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只迷失在黑暗森林里的小兔子,走到哪撞到哪,卻還繼續前進,她小小的身軀搖搖晃晃的,單手抓抓黑發仿佛十分懷疑自己是否還身處在屋內,要不然怎麼都找不到衣櫃呢!
「姑娘,我已經將下半身遮掩住了,你可以解下眼上的帕子。」曹奕好心的開口提醒。
「對喔!我怎麼都沒想到要解開帕子。」上官融融真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羞窘,急忙扯下覆蓋在眼上的粉色帕子,露出黑白分明的水潤大眼。
現在好了,她什麼都看見了!
上官融融急忙跑向衣櫃,從里頭取出早巳準備好供他穿著的衣物,接著往屏風後走去。
「你就先穿我爹的衣服吧!你別看我長得不高,我爹在牧羊村里可是數一數二的高姚村民呢!不過我不知道你穿起來會不會太小,但是我想有穿總比沒穿衣服好吧?然後呀!你原先的衣服明天就會干了,到時候我再幫你縫補破洞……哇!」上官融融捧著衣物,一邊不停嘴的說話一邊快步走去,一直到她走入屏風後頭,望見他精壯的胸瞠以及強健的大腿,她忍不住喊了一聲,停下話語。
當林大夫為不省人事的他換衣服時,雖然上官融融在一旁擔任助手的角色,但是大多數的步驟都是由林大夫一個人完成,且那時他血流不止,隨時有送命的可能.她怎麼會有心情欣賞他的強健體魄?一直到現在,他幾近赤果的模樣站在她面前,天真的她才知道男人的身軀跟女人的身體還真是天差地別。
「不好意思,我嚇到你了。」曹奕還以為上官融融是因為他身上布滿傷痕而感到吃驚。
他是名用性命換取權利與金錢的男人,身上的傷痕代表著一次又一次的戰役,對他來說,每一個傷口都有它的故事與榮耀,縱使許多女子曾因為他的傷口而詫異,但他從來不以為意。
「嗯!的確是。」上官融融低首抬睫的偷覷著他,在她有限的視線里.曹奕與夜一般黑的發披散在身後,強健有力的胸膛上包裹著白布,那是林大夫的杰作,而平坦的下月復上有著如數條蜈蚣般的傷口,強健的手臂上滿是瘀青與擦傷。
「那衣服可以給我了嗎?」曹奕望著她手上的衣物。他可不想一直半果的站在這里。
「可是……」上官融融總算抬起頭望著他,他散亂的黑發尾端還滴著水珠,手臂上、有力的雙腿上依舊泛著潮濕,「你的身體還沒有干耶!這樣穿衣服會著涼的。」
「沒關系。」曹奕不以為意,因為他不確定自己能否彎擦干身體,所以就將就些好了。
「我來幫你吧!」上官融融從靠牆的矮櫃里取出干布料,站在他跟前,仔細的為他擦干身軀。
她就像個忙著擦柱子的勞動者般,嬌小的身軀以曹奕為中心,圍繞在他四周幫他將身體擦干。
曹奕不發一語,但是他的眼底將這一切都看入內,他不說並不表示他不知道,不說話反而更能讓他將上官融融可愛的一面看得更加清楚。
真是只勤勞又熱心的小兔子。這是曹奕對她的形容。
他被動的任由她隔著布料在他身上又擦又抹,之後還踮著腳尖為他把老舊的衣物穿在身上,終于,讓他能舒服的睡個好覺的工程總算完竣。
「好了。」上官融融拉拉他身上的衣襟,小臉上滿是得意。「雖然衣服小了點,但是勉強還能合穿。」
原來這個男人比她的爹爹還要高大,她小小的心靈還以為,天底下最高大的男人非她爹爹莫屬。
「嗯!」曹奕低首淺笑著。
「我扶你到床上去吧!」上官融融拉著他的手,再將他強健的手臂往身上攬,緩慢的幫助他回到床上。
「麻煩姑娘了。」曹奕很努力的不讓自己的重量加諸在她縴細的肩膀上,用力的雙腿雖然泛起疼痛,可是他依然能挺得住。
兩人媲美烏龜爬行速度慢慢前進,最後還是讓上宮融融將他安然的送至床上。
「謝謝。」曹奕坐在床上看著她.低啞的嗓音雖然只吐出短短的兩個字,里頭卻包含了他的無限感激。
「別客氣啦!」上官融融搖搖手,扯著笑容,「你先在這里坐一會喔!我去洗個澡然後就幫你擦干頭發,順便幫你擦一下手時以及腿上傷口的藥。」
「嗯!」他輕輕的哼了出聲。
上官融融知道他可是惜字如金,明白他懂了後,轉身快速的在衣櫃前面挑衣物,接著來到屏風後準備清洗身體。
她如小兔子般的身軀輕易的揪住他的視線,他望著她的背影蹦蹦跳跳的消失在屏風後,赫然發覺屏風上開始堆起衣物。
先是粉色襦裙,再來是花色上衣,最後是一件粉色褻褲與紅色肚兜,當下,曹奕才後知後覺的明白,在隔著五步的距離,上官融融正光著身子坐在他曾經用過的熱水里,愉快的哼曲沐浴。
他急忙收回視線,低首盯著地上,但是下月復傳來淺淺的熱燙讓他感到愧疚。
天呀!他是怎麼了?是不是太久沒有抱女人發泄精力,不然他怎麼能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動了不該動的念頭!
曹奕無法原諒自己,雙手緊握成拳,要自己趕緊滅掉體內不能存留的欲火。
第3章(2)
上官融融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她穿上新換上的青綠色衣裙,踏著愉悅的步伐,雙手不知何時捧了冒白煙的碗來到曹奕面前。
「請喝!」上官融融將碗遞至他面前。
「這是?」曹奕將目光由她甜美的笑容轉向碗,發覺里頭裝盛的是藥汁,正散發出嗆鼻的味道。
「是林大夫為你調的藥,林大夫說這藥有助于你早日恢復力氣,他還說因為你流了太多血,一時半刻傷勢是無法好的,所以要喝些藥來補強你的精力,才能讓傷口快快好,」上官融融微笑的望著他,小小的粉頰上還有熬藥時因熱氣渲染而泛紅的顏色。
「謝謝姑娘。」曹奕看著她,在她清澄的眼底瞧不出任何算計,有的只是真誠。
當曹奕的雙手準備舉起,上官融融才發覺他的手現在受傷,不適合做太多動作,于是又收回手拉過圓凳坐在床邊,一手拿著湯匙一手捧碗,小心翼翼的為他舀起一匙藥汁靠近他嘴邊。
「喝藥,我來喂你喝。」她就像哄孩子般,輕柔的說著話語。
「我自個兒來便成。」他可是堂章的人統領,吃飯、洗澡都要人幫忙了,那至少喝藥他想要自己來。
「你的手受傷了,林大夫說不宜亂動,所以我喂你。」上官融融急忙將碗與湯匙收入自己懷里,仿佛這藥對她而言是重要的寶貝,只能由她喂他才行。
瞧她堅持的可愛模樣,曹奕也就無法再堅持下去,他輕扯著嘴角,舉白旗投降,「就麻煩姑娘了。」
「這還差不多。」上官融融漾著笑容,宛如山茶花的可愛容顏增添了她的年輕氣息。她小心的將盛滿藥汁的湯匙往他嘴里送去,在他張口時,將藥往他的嘴里傾倒。
苦澀在曹奕的舌頭里散開,他僅是微乎其微的輕擰一下眉,便把藥汁吞入內,再張口準備喝下一口。
「好勇敢。」瞧他連臉都沒變一下就喝下苦澀的藥汁,讓上官融融詫異的為他喝采。
曹奕輕扯著笑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明白他的沉默,上官融融已習以為常,她繼續喂著他喝下藥汁,一直到碗空了才說話,「你好厲害喔!這藥很苦吧?」
「還好。」
又是短短的兩個字就想打發她,她噘著雙唇,瞅著他一會,才放寬心說話,「那你需要喝水嗎?還是你想要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