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初晴看見皇上來了,心底也是很訝異的,又看到他一臉的笑意,忍不住必心的詢問,「父皇,您用膳了嗎?」
她連忙上前倒了杯上等的茶放在他的面前。
金昊天看出她眼底真誠的關心,心底覺得很溫暖。
這些兒子媳婦都對他很孝順,可是桑初晴卻是在言行舉止之間讓他最有窩心的感受,更喜歡和她在一塊兒,既舒心又不必提防什麼,芬的輕松。
他對她擺了擺手,「朕是用過膳,得空才過來的。晴丫頭,來,坐在朕身邊。」
「是。」桑初晴從眼角余光看到了眾人嫉恨的光芒,但她早就習慣了。
自從她嫁入皇家又深受皇上的另眼相待後,這樣刀光劍眼的還少了嗎?更別說是出言諷刺或是耍手段、心機的事,還有那巴結奉承之人。
所以,她根本就不予理會,只是極為自然的坐到皇上的身邊,並揚聲要人將宴席上的餐點撤下去,吩咐下人們將精致糕點端上來,和皇上與眾人聊起天來。
桑初晴得空,便一一往眾皇子們與其夫人身上細細打量著。
丙然是皇家出極品,大皇子金皓琰也長得極為英俊、貴氣,他的母妃是榮妃,其娘家勢力是幾代護國老臣,算是根基扎得十分之深,從小即受到很大的期待,一心認為自己身為長子,必繼統其大業。
可惜為人心機過于深沉卻又不正,十分喜歡道術之學,眉宇間有著一分陰邪之氣,眼里閃著精光,似時時有算計之色,令人著實感到不舒服。
二皇子金皓翔,他的母妃是旋妃,其娘家是幾代書香門第,在讀書人這塊領域中居于領導地位,娘家妻動和軍方也頗有交流。渾身霸氣高傲,向來是看高不看低,仗著皇子身分,從不將人看在眼底,其野心可謂極大,對于想得到的東西,自是不擇手段也非要得到手,更何況是登大位之爭,自是想要做那一方霸主。
三皇子其母並非四妃之一,卻也位居一嬪之位,為人十分低調,只愛在自己的居所撫琴作詩、種種花草與吃食,也不讓娘家之人離權勢太近,原本在朝里大臣之中都有她娘家的人,卻早在幾年前就已告老返鄉,雖生過好幾個兒女,卻只有金皓揚一子平安長大成人,就更加的明白平安才是福,都已享受人世間的榮華富貴,兒子又是皇子,又何必再去爭什麼?自是遠離是非,安安靜靜的在宮里生活,並且一再囑咐兒子不得參染這些政事,不許有爭位之心。
自從婚前與金皓揚在大街上見過一面後,在宮里自是見過幾次,再加上他的母親喜歡詩歌,于是時常召桑初晴進府一起交流歡樂,這對母子算是因為桑初晴的關系,由原先的獨善其身,而被劃到金皓峻的圈子里,所以,兩人私下竟因此有了更多的接觸而變得親近些,連帶的讓金皓揚親眼見到金皓峻認真辦公、心系百姓與國事而睥睨天下的胸懷,使他對金皓峻另眼相待了起來。
原先他早就听聞金皓峻認真辦事的行事風格,一心以為他只是和其他兄弟一樣,是想求得父皇的青睞,以期能得到天下大位。
誰知金皓峻卻不管差事好壞,只是一心為百姓做事,讓百姓過好的生活,不管是多麼難為的差事,他都會盡心去辦,也不管是否會得罪誰,弄得朝中大臣以及皇權子弟是怨聲載道。
甚至他還從桑初晴那里觀察到她對自己夫君如此拚命做事而不顧休養生息的擔憂之情,讓他更是對金皓峻暗暗佩服,也愈發覺得,他竟沒早一點知道金皓峻才是最適合坐上天下大位的好人選。
不過就算他心底已有所計較,表面上卻是隱忍不動,行事作為和以往一樣,畢竟現下父皇的身體還十分健朗,皇位之爭雖在暗底里已爭得白熱化,卻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繼位呢!
最重要的是,他明里不表態,才是真正幫到金皓峻的忙,否則其他兄弟若知曉他的心意,不知道又要怎麼使計來算計他們兄弟倆,還不如以不變應萬變。
四皇子金皓稜的母妃是麗妃,麗妃的哥哥是當朝宰相,頗有一番勢力,其人是個溫潤如玉般好脾氣之人,素以圓滑的高明交際手腕,讓他贏得廣大的人脈,再加上他生財有道,是個精明的商人,經濟實力不容小覷,為自己鋪設了極好的名聲,其在大臣、民間的聲勢,可說是功高震主了。
正因如此,犯了皇上之忌諱,在近幾年來,一直被皇上明里暗地給打壓著,讓他面上有一絲結,卻又有著更深斂之氣,頗有「一朝若得機,就想飛龍而起」之勢,更是讓皇上對他愈發的不喜與忌憚。
但桑初晴可沒忘了,他在暗地里給自己夫君找了多少的麻煩,又讓他辦事多有不順,為的不過是嫉妒金皓峻愈受到皇上的重用以及對她的寵愛和信任,所以她對他自是也沒什麼好感。
這幾個皇子看似兄弟一派和樂,實則你爭我奪、枉顧兄弟之情,讓桑初晴生出幾許感慨,卻也讓皇上看進了眼底。
金昊天突然站了起來,沉聲的對她命令著,「初晴,跟朕來,你們幾個都待在這里,別跟來。」
在眾人疑惑和一頭霧水的情況下,他們目送皇上和桑初晴離開大廳,往另一塊僻靜院落而去。
桑初晴跟在金昊天的背後,跟在金昊天身後的太監與侍衛都隱在幾步之遙以護衛著他,最後他們來到涼亭。
看著他高大的身影竟然與金皓峻有著一樣孤寂的氣息,她胸口一窒,忍不住喊了他一聲,「父皇……」
金昊天慢慢的轉過身子,定定的看著她,深幽的眼里泛出一抹感慨的傷懷,「晴丫頭,妳知道朕為何與妳如此投緣嗎?」
「父皇如此疼寵兒媳,是兒媳之福。」
「唉!真像!還真是像!」
金昊天神情之間充滿了悲傷與遺憾,桑初晴直覺不對勁,直直的盯著他,似在觀察著什麼。
「父皇,莫非初晴的長相與父皇心底所思念之女子頗有幾分相似之處,才讓初晴有此福報能得父皇之疼愛?」
怔忡的望著桑初晴慧黠生動的神色,讓他頓時陷入恍神的狀態,片刻,隨即微搖著頭。
「這是朕的心事,也和後宮有關系。晴丫頭,朕相信妳,今日才會與妳單獨談話,就是想請妳和峻兒替朕辦了這件秘差。」
桑初晴震驚的看著他,「父皇,你單獨約初晴出來,就是要讓初晴和峻一起替您辦事?那您怎麼不交代峻呢?」
「因為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對父皇的影響十分之大,可父皇身邊卻沒一個可信任之人,只能交給妳和峻兒去辦。此事必須要秘密行事,唯一能去做而又能掩人耳目的,就只有你們夫婦倆了。」
金昊天用著十分期待與信任的眼光看著自己,桑初晴就算不知道皇上要她和金皓峻辦什麼事,也無法拒絕他,更何況他是皇帝,只要一道旨意下來即可,又何需用這種方式?
他對她的尊重,讓她很是受用,再加上他平時對自己的疼寵,教她更是無所推托,連忙誠懇的應下。
「父皇,不論任何事,只要您一聲令下,初晴和峻必當盡力。」
「好,很好,不枉父皇如此喜愛妳,這事真的必須要妳和峻兒才能辦,尤其是妳,更是讓朕抱以更多的期待和信心。」
他意味深長的話,讓桑初晴一怔,「父皇,您可否為初晴釋疑?不知初晴是何德何能,竟能讓皇上如此看重?若要說是峻,那還說得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