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三小姐,妄想是病,得治!你要是需要精神科醫師,就趕緊去找一個,別在這里隨便抓一個男人就亂嚷嚷!真的這麼想交男朋友,滿大街都有,我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連三小姐就高抬貴手,不要再痴纏了!」
這話真是一點面子都沒給,直白的說了連蔓雨才是企圖上位的小三。
嚴靖岳把話撂下了,把人扔開,轉身就回病房去,連一個眼白都沒有留給連蔓雨。
最主要的觀眾沒有了。任由她再怎麼楚楚可憐、掏心掏肺,也打動不了她想打動的那個人。
連蔓雨愣在當場。
怎麼情況走向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為什麼阿岳當真一點情分都不講?她說的都是真的!明明她才是喜歡他那麼久的人,家世身份都配得上,娶了她才是真正的名利雙收,為什麼阿岳的心就那麼硬,認定了那個什麼都沒有的野丫頭?
她就不信了,嚴家長輩要是知道家中幼子和一個高二女生牽扯不清,還能讓他們兩個稱心如意!
還有那個韓笑顏!她非要讓韓家人出面,鬧騰得那死丫頭焦頭爛額不可!
第9章(1)
韓笑顏真是被嚇得夠嗆的。
她原本就在憂心自己配不上嚴靖岳,偏偏連蔓雨出現了,惡毒又挑撥的一一細數她和嚴靖岳之間的身家差距,于是她更惶恐了。
她一直沒有自信。
成長的過程里,父母爺女乃的態度都告訴她,她就是一個普通平凡的丫頭,不會有誰重視她,更不要提會有人將她如珠如寶的對待著。
她總是被忽視、被犧牲的那一個。
她習慣付出,習慣自己努力,也習慣被舍棄。但她不恨也不偏激,她的性格太溫順,實在沒有攻擊性。
所以她覺得自己付出了,沒有得到回報,是理所當然的事。
因為向她索求的人是自己血親,不是無血緣的外人,她就更忍讓了。
也正是這樣,嚴靖岳的存在才讓她格外惶恐。
嚴靖岳對她這樣好,又疼又寵的,她一邊欣喜若狂,一邊又惴惴不安,患得患失。
靶動的時候,她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給嚴靖岳;沮喪的時候,她又巴不得嚴靖岳立刻就翻臉厭棄她,這樣她也好認清自己是沒人要的丑丫頭的事實,就這樣平凡普通的過她的人生。
她一直想不明白,嚴靖岳喜歡她什麼呢?
她好害怕,又好惶恐,簡直能折騰死自己。
在這樣隱隱的焦慮里,連蔓雨的出現,就好像一根淬了毒的針,直接戳到她心尖上,漏了她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一口氣,還痛得她滿地打滾。
嚴靖岳進了病房,就看見他捧在掌心的寶貝小臉蒼白,縮在被子里瑟瑟發抖。
他心疼死了。
「笑笑,不哭啊,那個人就是胡說八道,我沒有和她交往過的。我第一個女朋友就是你,以後的老婆也是你,你要相信老公啊。」他坐在床沿,連被帶人的團在懷里哄。
韓笑顏把臉埋在他懷里,眼淚默默流下來。
她哭著,卻沒有沉默。
嚴靖岳告訴過她,要把心里面的想法統統說出來給他听。
今天那位學姊氣勢沖沖,不只是打上門來,還直接把話都挑明了。
她覺得,再怎麼忍讓都是她自己的事,嚴靖岳的牆角卻不能被這樣撬走,那是她自己把嚴靖岳的臉面扔下來讓外人踩。
如果她自己先退讓了,才真的對不起嚴靖岳。
她再怎麼性格溫順,也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韓笑顏抽嘻著,「你家里的人會喜歡我嗎?你的工作我幫不上忙,家里面也是你在照顧我……我又不漂亮,只會死讀書……而且,你要娶我,我父母不會給我嫁妝,干媽也顧不上我……」她越說越傷心,哇地一聲哭出來,「我只有自己一個人,這樣你也要我嗎?」
嚴靖岳听到她哇哇大哭說的這些話,簡直哭笑不得。
他的事業他自己打拚,為什麼要倚靠妻族?
既然不求錢財權勢,那就是因為真心喜愛。而他性子霸道,要就要全部獨佔,恨不得妻子的一切都是自己給予,她的生活重心除了他就沒有其它,她不得父母長輩重視什麼的,對他來說簡直不能再好了!
小妻子娶回家,就負責貌美如花,嬌養嬌寵,十指不沾陽春水是理所當然,真要處理家務,他找幫佣來就好,為什麼要勞動他的寶貝?
為小妻子煮飯是疼愛她,幫她洗衣服是情趣,每一次和她斗智斗勇的搶貼身衣物來洗,是香艷的樂趣。
她煩惱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那些或許是世人一般的標準,但他偏偏不走尋常路。
嚴靖岳模模韓笑顏汗濕的小腦袋,覺得這一次突如其來的半夜高燒,恐怕把他之前費心為她調理好的底子又打掉了。
真可憐,小家伙要加倍喝苦藥了。
想到這里,他覺得應該要更安撫寶貝,于是模著模著,他的手就模進了被子底。
……
一旁,嚴靖岳抽出手來,正拿了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手。
不只手掌,連手肘都帶著水漬。
韓笑顏臉上燒火一樣的紅。
她這是噴了他滿手啊……
極度的羞恥惱怒一下子沖昏了韓笑顏,她想也沒想,一爪子揮出去,就想揍嚴靖岳一下。
她總要表達自己的情緒吧。
嚴靖岳明明看見她揮了手,而且她渾身還軟綿綿的,那爪子速度又慢又沒力道,他閉著眼楮都能躲過,但他卻沒有躲。
沒剪指甲的小爪子刮過他下巴,痛是不怎麼痛,卻撓出了血。
韓笑顏一下子愣住了。
她沒想要傷他的——
她只是想鬧點小脾氣,甚至沒反應過來自己動了手……
「學長……」韓笑顏驚慌失措,眼楮立刻就紅了,嚇得渾身發抖。
她嚇破了膽,嚴靖岳卻一手模了模下巴,又隨手捉住她闖禍的那只小手,抬到眼前看了看,跟著居然一低頭,一口親在那指尖上頭。
那個吻又是憐愛,又是贊賞。
「我還以為你沒脾氣呢……這是恃寵而嬌了?」被撓了一爪子,他還高高興興的,歡欣鼓舞自家溫順的寶貝終于被寵出了脾氣,知道要動手了。
韓笑顏簡直弄不懂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傻在那里,畏畏怯怯的。
嚴靖岳笑了起來,「你剛才喊我什麼?還記不記得,你答應過以後應該怎麼稱呼我?」
韓笑顏抖著唇,小聲的、疑惑的答,「……老公?」
她都動手了,他居然還想要她?不是應該生氣,然後厭棄她嗎?
嚴靖岳被她細聲細氣的一聲「老公」給喊得硬了起來。
兩人摟摟抱抱的,貼得很緊,那勃硬的凶劍動靜那麼大,存在感簡直是鮮明入骨,韓笑顏想裝作沒發現都不行。
泛紅的耳根已經出賣她了。
嚴靖岳還要逗她,「再叫一聲。嗯?」
她不自覺半是惱怒半是羞的瞪他一眼,嘴里卻極乖巧的順了他的意,「老公。」
「我的寶貝,我的小妻子。」他樂得親了她好幾口。
這樣親熱的舉動,火熱又甜蜜,馬上把韓笑顏滿心的不安和恐慌都驅散了。
嚴靖岳看著她平靜下來,這才慢慢和她說起話來。
「笑笑,你喜歡穿得漂漂亮亮的,什麼事都不做,每天只和人吃飯玩樂喝下午茶?還是喜歡管理一間公司,發號施令,和人談判斗心眼?」
前一種生活就像傳說中的貴婦,後一種生活像是事業有成的女強人。
但韓笑顏既不擅與人打交道,又不喜歡出外玩樂,兩種她都不想選。
第9章(2)
她想了半天,最後只能困擾的問,「一定要選一個?」
嚴靖岳勾著唇,「笑笑,我是獨佔欲和掌控欲很強的人,我想要我的小妻子從頭到腳都是我買回來的東西,想要我的小妻子生活重心只有我一個人,我恨不得把小妻子關在家里面,一輩子不放她出去與外界接觸……我喜歡你,就是因為你的模樣和性情都令我歡喜,所以你不要害怕,也不用擔心,我喜歡你,就會一直喜歡下去,只要你不辜負我,我也不會背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