悉了,本性開始一點一點流露出來?他徐聲道︰「不是不請。只是十點解剖,你上次不是說了這次要進去看?不怕吃了早餐,等等解剖時會吐?」

章孟藜愣一下,憶起十點要解剖吳宗奇一事。上回李偉生解剖,她尚未做好心理準備,只敢在解剖室外等候;她曾告訴他,下一次需要解剖,她便能勇敢踏入解剖室。

他覷她一眼。「你這表情是想告訴我,你這次也沒做好心理準備?」

「沒有啦,我忘了今天要解剖這件事……對了,那個李偉生胃里不是有驗出鎮定劑嗎?醫院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使用的患者不少,要逐一過濾清查那些病患與李偉生的關系並不是那麼容易,需要點時間。」

「怎麼覺得好像找到一個線索,又發現線索就這麼中斷了?」

「所以一些案子至今破不了,就是因為線索不夠,尤其預謀犯案的,凶手下手前,必然做了許多準備工作;不過再怎麼縝密,我始終相信會留下跡證,只是我們能不能把握時間找到。」他長舒口氣,道︰「不否認,有時候是需要點運氣。」

「今天解剖後,也許比對結果,就能知道凶手是不是同一人了。」

「應該是可以。從使用的作案工具所留下的傷口比對,甚至藥物,都可能會是新證據。」他仍單手握暖暖包,呼出的熱氣在唇邊漫出白煙。

經過平日買早餐的早餐店,他停步,老板娘已先揚聲問︰「檢察官,一樣嗎?」

「欸,兩份好了,分開包,麻煩了。」他算好零錢的同時,老板娘也已動作俐落地將早餐裝袋,遞給他。

「拿去。」拎了一袋給她。

「拿……我拿?」

「你的難道不該由你拿?」他淡瞥她一眼,音調懶懶的。

「要給我?」她接過。

「不然?」他看著前頭,轉出路口,往前頭地檢署方向。

「不是要我請客?」

章孟藜想了想,道︰「也不是真的要你請啊。」

他看她一眼。「我也不是真的要你在解剖室吐。」

「……」她看看袋里的早餐,是一個蔬食三明治,和一杯豆漿。「這些,應該給你多少?」

「如果我說……」周師頤側首看她,唇角笑意模糊。「無價呢?」

「怎麼可能。」她想一下,說︰「我有注意過,這邊物價跟我家那邊差不了多少,所以豆漿頂多十五,三明治二十五,肯定五十元有找。」

他搖首,嘖嘖兩聲。「這麼膚淺,居然以金錢來衡量上司請客的心——」

「周檢!」

是蘇隊長。周師頤看見他從前頭走來的身影,微訝,「這麼早?」

「有一些新事證先拿來給你,十點要解剖不是嗎?」

新事證?周師頤快步朝地檢署大樓移動。「進辦公室說。」

章孟藜目光對上蘇隊長時,微笑頷首。「早安。」

「早。」蘇隊長皮膚黝黑,笑起來牙齒特別白。「跟你老板一起上班啊?」

「路上遇到的。」

「做得怎麼樣?習慣嗎?」

「還不錯啊,挺好。」

蘇隊長稍打量她。「我看你膽子挺大,敢沖進命案現場盯著死者看,還跟我們討論案情,以前那個老書記就沒這麼勇敢這麼積極啦。」

「沒有啦,上次李偉生解剖時,我就不敢看了。」

「慢慢來,我也不是第一天當警察就敢看尸體的。你逛過傳統市場沒?豬肉攤上掛的一些豬心豬肺什麼的,多看就覺得人死後其實也就是那樣而已。」

「你的比喻還真是貼切啊。」周師頤的聲音從前頭慢悠悠傳了過來。

「你干嘛那種不屑口氣?人心跟豬心的組織本來就很接近,王法醫不是講過?老師上課你都沒在听。」

「你听不出來我在稱贊你?」周師頤踩上最後一階,停步在三樓樓梯口。

「還真是听不出來。」蘇隊長經過他身側時瞥了他一眼。周師頤往他胸口輕輕一槌,兩人前後步入辦公室,後頭跟著章孟藜。

不意外小菜鳥會跟進來,周師頤將公事包放妥,月兌去外套,拎著早餐袋往前頭長椅一坐。「早餐吃過沒?」

「吃了。」蘇隊長在他身側一坐,拿出新事證。「你吃,我說。」

余光瞄見周師頤另一側的女子正撕開三明治包裝,多看了一眼,輕訝道︰「你們兩個早餐一模模一樣樣。」

「連這都被你看出來。」周師頤咬一口三明治,平聲說話。

「偵三隊隊長不是干假的。啊嘿!」

「那不就好棒棒?」周師頤面無表情,低眸看資料。

「……」章孟黎瞠目結舌地看著這兩個男人。原來她的老板不僅對她說話態度如此,與蘇隊長之間也這麼幼稚。

「好說好說,這麼客氣真的很不像你。」蘇隊長哈哈笑,下一秒態度轉為嚴肅,道︰「這是監識科找到的頭發,在吳宗奇染血外套上找到的,看這長度應是女性,不過也不能排除為男性。」

周師頤點頭,可以理解,這社會蓄長發已不是女性特有條件。

「是黏在外套上?」他腦海浮現兩宗命案關連畫面,均為兩人躺在自身衣物上,大量的血自傷處往下流淌至衣物。

「對。我們監識科的同仁在帶回來的外套上找到這根頭發,就黏在上面。

另外你看這個。」蘇隊長指著一張照片,是吳宗奇陳尸處旁,有一處特殊血跡型態。

「凶刀曾經放在這里。」周師頤看那痕跡,判斷應是沾血凶刀的形狀。

「刀片長22公分,寬2.5,已經派人在附近店家問問案發前有沒有人去買這種長度的刀。」

周師頤只盯著照片。若凶手為同一人,以刀追人恐有難度,或許更早之前凶刀已準備好;又或者凶手在職業工作上會接觸到刀的話……

「反正DNA和毛發監定報告最慢後天能拿到,那時就能證明這根頭發的主人是男是女,也能證明吳宗奇臉上的體液和李偉生臉上的是否為同一人。」蘇隊長指指照片。

「毛發DNA不是要有足量的頭發,還要有毛囊或頭皮組織才驗得出嗎?」章孟藜回想她吸收過的所有相關知識,再看照片上那根頭發。僅憑一根,驗得出來?

「這你不知道吧?頭發可先驗性別,只要看它里面有無Y染色質的存在,就可以知道凶手是男是女。」說完,蘇隊長忽然笑得神秘,拿出另一份資料,厚厚一疊。

「你們知道我們同仁昨夜找到什麼嗎?」

「不要浪費時間,快點說。」周師頤吃完早餐,抽面紙擦了擦嘴。

「真沒情趣。」蘇隊長低聲咕噥︰「以後結婚時,新婚夜難道要對老婆說︰不要浪費時間,快月兌?」

「不勞費心。」周師頤低臉,面無表情接過他遞來的通聯紀錄。正要看,一個影子遮了部分,他頓一下,順著黑影看向身旁那張傾身、低臉盯著他手中資料的側顏。

嘖,小菜鳥三年後若考不上司法官就真的可惜了,沒見過像她這樣認真關切案子的書記官。他抬指,微微一曲,抵住她太陽穴處,輕輕一推,將她腦袋推離些。

不用他開口,章孟藜也從他這個動作中發現自己的舉止,她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坐正身子,啃著剩下的半個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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