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你為何會跌進溪里?」他濃眉深鎖,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辭。
披在她身上的外袍有著屬于他的香味,她貪婪的多吸了口,一顆心脹滿感動,沒想到她跌進溪里,他會這麼關心她,只是感動歸感動,不將事情交代清楚她可是會很痛苦的。
「我只是去撿我的衣裳,」想起手中還握著她的肚兜,她忙不迭的將肚兜給塞進懷里。
「你不顧生命危險的跳進溪里,就為了撿一件衣裳?你這顆小腦袋瓜究竟裝些什麼?」她的理由,讓他不由得大為光火。
他沒有停頓的怒罵,轟得她暈頭轉向的,甩了甩頭,她拭去臉上多余的水珠,反正她現在也平安無事,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我承認我是太沖動了點,可我現在平安無事呀!你又何必這麼大驚小敝?」她皺著眉,全身仍是冷得發抖。
她說他大驚小敝?
天知道他一听到她落水的消息,一顆心只差沒停止跳動,甚至還沖到溪邊來救她,而這妮子居然說他大驚小敝?若不是她命大,現在他所抱的,極有可能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你以為你每次都會這麼好運?」他眸徽眯,陰騖的神情格外駭人。
從未見過他的眼神如此駭人,她吞了吞口水,原本的理直氣壯,此時也跟著氣虛不少。
「我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替我傷心難過,你這個外人又何必這麼在乎?」她隨口說著。
她負氣的話,點燃了他胸中的怒火,留在這座小村落數月之久,甚至成為華靖的弟子,讓她跟著他看診,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她,而她居然將他歸究為外人?
他大可拍拍一走了之,去北方采集他所需要的藥引,而不是留在這里任由她耍得團團轉,倘若不是在乎她,他又何需忍受她的任性?
「外人?你將我視為外人?」他咬牙握住她的雙肩,極力克制住搖晃她的沖動。
「不是嗎?反正你留下來也不是心甘情願的,成了我爹的弟子,肯定是委屈了你,我是生是死,你也沒有任何責任。」她深吸一口氣,反正她早已孑然一身,壓根不需顧慮什麼。
「你以為我留下來是為了什麼?你爹的醫道和我壓根毫無瓜葛,你不能替病人治病也和我沒有關系,我大可一走了之,任由你自己繼續自怨自艾,孤單過後半輩子。」他難得說了重話。
明知道他說的全都是事實,但話從他口中說出,竟是如此的刺耳,胸口那股窒悶的感覺,差點讓她支撐不住,一股寒意籠罩著她,教她頻頻顫抖,蒼白的面容更加顯得死白。
「沒人要你同情我!」她說過,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我說過,我不會同情你。」他眯眼說道。
「那就不要對我好!」淚水瞬間凝聚,從她爹娘過世後,她就再也沒哭過,怎能為了一個男人掉眼淚?
可是他犀利的口吻,冷然的面容,讓她脆弱的只想掉淚,仿佛讓人給剜心般的那樣疼痛,她討厭他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臉,討厭他用著長者的身分訓斥她,更不要他自以為是的同情,她要的,只是他的愛!
那股渾沌不明的情感,頓時有了出口,她膛大雙目,望著他俊朗的臉龐,原來她會為他感到怦然心動,甚至在乎若筠為他頻獻殷勤,全是因為她愛他,只是他呢?他也曾為她動過心嗎?
「不對你好要對誰好?」他皺著眉,對于她任性的舉止,頭一回有想打她的沖動。
「我管你要對誰好,總之我就是不要你來對我好!」淚珠滾落她的面頰,她負氣的抿著唇,不希望他對她的好,只是迫于同情。
「我就偏偏要對你好,你又能奈我何?」他捧住她的臉,用指月復揩去她臉上的淚水。
「不要,我不希罕,你走……」她多怕她會太過眷戀他的好,等哪天他離開她,她會忍受不了。
「即便我喜歡你,你也要我走嗎?」他輕喃。
聞言,她倒抽一口氣,還來不及消化他的話,他灼熱的吻鋪天蓋地的欺上她的唇,不同于先前喂藥的那般柔和,他幾近粗魯的吮吻著她,舌尖撬開她的貝齒,滑溜地鑽進她的檀口,挑逗著她的粉舌,汲取著她嘴里的蜜津。
藥草味伴隨著他的體溫,驀地溫暖了她冰冷的身子,她難以自持的環抱著他的腰桿,唯有如此,她才能真正感受他的存在,粉舌勾挑著他的靈舌,她的主動回應,讓他低咒了聲,胸月復問竄起一團欲火,燒得他理智全失。
原本只想趁機懲罰她,卻沒想到他是在折磨自己,懷中玲瓏有致的女性嬌軀,教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沉著早已拋到九霄雲外,胯間腫脹的男望,說明他對她的渴望,他狂熱的吻,讓她全身酥軟,只能緊緊攀附著他,強勁的電流瞬間流竄進她的四肢百骸,她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眸中倒映著他俊逸的面容,還有他難得一見的熱情。
屬于她的芳香甜美,讓他一嘗便上了癮,除了醫術,再沒有任何人事物能撼動他的心,偏偏這妮子就這麼毫無預警的闖進他的生命里,教他不知不覺為她動了心,而她居然還狠心的要趕他走?
他諸葛光明是何等人物,豈能讓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他既然決定要留下來,任何人也趕不走他。
綿密的深吻讓兩人氣喘吁吁,他依依不舍的結束這個吻。華泠攸睜著氤氳的黑眸,看著他一向冷然的眸中,有著明顯的,酡紅輕輕爬上她的粉頰,她無力的輕靠在他懷中,聆听著他同樣急遽的心跳聲。
「泠攸,我對你好不是因為我同情你,而是因為我在乎你,就算如此,你還是要我走嗎?」他摟著她的身子,語重心長的說著。
就連告白也要這麼嚴肅,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一人了,即便如此,她仍是感到歡天喜地,以為她注定要以單戀收場,卻沒想到諸葛光明居然也心系于她,這代表說她也是很有女性魅力的羅?
第6章(2)
「你現在不走,往後都沒機會走了,這樣你還是願意留下來嗎?」她嬌聲說道,臉上有著難得一見的小女人嬌態。
「要走,我有的是機會,又何必為了你犧牲呢?」垂眸看著她的發心,從未想過有一天他也會栽在一名女子手里,果然是一物克一物啊!
「就算我是個不祥之人,你也願意為了我留下?」她問出心里最在意的事。
聞言,他莞爾一笑,輕拍了拍她緊繃的臉蛋。
「你不是個不祥之人,別忘了我可是你爹的首席弟子,就算你不能親自替病人看診,還有我當你的手,你只需要陪在我身邊就夠了。」他笑道。
他貼心的話,讓她不禁熱淚盈眶,淚水撲簌簌的流下來,讓諸葛光明的笑容一斂,忙不迭的伸手揩去她臉上的淚珠,卻是越擦越多,而後她索性號啕大哭起來,姑娘家該有的矜持完全不顧了。
「別哭了,留在我身邊真有這麼難嗎?」他眉頭打了千千結,頭一回懷疑自己的男性魅力。
他嚴肅的表情,讓她微微止住了淚,明明她該笑著接受他的感情,怎麼會哭得亂七八糟的,明明長得就不是沉魚落雁之姿,這一哭下去,肯定是丑到不能見人了啦!
她捂住自己的臉,將頭埋進他的胸膛里,懷里的東西在她的扭動下不慎落了地,她透過指縫,瞧見地上那團紅色的物品,一張臉頓時青紅交錯,正在煩惱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撿起來,卻讓諸葛光明給勾起下顎,逼她迎視著他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