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靖岳沉默片刻。
他有一點後悔自己的沖動……
「你可以提供身高和體型之類的……」
專櫃小姐也很糾結,這種貼身衣物都要經過試穿的,最好是由穿衣者自己來買。但是,難得有帥哥自投羅網——啊不是,是帥哥體貼女友——也不是……
嚴靖岳沉默。
他抬起手,想要大概比擬個形狀……可惡,看起來好蠢。
他的手默默僵住。
很快的,他又若無其事的把左手放下,右手毫不猶豫的一指,「那件就可以。」
專櫃小姐挑眉。噢,小B罩杯。身型……唔,中等?
大概推估出穿衣者的體型,專櫃小姐利落的打包了三套內衣褲,嚴靖岳刷卡結賬,提了袋子走人。
整個過程大概五分鐘,前面的四分鐘是各種糾結。
提醒「可以再拿回來替換尺寸」之後,目送嚴靖岳走向男仕櫃的專櫃小姐瞬間被包圍。
「他女朋友是火辣型?」
「別傻了,要穿火辣就不會來這個櫃。」
「偶爾也要可愛嬌女敕一下啊。快點說,剛才那套的體型……」
「男朋友還偷偷來買內衣,他女朋友會不會太幸福啊?」
「好羨慕噢,我男朋友都不肯跟我來買。」
小熊花園的專櫃小姐一臉「你們都太天真」的表情。
「那一款是國中剛發育的型。」她搖搖頭,「簡單來說是小芽初萌的幼兒體型,怎麼可能會是女朋友,那位八成是寵妹妹過頭的笨哥哥。」
原來是妹控。
迅速和帥哥手里六大袋的少女專櫃服飾勾搭在一起,八卦的小姐們又是慶幸又是可惜的表情別提多糾結了。
這一切的騷動,在男仕櫃買好刮胡水塞進口袋,坐了電梯往下,在百貨公司門口攔了出租車迅速往回趕的嚴靖岳,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圍觀的眾人只把這當成營業日的各種八卦之一。
但也有人不把這當成說笑的八卦,威逼利誘,付了一筆開口費,把金飾櫃上嚴靖岳留下來的住址抄走了。
連蔓雨勾著唇微微一笑。
沒想到心血來潮逛百貨公司,卻能收到出乎意料的驚喜——
她居然拿到了嚴靖岳神神秘秘藏起來的住處。
同時,她可能還找到了嚴靖岳捂著躲著不讓人知道,小女朋友的蛛絲馬跡。
哼,什麼亂七八糟的小賤人,居然想和她搶男人?
連蔓雨狠狠攥爛了手里的新衣。
嚴靖岳在中午十二點半的時候進了家門。
換了鞋,他提著購物袋輕手輕腳的往臥室的方向走,卻听到廚房里傳來動靜。
他愣了一下。
出門前,他記得炖了一鍋山藥排骨湯。
但他有關火吧?
記得他連瓦斯開關也關了,只是蓋上鍋蓋用余溫燜著,怎麼還會有鍋蓋踫撞的聲音?
沒有人在,卻有踫撞聲,那就是那鍋湯還在煮。
難不成他其實沒關火?
一想到那鍋湯都不知道滾多久了,說不定湯汁都要燒干,嚴靖岳立刻聯想到陶鍋爆炸或者管線走火之類的恐怖畫面,把手里東西一放就要沖進廚房。
忽然有一個嬌小身影晃了出來,手里還捧著碗。
她身上只套著一件長T恤,蓋住了小的衣擺下緣還能隱約窺見她粉紅色的底褲。
扁溜溜的兩條腿白皙又柔韌,上面被不住吮吻而染上的印痕還沒褪去,嚴靖岳想到那個瘋狂索求的下午,她的腿緊緊纏在他腰上……
目光下滑,他看到她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嚴靖岳的臉瞬間便黑了。
第5章(2)
「……啊!」韓笑顏終于後知後覺的發出被驚嚇到的一聲輕呼。
不過眨眼之間,她手里裝滿湯的玻璃碗已經被擱到一邊,然後她整個人騰空而起——
被打橫抱著了。
嚴靖岳撈過購物袋,從里頭翻出一雙手工室內襪鞋,憨萌的小熊腦袋可愛得不得了,他板著一張正經八百的臉,內心卻雀躍又小鹿亂撞的把襪鞋親手給韓笑顏穿上。
冰涼的腳底慢慢溫暖起來。
「熱。」韓笑顏忍不住抗議。
不能吃冰已經很悲慘,現在連赤腳踩瓷磚都不行,還被套上了一雙襪鞋……
韓笑顏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和她的姿勢似乎有哪里不對,就只記得要抗議那雙襪鞋。
嚴靖岳最是重視她的身體狀況,不許吃冰是理所當然,要是腳底冰涼,寒氣也會影響她的經期,他怎麼忍心讓她經期來時痛得滿地打滾。
「听話。你也不想肚子痛吧?」他溫和的提醒她。
被一個男人提醒這種私密的事情實在是……
韓笑顏應該要害羞惱怒的,但一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悄悄喜歡著的,那份羞惱就全化成了甜蜜。
被自己暗戀的人這樣全方面的關心保護,韓笑顏性子又柔糯,怎麼可能發得了脾氣?
于是她小臉紅紅,把抗議全吞回肚里去,默認了那雙襪鞋。
嚴靖岳最滿意她這樣溫軟可欺的小模樣。
他的獨佔欲強,控制欲也強,像這樣和小熊女圭女圭獨處一室,又能讓小熊女圭女圭從頭到腳都是他置辦回來的東西,簡直大大滿足了他。
等下禮拜三腳環送來,他還要親手為她戴上。
一想到那個充滿佔領和束縛的華美妝飾出現在他的小熊女圭女圭身上,嚴靖岳就覺得心頭一陣火熱。
「咦?」
「別亂動。」嚴靖岳的嗓音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沙啞,低低的拂在她耳邊。
那股熱氣吹得韓笑顏一個哆嗦,腰有點軟了。
身後那男人還用一手緊緊攬住她的腰,把她箍在他身上。
懷里軟玉溫香,甜美得不得了,他埋在她頸邊,幾乎忍不住要沿著那肩頸的美好線條一路吮吻。
但還要再忍一忍,他有話要跟她說清楚。
「笑笑,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嗎?」
韓笑顏又羞又緊張的小臉一下子僵住了,換上了畏怯惶恐的表情。
她還記得她被粗暴對待,言語的遏止完全失去效力,那滿是絕望又恐懼的心情,她簡直一輩子忘不掉。
之後卻是甜蜜又瘋狂的事……
噢快打住!那是夢!記得嗎?那是羞人的夢啊,快把它掩蓋起來!
內心的小熊玩偶跳著腳提醒她。
韓笑顏垂下腦袋。
「……不記得了。」她的聲音又細又輕,像雲朵一樣。「我好像是作了惡夢,不然怎麼我醒來了,卻渾身又酸又痛,還有好多淤青痕跡……一定是有人趁我睡覺,偷偷打我!」她軟軟糯糯的,作出了埋沙鴕鳥的發言。
嚴靖岳簡直像被人迎面揍來一棍,說眼冒金星都不為過。
他溫順可人的小熊女圭女圭怎麼突然出乎意料了呢?
什麼惡夢,什麼偷打,他和她那一場又一場暢快淋灕的情事怎麼就變成了一場夢!
被一句話給全盤否認的嚴靖岳,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他的小熊女圭女圭這是要吃干抹淨就轉頭不認賬的節奏啊!
韓笑顏雖然性格柔順,除了嗜甜喜冰之外幾乎沒什麼堅持,但也能從這一點看出來,她對于認定的事情是不容易被扭轉的。
嚴靖岳這樣管著她,她還不是想方設法的偷吃。
他還不能虎著臉恐嚇她,不然把人嚇跑了怎麼辦呢。
幸好他還有一手廚藝,能夠繞著彎的討好韓笑顏,讓她雖然有些不滿意,但終究還是退一步,由他繼續管著。
這樣小小的頑固,換到作了夢的事兒來……
唔,總之她就像把腦袋埋在沙里的鴕鳥,死活不認賬,堅定並頑固的表示,她就是作了個夢!
嚴靖岳氣得要死,又不敢強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