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冰朔笑得更開懷了,因為他那不著痕跡仔細觀察她的雙眼看到了她板著俏臉反駁的耳朵上泛起了如彩霞般紅顏艷色彩,泄露了她真正的情緒。
「笑什麼?」見他笑得像偷腥的貓般滿足卻又邪肆,她忍不住又嗆了他一句,狠瞪的美眸毫不松懈。
「嘖嘖嘖!你真凶。」他嘖嘖作聲,臉上卻一點都不害怕,反倒有著促狹之意,看到她冷哼,別過頭去不理睬他,一股笑意從他的胸膛涌上,自喉嚨翻滾而出。
渾厚爽朗的笑聲引得姚采靈回首窺著他,他的臉上因笑意而變得開朗,這時的他,就符合了他大男孩的年紀。她怔忡的注視著他,心中不由自主的被他牽引著而柔軟,包覆著許多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采靈,你讓我的心情好多了。」講完這句話,他又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見他連倒數杯,豪邁的一飲而盡,手邊空的酒瓶愈積愈多,姚采靈的秀眉不由得微蹙,伸手握住他的大掌,制止他再毫無節制的喝酒。
「你再喝下去就變成酗酒了,且太糟蹋這些你平時收藏的美酒了。」
衛冰朔斜眼看她一臉凜然的認真說教模樣,他的唇畔微揚,黑眸多了些熟度和亮光。
姚采靈渾然不覺他心思的曲折與轉變,見他的大掌被她握住,並沒有被甩月兌,于是她將他手里的酒杯取走,再將剩下的酒瓶推到一旁去,「時間不早了,你該去睡了。」
望著她盈滿關心的真切臉蛋,他的眸底快速的閃過一抹權謀光痕,昂藏的身子站了起來,身軀晃了晃,雙手撐在桌面上。
「啊!小心點,叫你不要喝這麼多,瞧你,醉了吧!」姚采靈有些惱怒的對他碎嗆道。
「我沒醉。」他用一雙迷蒙微醺的眼斜睨著她,強調著,然後勉力站直身子,用著搖晃晃的身軀,伸出手去抱長幾上那把鳳凰琴。
「是是,你沒醉。」姚采靈沒好氣的翻了下白眼,認命的走過去扶住他。
見她滿臉不以為然的神情,衛冰朔在心底暗笑。原來她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候。看她伸手攬住他的腰,想扶著他回房,他的心霎時被一種充實滿足的感覺所淹沒。
他垂眼望著嘴里還在碎念的佳人,那認真的小臉與一張一關的小嘴好似有一股魅力般吸引著他的目光無法移開。
如果時間就此停住,他想,就這樣看著她直到永遠,他也不會厭倦……
第3章(2)
衛冰朔身軀一僵,俊臉的神情恍若被雷劈中般的呆滯,不敢相信自己腦海里竟有這種想法。
「怎麼了?」與他親密相偎的姚采靈,感覺到他身軀微僵,她疑惑的抬頭望著他問。
衛冰朔搖頭,將身子微挺直,不讓她負擔太重,他提起腳步往內室走去。
姚采靈見狀,連忙扶著他的身子走進內室。
兩人穿過那片白色的珠簾,走向畫舫里唯一的一條甬道。
她的房間在最後一間,他的房間則是在中間,她推開開門板,扶著他進屋,就著窗欄外投射進來昏暗不明的月光尋找路,順利的扶著他來到床榻。
姚采靈伸手將他緊抱在胸口的鳳凰琴取走,放到桌上,然後再返回床榻邊,望著和衣倒臥在床上的他。
這件房間的規模是畫舫里最大的,里面的擺設她也很熟悉,因為她進來這里不下十次,每天待他起床後,都是她進來這里打掃整理的。
見他動也不動的俯臥著,姚采靈遲疑了下,傾身將他翻過身仰躺,然後蹲子,替他月兌去鞋襪,輕輕將他的雙腳挪放在床上擺好。
「衛冰朔?」看著他閉上眼卻猶豫皺著眉,一臉不舒服的樣子,她輕聲叫喚著他的名字。
半響,他沒有任何反應,依然動也不動,于是她上前,替他月兌掉外袍和外衣,只留一件白色單衣。她瞥了一眼,然後飛快的移開眼,起身想著替他拉來被子蓋住他。
「啊!」突然,她的腰肢被一雙大掌攫獲住,她感覺一整天旋地轉,接著她整個人趴臥在一堵溫熱的胸膛上。
一陣帶著酒氣的呼息在臉上吹拂著,她連忙抬頭,卻望進他那雙異常炯亮,比天上星子還閃亮的黑眸里。
那雙深幽的黑眸如同深潭般牢牢鎖住她的眼,令她月兌逃無路,也無法移開半分。
直到他的薄唇燙人的貼在她的粉唇上,酒氣夾雜著屬于他的男性氣息在鼻間漫開來,她才恍然大悟自己被他給親了。
不知是他的吻太醉人抑或是那醉氣燻染了她,她頭昏地承受著他的吻,雙眼迷蒙,忘了掙扎,忘了這是不該發生的。
望著他那雙實在不像是醉酒的人該有的炯亮火熱的黑眸,她偏過螓首,以肘支撐住自己的身子,瞪著他指控道︰「你根本沒醉,是吧?」
「不,我本來醉了,是你太誘人讓我清醒了過來,你的馨香味道、你的聲音、你溫暖的小手……它們喚醒了我……」
他呢喃的情話十分曖昧,雙手改而抱住她的腰肢,一雙迷人的黑眸帶著滿滿的情意焚燒著她、吞噬著她。
「采靈,我要你。」
……
畫舫里的灶房是長形的,空間也不算小。
近午時,一抹縴細的人影站在爐灶旁,正切著細白的蔥絲,蔥白旁的小山是已切成絲的豬肉。
姚采靈將長發束在腦後,嬌美的臉龐專注凝視著眼前的工作,突然一個晃神,心思飄到了昨夜失控的激情畫面,鋒利的刀刃就這樣劃傷了和蔥白一樣的手指。
「啊!」她痛呼一聲,心神頓時收斂,怔愣的望著沁著血絲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