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寒雲無視他帶著怒氣的視線,繼續安撫金父。
「爸,先喝口茶消消氣。」她把桌上的茶端給金父。
金父接過茶喝了一口,在她的安撫下,怒氣才漸漸消去。
「寒雲,這臭小子就靠你了。」金父看向張寒雲,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道。
張寒雲笑而不答,用眼角偷偷瞄了一旁的金頌然,果然見他臭著一張臉,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此時的金頌然再也按捺不住了,一把拉過她,怒氣沖沖地往樓上走去。
一進房間,金頌然就轉過身來對張寒雲怒吼︰「該死的!你到底在干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做啊。」張寒雲一臉無辜的模樣。
「還說沒有,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金頌然怒氣沖沖地質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張寒雲淡定地回答他的問題。
「張寒雲,你現在是在跟我玩文字游戲嗎?」金頌然皺著眉峰,粗聲粗氣地說。
「沒有,我只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金頌然心中的怒火更甚,「什麼時候你成為我的發言人了?要知道我們只是相親結婚,你有什麼資格來替我說話?」
金頌然被張寒雲的自作主張氣得失去理智,口不擇言地對她說出一些傷人的話。
然而話才一出口,金頌然就後悔了,張寒雲小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就這麼直愣愣地望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你……我……」金頌然想要解釋,卻被張寒雲打斷了。
「對,我是沒有資格,這次是我多管閑事了。」張寒雲的嗓音異常冰冷,「以後再也不會了。」
張寒雲說完,立即轉身飛快地離開了他們的房間,金頌然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許久之後才暗暗地低咒一聲,「該死的!」
第5章(1)
金頌然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煩躁,向來隨興的他都是隨遇而安,很少為什麼事而煩惱,然而今天對張寒雲說了那些話,讓他的心情一直處于郁悶的狀態,拿著自己最愛的相機,竟然拍不出一張理想的照片。
漫無目的亂逛的他,忽然發現偏僻小巷里的咖啡館,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定楮一看,就是一直讓他心神不寧的張寒雲。
只見她一個人坐在角落,手里拿著一本書慢慢地翻閱著,她面前的桌上還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漂亮的臉蛋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慘白,一副從容淡定,甚至可以說是冰冷。
金頌然眉峰不由自主地皺起來,才剛剛好轉的關系,被他今天這麼一說又打回原形了,他估計現在這個小女人不會想要見到他。
可是今天那些話真的不是他的本意,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點都不想讓她誤會,也不希望她為此難過。
張寒雲正心不在焉地翻看著手中的書,忽然發現一道陰影遮住了面前的陽光,不由得抬頭仰望,一看到面前站著的男人,她臉色一沉,合起書本,起身想要離開,卻被眼明手快的金頌然給抓住了。
「對不起。」金頌然緊緊抓住她的手腕,毫不猶豫地月兌口而出。
張寒雲一愣,沒有再掙扎,就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我為今天說的話道歉。」金頌然拉下面子向她道歉,「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嗎?」
他眼里的請求,讓張寒雲沒辦法把拒絕的話說出口,于是她默許了他的請求,主動坐回原來的位置。
金頌然知道她願意跟自己聊聊,緊跟著坐在她對面。
餅了好半晌,金頌然才慢慢開口,「我知道我今天早上說的話有些過分,但那是因為你擅自答應我爸,我太生氣了,才會一時月兌口而出。」
張寒雲只是看著他,一直沒有說話--金頌然見狀繼績往下說︰「從小到大,我受夠了我爸那一套繼承公司的理論,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不願意回國,就是不想按照他幫我安排的路走,我熱愛攝影,對繼承公司一點興趣都沒有,說實話,我總有一天還是會離開這里,所以你今天跟爸說的話才會讓我那麼生氣。」
這是金頌然第一次對她表露自己的心聲,也把自己的想法毫無顧忌地說給她听。
「我說的話有錯嗎?」張寒雲閃亮的黑眸直視著他,完全沒有一絲愧疚,「你身為金家長子,難道就沒有一點責任嗎?」
這家伙只想輕輕松松把所有的事情都拋開,然後自由自在,怎麼可能!
「我……」金頌然無法否認她的話,對于金家他的確是有責任的。
可是這個責任對他來說太過于沉重了,壓得他透不過氣來,他不能接受自己一輩子就這麼被金父安排,真的不能接受。
「對,我有責任。」煩躁的金頌然忽然對她大喊︰「就因為我是金家的長子,所以我就一輩子都掙不開這個責任,可是該死的,你知道我有多痛恨這個壓在我頭上的名號嗎?我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不能去我想去的地方,也不能過我想過的生活,就因為這樣,我就必須留著這里,然後結婚生子、接管公司,一輩子都要這樣生活,這不是我想要的,完全不是!」
「那現在你想要怎麼做?」張寒雲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失控,向來無欲無求的他也會有這麼不為人知的一面。
「離開!」金頌然堅定地說道,黑眸緊緊地盯著她看,「而且要帶你一起走。」
張寒雲的心猛地一縮,摔動的感覺特別強烈,從來沒有過的情感沖擊著她,幾乎讓她有些眩暈,「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金頌然終于露出一抹平日里痞痞的笑容。
「你……」這家伙竟然幼稚到拿她的話來反駁她,「你就這麼肯定我會跟你離開?」
「為什麼不?」金頌然開始認真地游說她,「你呢,一輩子都當父母眼中的乖寶寶?他們說什麼,你從來都不反抗,甚至連機會都不願意爭取,他們要求你去相親,你就去;要求你結婚,你就結,難道你就沒有自己的想法嗎?」
「有。」但是她覺得父母為她安排的這些,她都能接受,為什麼要拒絕呢?
「而且我做的事情都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並沒有被強迫,所以是你想太多了,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這麼的……」張寒雲把最後幾個字吞回肚子,黑眸直直地看著他。
「你是想說這麼不負責任吧?-金頌然一副了然的模樣。
「你就是,不是嗎?」張寒雲白了他一眼。
「OK,我們先不討論這個。」金頌然舉起雙手向她投降,「現在先說說,你要不要到外面去看看?你已經循規蹈矩地活了這麼多年,難道就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喔,我有去啊。」張寒雲又變回以往的單純直接,「每年年假的時候,我都會去旅游。」
這段對話怎麼那麼熟悉?張寒雲想起來,他們以前也曾經討論過,看來這個男人還是不死心,一直想要說服她跟他一起走。
可是為什麼呢?如果他們是恩愛的夫妻,他這麼做還有道理,但他們根本就不是啊,他們頂多算是關系比較好的夫妻罷了。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金頌然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這些字眼。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張寒雲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她硬是耍賴說不知道。
張寒雲很詫異自己竟然也有這一面,小小的不講理,還有小小的故意。
「既然你不願承認,那我就再明明白白地說一遍。」金頌然可不準她裝聾作啞,「我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你要跟我一起想辦法,然後一起離開這里,至于要去哪里,我去哪你就跟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