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她在發燒!
他扳過她的肩,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落入眼底,他的情緒沒來由地緊繃了起來。
只覺被人不斷晃搖著,唐莘兒有氣無力地幽幽哺著︰「不要、不要,別吵我……」
耳里是她可憐兮兮的語氣,高厲恨不得將她揉進懷里地沈聲道︰「莘兒,你在發燒!」
這瞬間,唐筆兒飄蕩的意識猛地被拉回,她睜著眸,目光飄忽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好半晌,她生氣地抬起手推開他的臉。「別來、別來,你吵了我一夜還不夠嗎?」
她呢喃著,以為自己還在夢里。
斑厲只當她尚未清醒,一手握住她的皓腕,一手托住她的縴腰,半彎著身子就要將她抱起。「走,我帶你回府。」
她住的地方太過偏僻,真等到大夫找到地方,說不準天都黑了。高家有個專聘的大夫,把她帶回府里休養是最好的打算。
讓她強烈悸動的男性氣息再次襲來,意識迷蒙的唐莘兒心慌地嚷著︰「你……放開我……放開我……」
不顧她的掙扎,高厲輕而易舉將她攬進懷里,沒好氣地哄道︰「別動,抱緊我,別為難我行嗎?」
「我哪有……」她暈眩著,枕著高厲溫暖的結實胸膛,卻因為思緒漸趨混沌而噤了聲。
「抱緊。」緊扣住她虛軟的身子,他輕聲道。
「我……想睡……你別欺負我……」小小的頭顱不覺埋進他的頸窩,還楚楚可憐地噥著。
這自然而然的依賴舉動,瞬間暖了高厲的心。
拉起她的雙臂,高厲強迫她緊緊攀住自己的頸項,將她摟得更緊實。「想睡也得抱緊,要不跌痛了可別怪我。」
當她嬌軟的身軀偎貼在他的懷里時,心底那股想寵溺她、呵護她的渴望,不斷由高厲胸口涌出。
小心翼翼地將身上的外氅緊緊包覆住懷里的姑娘後,他才抱著她離開小屋。
***
帶著唐莘兒快馬回到府里,高厲把她安置在自己的寢房,並差人請大夫入府看診。
待蘇大夫由他的寢房走出,一直在偏廳候著的高厲立刻起身迎上前。
「姑娘沒什麼大礙,因為受了風寒引起高燒,喝幾帖砝寒、散熱的方子,休養個三、五天就成了。」
斑厲聞言頷了頷首,明顯松了口氣。「有勞蘇伯伯。」
「再有,姑娘太瘦弱,應當多補補身子,待身子骨養壯了,日後生養孩子也會順利些。」
「嗯,她的確稍嫌瘦弱了些。」高厲輕應了一聲。
「那你就好生照料著姑娘吧!」蘇大夫微微一笑,朝他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他是高家專聘的大夫,可以算是看著高家三兄弟長大的長輩,這還是他頭一回看高厲這麼緊張一個姑娘,看來是好事將近了吧!
在蘇大夫充滿關切的注目下,高厲淡道︰「我送蘇伯伯出門。」
「成了,找個人隨我回去拿藥便成了。」蘇大夫提起藥箱,臨踏出門前又道︰「姑娘醒著了,你去與她說說話吧。」
「那我就不送了。」高厲大方接受他的好意。
直到蘇大夫的身影離去,他才旋身走進寢房。
听到他沈穩的腳步朝她挨近,早已醒來的唐莘兒連忙閉起眼楮假寐。
方才老大夫對高厲說的話讓她亂了方寸,她的身子骨強不強壯、能否生養孩子,跟高厲有什麼關系呢?
可高厲竟然一句話也沒反駁,這代表他認同老大夫的話?
一時間,唐莘兒有種不知該如何面對高厲的窘態。
這時,一雙大手落在她的額間,她心一促,不爭氣地僵緊著身子。
由他掌心傳來的溫度,一絲一縷滲入心坎底,教她呼吸急促,卻又甜蜜得好不真實。
靶覺到她緊繃的身軀,高厲笑問︰「醒了?」
一听到他的聲音,唐莘兒原本緊繃的身子更加僵硬。
昨日那個吻後,這男人怎麼沒半點不自然的反應?待她好的感覺像極了、像極了……兩人像是已經要好很久似的,讓她完全沒有面對他的準備。
見她不肯睜開眼,他挑挑眉,問︰「不想和我說話嗎?」
她屏住氣息,心兒怦然地宣布︰「我累了,你別吵我。」最好等她忘了他的吻再說!
「你不想見我?」他原本擱在她額間的手緩緩滑下臉頰,下一瞬便充滿眷憐地輕撫著她滑女敕的臉蛋。
「嗯,目前還不想。」以著極度駝鳥的心態,她輕應了聲。
「為什麼?」拉了張椅子在床楊邊坐下,高厲故意好可惜地嘆了口氣。「難得我特地到你家,把你給救了出來……」
他不敢想像,若是晚到一步,她的病是否會因為延遲診治而加重幾分。
聞言,唐莘兒心頭一顫,知道他提這事,是存心要逼她張開眼楮,好讓她再次沉溺在他魅人的眼神當中,無法自拔。
她不喜歡這個任他予取予求的自己,不喜歡為他心神迷醉、心兒蕩漾的感覺,她怕……怕自己順從了他,依附在他偉岸寬大的懷里後,便再也堅強不起來……
唐莘兒思緒恍然,可高厲那似羽毛輕撓的極輕踫觸,讓她渾身輕顫地起了雞皮疙瘩。
她不耐癢,最後只好揚起美眸,嬌嗔道︰「你別再鬧我了!」
定定瞅著她可愛的模樣,高厲松了口氣道︰「還好,精神還不錯。」
「如果你不吵我,我的精神會更好。」
「是這樣嗎?」他揚揚眉,根本不信她的說法。
唐莘兒被他炯然的眼神瞧得心虛,連忙道︰「總之你別管我就是了。」
話甫落,她掀起被子,勉強撐起虛弱的身子,就想起身。
斑厲見狀,溫柔的手落在她的縴肩上,輕而易舉把她輕推回楊上。「躺好,這幾天你就放寬心留下來,好好休息幾天,哪都不準去。」
「不行,我還得去看看我的辣椒——」她掙扎著想起身,卻怎麼也推不開他看似溫和的鉗制。
「不準。」
耳里落入他強勢而霸道的語氣,唐莘兒咬了咬女敕唇,小小聲說道︰「你別老把我當成你的囚犯,行嗎?」
「你當然不是我的囚犯,你是我的廚子,我心愛的姑娘。」
他輕聲說著,低沉的聲嗓侵略似地鑽進她的心口。
不知是因為他的話,或者是他那揚笑的唇,不期然地,唐筆兒憶起他熱烈的吻,嫣紅的暈色瞬間染紅雙頰。
興味盎然地瞅著她的反應,高厲忍不住戲問︰「你該不會是因為昨日的吻,還在害羞吧?」
「誰、誰在害羞?」她仰起美眸瞪著他,像只隨時會伸出爪子抓傷他的小貓。
斑厲見她羞怯得可愛,他喉頭一緊,眸光變得深沉,露出一抹壞壞的微笑。「你這樣只會讓我想再吻你一次。」
「嗄?」
她還來不及反應,微啟的柔女敕軟唇已經被高厲給封吻住。
「唔——不要——我還病著呢……」
她想別過臉掙開他的唇,他有力的大掌卻牢牢地扣住她的後腦,以放肆貼近的方式,深入她的唇齒,攫取她口中如蜜般的甜美滋味。
被他熱情地吮吻著,唐莘兒悸動地回不過神,那親昵牽動著她內心最真實的,讓她情難自禁地回應他的吻。
好片刻,高厲離開她的唇,氣息未定地問︰「告訴我,為什麼你的屋里會有那麼多蠟燭,是做什麼用的?」
「……我怕。」
斑厲愕然望向她。「為什麼?」
「自從我爹死了之後就是這樣,天一黑,屋子里不點蠟燭,我眼前便會出現我爹在我懷里斷氣的那一幕……」她低幽幽的語調有些戚傷。
斑厲頷首,收緊了雙臂的力道,心疼地將她牢牢擁入懷里。「以後有我,你不用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