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麼也下車了?」陳哲斌愣了下,沒料到他也會跟著下車。
「我下來看看怎麼那麼久還沒發動。」他立刻找到既合理又不引起懷疑的說法,心里還直佩服自己的聰明。
「可能有零件受損了吧。」陳哲斌試著繼續踩,踩了半天還是一樣的結果。「你看,一點動靜都沒有。」
「先丟著吧!明天我再叫人來牽去修理。」他聳聳肩,似乎不認為那是太大的問題,很快便做出決策。
第1章(2)
「嗄?!」翁姿芸是很感謝他的好意,但她還得趕到工廠去工作耶!「那我要怎麼去工廠?」
「你傷成這樣還想去工作?」他有點驚訝,也挺折服于她的堅毅,不僅沒有哭哭啼啼的喊疼喊痛,還想拖著受傷的身體去上班!
「當、當然啊,不然無故曠職……我、我怕公司開除我啦!」她脹紅了臉,結結巴巴的解釋。
「請病假沒那麼嚴重。」陸柏豪啼笑皆非,無奈的由口袋里拿出手機。「你在哪家公司上班?我幫你打個電話請假。」
「陸寶電子。」她報上公司的名字,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抬頭看他。「最近工作有點趕,公司未必會接受……」
「放心,公司一定會接受。」一听她說出公司的名字,陳哲斌就笑了,並向她保證公司一定受理陸柏豪的請假。
翁姿芸一臉莫名其妙,但見到陸柏豪像是十分熟悉她公司的電話,並很快的與對方交談後,她心里不免冒出許多問號。
「好了。」陸柏豪收線後,將手機放回口袋里說道。
「你……好像跟我們公司很熟吼?」她終于忍不住發出疑問。
「還好,工作上有所接觸。」他揚起淺笑,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其實他就是陸寶電子的總裁,總裁親自打電話代員工請假,公司主管哪敢不接受?
當初他看準了電子業快速起飛的時機,創立了陸寶電子,憑著誠信務實的服務態度在業界闖出一片天,不過他並不打算告知她實情。
就他以往的經驗,每每被對方得知身分,接下來就得開始玩躲貓貓的游戲了——女人追,他跑,真的很累人。
他不想實驗她是不是也喜歡玩躲貓貓。
「嗯,謝謝你!」單純的翁姿芸很快便接受他的說法,一點都沒有懷疑的向他道謝。「那我這車……」
「先送你回家,明天我再叫人送修,修好了再牽回去還你。」
陸柏豪沒有刻意去記得這段插曲,他原以為派人幫她將機車修好送還後,便不會再和翁姿芸有所交集,沒想到今天他到醫院探望一位商場朋友後,竟意外在醫院門口遇見她!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乍見她那水汪汪的大眼,他敏感的注意到她較之前清瘦了些。
顯然翁姿芸也沒料到會再遇到他,驚訝之余,她下意識將手上的白色藥包藏到身後。「真巧,居然會在這里遇到你!」她僵硬的扯著嘴角笑道。
再見他,她心里是復雜的,很復雜。
雖然之前才見過那麼一次面,但他帶給她的影響卻至今仍在延燒——因為他好心的幫她打了那通請假的電話,現在工廠主管都對她另眼看待,甚至有些流言傳了出來,說什麼她麻雀變鳳凰、灰姑娘大變身什麼的,她也才因而得知他其實是公司的總裁。
因為知道了他的真實身分,所以在此刻再度遇到他,她當真不知該用什麼心態來面對。
陸柏豪注意到她不尋常的舉動,眯起眼問道︰「你背後藏了什麼東西?」
「沒、沒有啦!」她猛地退了一大步。「我很感謝你幫我把機車修好,還請人送回來給我……」
「我現在不是在問你這個。」他不禮貌的打斷她的道謝。「你有什麼怕我知道?什麼東西非得藏起來不可?」
「沒有,絕對沒有!」她的臉白了幾分,不知怎地,她並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太多不光彩的秘密……
「既然沒有,就拿出來讓我看看。」他伸手,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他原本不是那種喜歡追根究柢的人,但瞧她這麼怕他知道的樣子,他就莫名一股氣悶,非得弄清楚她在藏什麼不可。
「真的沒什麼……」一見他伸出大掌,她反射性的往後縮,卻突然像是扯動什麼似的疼皺了小臉,甚至難耐的彎下腰來。
「你怎麼了?」陸柏豪嚇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在她面前蹲下。「摔傷還沒好嗎?」
面對他的關心,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突然由醫院里走出一名歐巴桑,見她蹲在大門邊,好心的過來關切。「哎喲∼∼你阿爸打你的傷又在痛了秀?」
陸柏豪瞠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
她爸爸打她?!
打自己的親生女兒?!
所謂玉不琢不成器,假如說她年紀還小、行為有所偏差,被稍微打罵管教,他還能理解,但她……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被自己的父親打?!他一時間著實難以消化。
「蕭媽,你別亂說,我爸才沒有打我。」翁姿芸脹紅了臉,直揮手要蕭媽別再說了,連抬頭看陸柏豪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什麼沒有?」蕭媽見她不斷回避陸柏豪,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啊他速你的男朋友秀?生做擱金緣投喔!」
「不是啦!蕭媽!你別亂講啦!」翁姿芸的臉幾乎要熟透了,羞窘得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她完全能理解蕭媽說他英俊的理由。陸柏豪有極鮮明的五官,濃眉下那雙細長的眼更是吸引人,時而犀利、時而性感,襯上高挺的鼻管、略薄的唇,再加上渾身散發的不凡氣勢,實在讓人很難不多看他幾眼。
「哎喲!不用拍勢啦!」蕭媽才不管她說了什麼,一個勁兒的認為自個兒的認定準沒錯。
她上前拉了拉陸柏豪,開始叨念了起來。「偶就住在阿芸家隔壁,她阿爸只要一喝酒吼,阿芸跟她阿母就會被打,打得哀哀叫溜∼∼偶在隔壁听甲都凍未條喔!」
翁姿芸快昏了,不意蕭媽會講得這麼坦白。
「蕭媽!」她忙上前去拉扯蕭媽,不讓她再講下去。「別說了,再說我要生氣了。」
蕭媽扁扁嘴,老人家的好意硬生生被潑了盆冷水,老大不高興了。
「嘜共丟嘜共,偶要肥企了,哼!」末了不忘哼了聲,然後才搖晃著肥女敕的身子離去。
「你爸爸他……打你?」他問得極其艱澀,幽深的眸緊盯著她臉上的表情,不願放過一絲一毫。
「沒有的事,你別听蕭媽亂講啦!」她急著想解釋,下意識想揮手否認,不意卻正巧讓她手上的白色藥包毫不隱藏的展現在他眼前。
不由分說的搶下她手上的藥包,他飛快抽出藥包里的用藥說明,包括止痛劑和傷痛藥膏。
他的眼角抽搐了下,黑眸犀利的凝著她。「這什麼?」
翁姿芸瑟縮了下,心虛的低下頭。
「你都成年了,他竟然還打你!?」
他的表情十分震驚,真的無法理解!
翁姿芸沒敢看他,低著頭囁嚅的為父親辯解。「爸爸他……有他的理由。」
「就算有天大的理由,打人都是不對的!」他難以苟同的直言。
「你不了解啦!」听他一直說自己父親不對,她的火氣也上來了,管他是公司的總裁還是救過她的恩人,她仍氣不過的出聲捍衛自己的父親。
陸柏豪不可思議的瞪著她。
她是那個受到家暴的人耶!他為她抱不平難道也錯了嗎?她干麼這麼生氣?
「很好,我不了解,你就說給我了解。」她這一氣惱,他也跟著上火了,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