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讓她氣憤和心慌的是,她那個掌管隆埃客棧的遠房表哥前兩天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在回家的路上,硬生生被人闈了,至今不敢再出門。這使得溫二夫人的後台一下子垮了半邊,再想獨攬大權,可要掂掂自己的斤兩。
她不甘心溫芯芮就這樣奪走自己掌管了多年的財權,但是也只能忍氣吞聲,除了偶爾去那些酒樓,仗恃著溫家夫人的身分找碴以外,半點有用的作為也沒有。
這天,溫芯芮又一次從恆運錢莊失望而歸,她一直想當面謝謝那個給了她莫大幫助的神秘掌櫃,可惜幾次去都沒見到人,反倒是那些下人見到她,都露出古怪的神色。
她那天見到恆運錢莊的伙計不僅身懷絕技,而且神態不凡,所以也沒覺得去了恆運錢莊還會被當作大小姐對待,但是令她想不到的是,那些下人看她的眼神既不是像送帳本的伙計那般無所謂,也不是恭敬、不是嘲弄,而是好奇,還帶著一點點不明所以的畏懼。
畏懼?這家錢莊有不少家丁和打手,甚至連個伙計都能飛檐走壁,他們畏懼她這個小女子做什麼?
溫芯芮想了好久,還是想不明白。
這時,她身邊的丫鬟提醒她,老爺在書房里等她很久了,她點了點頭,走向書房。
自從她遭遇了霍子超那件事之後,就有意無意的疏遠了繡兒,想起更早時她的離奇落水,她知道那不是自己失足,而是被推下去的。以前不覺得,可是現在想想,那時候繡兒確實不在她身邊,還有幾次繡兒總是離開她身邊好長的時間,卻也不向她說明去了哪里。這次她被霍子超擄了去,繡兒明明就在她身邊,可是並沒有將她被人擄走的事告訴別人,甚至在她回到溫府後,還像個沒事人一樣伺候她。
這些都讓她對繡兒產生了懷疑,從小苞著自己的繡兒,會不會是霍子超早早就安排在她身邊的眼線?或者是……終結她生命的人?
她不敢想,現在的她已經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縱然那天她對霍子超說願以死謝罪,但是勇氣在那時已經用完,現在一想到身邊有個人想要取她的性命,她就覺得恐懼。
很快的,溫芯芮來到書房,看到父親破天荒的沒有在吟詩作畫,而是滿面愁容的坐在書桌後,不知道想著什麼。
案親的這般神情,她也只有在母親病重時見過。世人都說溫老爺有一雙會相女人的眼楮,連娶的兩個女人都自願挑起重擔,不管意圖是什麼,總之,他一輩子不知道辛苦為何物。
現在看他緊皺眉頭的模樣,她反倒不著急了。
「爹。」她施了一禮。
「芮兒,你可來了。」溫老爺連忙扶起她,「快來看看這個。」
溫芯芮挑了挑眉頭,已經習慣了溫老爺的行事風格,不管她這個女兒在外面多苦多累,他從不過問,唯一關心的就是讓他擔憂的事情。
「這是今年商會的請柬?」
欽州每年都會有一個商會,是很久以前欽州經商的祖先留下來的傳統,後來溫霍兩家對立,商會的舉辦權就在這兩家輪流,而且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溫家舉辦商會,霍家不會去,霍家舉辦時,溫家也不會參與。
可是今年該是霍家舉辦商會了,為何會有請柬送到溫府?
雖然溫老爺只是個掛名的老板,但是到底還是家里的主子,請柬自然是送到他的手里。
溫芯芮看著那張刺眼的金邊請柬,想到前兩天發生的事……
「父親的身子最近不好,還是少出門比較好,免得受涼,得不償失。」
听了女兒的話,溫老爺心中的大石終于放下,「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又樂呵呵的繼續他未完成的畫作。
從父親那里告退,溫芯芮回到自己的房間,繡兒張羅晚飯去了,她倚在窗邊,暗自思忖,應該如何應對霍子超這突如其來的「戰帖」?
迎戰似乎是必須的,無論如何,溫家沒有避讓霍家的道理,可是如何在發生那件事後面對霍子超,卻是她現在最大的難題。
心中的期待和難堪交織在一起,糾結得她心都痛了。不見他,她度日如年;見他,她心如刀絞,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半晌,她抬起頭,暗自握拳。如果他們注定要爭斗的話,她也願意以這樣的方式和他一起,哪怕只是痴纏一輩子,足矣。
用過晚飯,溫芯芮便讓繡兒回房休息,沒有繡兒在耳邊吱吱喳喳的夜晚太過安靜,而她在如此靜謐的夜晚心思繁雜,依舊無法專心看帳本,想著早早就寢,卻在榻上翻來覆去,實在睡不著。
驀地,她瞧見這晚的月色美好,終于放棄近乎自虐的強迫入眠,披上衣服,來到院子,坐著看月亮。
不知不覺又到了一個月的十五,這月盤又大又圓,明亮溫柔,像母親的手,輕撫著她的臉頰。
第5章(2)
突然,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影,她下意識的抬頭,臉色瞬間蒼白。
「你……」她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你怎麼會在這里?」她身邊,赫然是身形瘦削但清俊挺拔的霍家公子。
霍子超半掩著魅惑的眼眸,「溫小姐,夜寒露重,還是早點休息吧!」
溫芯芮猛然站起身,「你來這里做什麼?」他進出她家的院子竟然沒有驚動護衛,這太令人感到不安了。
他不讓她遠離他,上前一步,逼近她的面頰,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嬌女敕的肌膚上,一縷清淡的幽香飄進他的鼻腔。
「過幾日的商會,你務必要到。」
溫芯芮瞪大眼楮,「你當你是什麼人?憑什麼你讓我去,我就要去?」她想要撇開頭,避開他的氣息,無奈他鉗制住她的下巴,讓她動彈不得。「放開我!」
「不。」霍子超眸色轉暗,手臂摟住她的腰肢,將她帶進懷里。
「放……唔……」紅唇被人吻住,溫芯芮身子一僵,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待她開始反抗時,他干脆反剪她的雙手,舌頭撬開她的牙關,加深這個吻。
她逃月兌不得,只感覺唇上熾熱一片,心髒激烈的跳動。
他的氣息霸道得不容許她感應別的事物,他的吻對她是一種致命的誘惑,她痛恨自己軟弱的同時,仍舊無法阻止自己陷入他制造的意亂情迷中。
不知道是誰先放柔了動作,原本激烈如撕咬的吻變得纏綿而絕望,霍子超吻過溫芯芮殷紅欲滴的唇辦,沿著她的臉頰往下移動,吸吮她的頸子。
靶受到他灼熱的氣息、鐵鉗般的手臂,以及那沒有絲毫掩飾的情/yu味道,她忍不住輕吟出聲,身子越來越熱,好像有一把火在她的體內無情的燃燒,直燒得她兩腿發軟,如果不是他攔著,只怕她早就癱坐在地上。
靶應到懷中人兒的變化,霍子超憐惜的圈抱著她,一手輕輕撩開她額頭微微汗濕的發絲,粗糙的手指摩挲著她柔女敕的臉頰。
他想要她了,很想,很想,自從那日兩人決裂以來,他總是一個人坐在桌前,發呆的看著他們曾經歡好的床榻,她的身影將他的腦海完全佔據卻不自知,他突然有些怨,怨她的不解風情,怨她的橫加指責,他承認他沒給她听取解釋的機會,但是她竟然連那一丁點的信任都不給他,讓叱吒商界、無人能敵的他更加無措。
而他卻一邊怨著她,一邊瘋狂的想她,想她甜美的聲音,想她的冰肌玉膚,還想她在迷亂的巔峰之際凝望著他的目光。
他們明明是相知的,為什麼要強迫分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