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令……看她一臉忿然,他莞爾不已。「他搬來和我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沒意見。」
跋老人家走的事他做不出來。
「你沒意見我有意見,很大的意見,你們沐家的人間凶器憑什麼放出來害人,為害自家人不夠還荼毒鄰居。」
他失笑。「爺爺做了什麼?」
杜朵朵火大的拔起一株菜苗,又忿忿地種回去。「你自己去看呀!看仔細一點,不要說我誣蔑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簡直是侵門踏戶了。
「一起去。」沐東軒避開她捉蟲的手,改拉她另一只手,偷听要有伴才能竊竊私語討論。
杜朵朵洗了手,摘下草帽,不情不願的趴在廚房外的窗戶邊,眉毛是豎起的,很不高興。
「咦!他們在搗什麼?」好像很有趣。
她恨恨地說道︰「看到沒,你爺爺一大清早,是很早很早的一大清早就來我家請我女乃女乃教他炸肉丸,他們和太白粉和米漿再搗肉,要搗得軟稠再下鍋油炸。」
一大清早是六點左右,老人家向來不重眠,七早八早天還沒亮就起床了,所以她特意強調。
明了她的意思後,沐東軒同情地揉揉她頭發。「辛苦你了,你最受不了細碎的聲音,偏他們還自以為體貼要讓你多睡一會兒,刻意把交談聲放得很輕,卻適得其反地吵醒你。」
悲慘的心情有人了解,她心中的氣憤也就沒那麼重了。「臭老頭在搞什麼鬼呀!他以前不是最嫌棄我們家窮酸,是破落的草寮,現在他是瘋了嗎?一天到晚往我家跑。」
她都快搞不清楚是誰家了,前兩天還看見老頭子在她家菜圃種下一排番茄苗和幾棵手指長的絲瓜苗,大言不慚的說成熟後他要來摘,誰也不能軫他沒灃意時偷摘。
一副守財地主的嘴臉,好似地是他的,她們是他雇來的佃農,施肥、澆水樣樣來,收成的果實他獨佔。
「人一上了年紀難免心態會有所轉變,尤其又走過一次生死大劫,要不是遇到你,他就真的去了,人在大病餅後才會有所覺悟,哪還有什麼想不開的。」萬般皆是空,不由人帶走,留下再多也是身外之物,走時永遠兩手空空。
其實祖父的變化他也相當意外,他以為祖父會一如以往的頑固呢。
「但是他也想得太開了吧!以他的財富和地位還愁找不到人來陪他消磨嗎?干麼要纏上我女乃女乃,他還很神氣的仰起下巴要我叫他爺爺,分明是……分明是不懷好意。」她說得咬牙切齒,巴不得啃下某人幾塊肉。
自從又和沐家做鄰居,她懷疑自己的牙早晚會崩掉,因為咬得太用力而且次數太多,早晚牙齒咬碎了。
沐東軒听懂她的意思,暗笑在心,的確他祖父的作為很明顯,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他懷著什麼心思。「餓了吧!去你大姐的早餐店吃早餐,吃飽了人也有精神些。」
「不去。」她一口回絕。
「為什麼?」他認異。
最好吃的人居然搖頭?
「人妖。」
「嗄?!」
「你小舅。」
原來小舅舅和人妖劃上等號。「他怎麼了?」
「他在店里。」她悶悶地說道。
「他在店里又不會影響……」驀地,沐東軒有幾分了然,小舅舅一見鐘情的老毛病又犯了,這次他的胃被收服,為暖暖早餐店的老板娘評然心動了。
第10章(1)
「那件事要不要告訴朵朵?」杜暖暖一臉憂心,小聲地和母親咬耳朵,怕被旁人听見。
常秋玉遲疑了一下。「還是不要好了,以你妹妹的個性,她不沖到人家家里把人宰了才怪,一遇到和我們有關的事她總是特別沖動,讓人實在拿她沒轍,她那個脾氣呀……」
十艘巡洋艦也擋不住。
「媽,你說得太夸張了,朵朵哪會把人宰了,頂多打成重傷骨折而已,她自己就是醫生,不怕救不活人。」妹妹的醫術她有信心,是少見的天才醫生,大醫院的院長都贊譽有加,極欲網羅,只是……
她惹禍的速度和她開刀的速度一樣快。
常秋玉沒好氣的瞪眼。「把人打到重傷住院還不嚴重嗎?醫生也會被告的,何況那些人她打不得。」
「那要怎麼辦,他們越來越猖狂了,不敢到家里鬧,怕撞上朵朵就在店里吵不停,趕走了我們不少客人。」少賺一點錢是無妨,她擔心鬧到最後會鬧上警局。
常秋玉苦笑著嘆氣。「先忍忍再說,他們應該鬧騰不了多久,真扯破了臉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可是我擔心的是款兒,她還小,不識人心險惡,萬一他們發狠找上她……」後果不堪設想。
綁架勒索的大多是熟人,看準了時機下手便萬無一失,因為綁匪熟悉環境且有機可趁,能在沒人料到的情況下將人綁走,自然神不知鬼不覺。
如果只是單純要錢還好,給了贖金就會放人,怕就怕綁匪擔心受害者認出自己,因此將人撕票,那就糟了。
「不會吧!你不要嚇我,款兒是我們的心肝寶貝,可不能受到一絲傷害,我想找你爸的老朋友來鎮鎮場面,真不行就先備案。」逼急了她才不管什麼遠近親疏的親戚,人家都不給她活路了,她還怕別人斷了生計不成。
「媽,找警察出面好嗎?叔叔們都不在原來的分局,找他們幫忙……」杜暖暖笑得澀然。
人在人情在,人亡人情亡。父親剛死的那幾個月,他的警察同事們的確幫過她們一陣子,集資捐款湊到一筆搬家費,讓她們由警察宿舍搬到現在居住的老宅子安頓下來。
可是之後就了無訊息,再也沒有人來關心她們過得好不好,需不需要什麼協助。
「幫忙,我可以,你們有什麼困難,我來。」一顆爆炸頭靠得很近,把常秋玉母女嚇了一大跳。
「你是誰……」呃!有點面熟。
「死我啦!必關,這死假發,我戴著好碗。」他將假發往上一拉,露出關山河招牌的露齒笑容。
「喔!是你呀!戴這什麼東西,嚇死人了。」膽小的都要被嚇死了,感覺好像整顆從脖子上摘下來似的。
「伯母,我不死故衣的,因為很好碗嘛!你們剛才說要找驚察,死發生什麼事嗎?有我棒忙的地方親一定不邀客氣。」他的「伯母」發音很準,大概被糾正很多次了,畢竟討好丈母娘很重要。
「沒什麼,一點小事我們自己能處理,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杜暖暖代母婉拒,畢竟是家丑不好外揚。
「暖暖,我很……很好用,我的肩膀很寬能讓你靠,你擠管靠過來,你的事就死我的事。」他說得很慢,盡量讓發音準一點,有些口音的外國腔調慢慢在調整中。
她溫柔的笑了笑。「真的不用麻煩,你每天到店里幫忙端盤子、收拾桌面,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你又不肯收鐘點費,讓我感覺佔了你不少便宜,你實在是個好人。」
好人卡?
不行,不行,他怎麼能收好人卡,美麗又善解人意的暖暖是他心目中的女神。
「我不要錢,我很……呃!有錢,誰敢傷海你,我擋在你面前,一點小死交給我,OK啦!」
听他直率的話,杜暖暖忽然有些生了好感。「不是沒辦法解決,是怕牽扯太深,你的雪中送炭讓我們很感動,很久沒遇到像你這麼好心的人,我的心里很溫暖。」
又是好人卡,他能不能拒絕呀!「暖暖,我在,你不怕,我很喜……喜歡你……做的早餐。」
必山河很想掐自己一下,明明都說出「喜歡你」三個字了,偏偏看到她甜美的笑臉又多事地添了幾個字,他真是比豬頭更豬頭,超級大豬頭,追過X個女友的他居然會口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