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人亮麗的外表,舉手投足間那股誘人的優雅氣息,他以為在男人與女人之間,她該是很有經驗的,但昨晚她生澀的反應讓他大大吃驚,也讓他再次證實了她的獨特。
她所表現的一切都教人猜不透,若不是昨晚酒精的作祟下,他們之間目前看來是很難再有進一步的機會,而他也不能否認自己拒絕當君子的行為。
「有什麼好想的呢?你不是喜歡人家?」能讓挑剔的人親口說出喜歡的字句,那可是十分困難的,但那也表示對方是真的很吸引他,吸引到他肯主動費心思去討好了,這點已是很不簡單,說不定她真是好友的真命天女了。
「但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你知道的,我從來就不是個沖動的人。」況且,他真的不知道梁寧心底是怎麼想的?對他究竟是什麼打算?
夏日戀情?還是打算長期經營這份情感呢?
他知道她是喜歡他的,要不,她不會松懈她的戒心與他一同飲酒,最後甚至半主動地與他發生關系。
「難道我就是嗎?我跟愛莎認識二十天就進禮堂了,但我們現在依舊幸福,甚至一天要比一天還愛著對方。當然,沖動後的結果是需要成為一名賭徒,幸運之神若選擇站在你身旁,那麼你就是大贏家了。」沒錯,他現在就是個大贏家,而且他正在向好友炫耀他的幸福。
「我是喜歡她,但我無法肯定這份喜歡的感覺能夠持續多久?無法確定時間,就無法確定她是否值得我花心力去真心投入。」在好友面前,他無須掩飾任何心情,這就是他為何年年都必定抽時間過來的原因,他需要遠離城市,遠離那爾虞我詐的世界,他需要一個能夠真正傾听他說話的人。
第1章(2)
聞言,維得忍不住起身倒了兩杯酒。
他回到鳳天朗的眼前,將其中一杯酒遞給他,「敬你。」
「敬我什麼?」嘴上雖是問著,但鳳天朗仍是跟著舉起酒杯與維得的相互踫撞。
待兩人各自啜了口玻璃杯內的酒液之後,維得才開口說︰「別把你商場上錙銖較量那一套放在感情上玩,感情本來就不是公平的東西,只管是否真心,覺得幸福與否。」
彼此付出多少不計較,得到幸福才是重點。
「我懂你的意思,但我想現在的我還辦不到。」鳳天朗沒說出口的是,他沒有好友的幸運,還沒能找到一個百分百愛他及他愛的人,至少目前這一點他無法像個不顧一切的賭客,用真愛賭上自己的一切。
「你可以的,只要把你腦子里的理智丟出一些,多塞點沖動進去就行了。」維得再啜了口杯里的酒,同時藉由酒杯為他遮掩唇邊的那股笑意。
他這生意場上聰明絕頂的好友啊,真該沖動一回的,他沒發現自己這般猶豫的背後代表著什麼嗎?那表示他害怕受傷,因為太在意了……不,該是說他這回真的遇上了個他無法抵抗的女人了。
「我的名字不叫維得。」鳳天朗忍不住瞪了好友一眼。
維得哈哈笑了兩聲,然後說︰「把這杯酒喝完就去找她吧。」
喝完了那杯酒,鳳天朗離開好友的餐廳,但他並未依言去找梁寧,他像個觀光客,在美麗的山城小鎮上四處地閑逛,腦子里商人的天性不斷地要求自己放棄她,他不需要當一個情感賭徒。
但三個小時之後,他來到了梁寧所居住的民宿前。
這座島很小,他住在島中央的首都里,她則住在島的北端,中間車程很短,想找到她其實很容易。
他順著階梯一格一格地向上走去,每踩上一格階梯,他心底便告訴著自己,他不是非她不可,但不可否認的,有她的存在很是讓人開心愉悅,況且,他還在休假中,有個人陪伴自然是好的。
維得也說了,要他來找她,雖然或許這是他給自己的一個借口,但他選擇听好友的話。
他要放掉過多的理智,塞點沖動,順著情感走,不要多想……
走入了民宿里頭,鳳天朗朝著民宿老板輕點了下頭算是打過了招呼,接著便上樓繼續往梁寧的房間走去。
梁寧是純粹的東方人,而他雖是混血兒,但東方血統佔了大部分,長相也是偏東方人,只不過五官輪廓較為立體,他倆走在一塊,多半自然都認為他們是一對的,兩人外貌十分般配不突兀。
這間民宿老板見過他與梁寧一起好幾回,知道他們是朋友,而在經過昨晚兩人共宿之後,更是認定他們之間親密的關系,自然不會阻止他上樓找房客。
鳳天朗走入拱形房門,入眼的客廳里沒半個人影,側邊的小吧台前也沒見到她的身影,他繼續走入另一道拱形門內。
一入眼的便是昨天夜里他們共同激情翻滾的純白大床,但床上仍舊沒有他想找的人兒。
若她不在房里,剛才民宿老板見著了他便會主動說明,但民宿老板什麼都沒說,就表示她並沒有上街去。
那就只剩一個地方了,外頭的景觀陽台。
鳳天朗走到另一側同樣的拱形門前,伸手撥開隨風飛揚的白色紗簾,眼前海天一線的小型游泳池里,沒有任何美人魚的蹤影,倒是一旁的大洋傘下有個懶洋洋的身影。
梁寧躺在同是純白的躺椅上,半眯著水眸眺望著湛藍天空與美不勝收的海景,她听見了後方細微的腳步聲,但她佯裝什麼也沒听見。
男人也沒出聲喊她,只是靜靜的跟著躺在她身旁空下的另一個躺椅上,然後沉默的一起看著海面上反射的金色波紋,一起感受著這座生氣十足的美麗小島。
睡了回籠覺,梁寧宿醉頭痛的癥狀已退去,但身上仍殘存的酸痛感不曾間斷一秒的提醒了她,她做了什麼,那男人做了什麼,他們一起做了什麼。
而現在,不斷地在她腦海里翻騰的身影已來到她的身旁,眼前的美景早已入不了她的眼,一心不由自主地感受著他真實存在身旁的事實。
她該怎麼辦?又該拿他怎麼辦?
或許是處在這開闊的藍與白之間,梁寧發覺自己該持有的保護色似乎並未完全地涂抹在全身,並未將自己保護得密不通風,至少在鳳天朗面前不是。
好半晌,他們誰也沒打破這仿佛將要無限延伸的沉默,但這時候,男人的大手伸向了梁寧。
他的左手拉著她的右手,先是穩穩地包覆著,將手心里的溫度傳遞給她,之後便開始輕捏著、揉著,最後把玩起她的手指頭來。
鳳天朗揉捏的力道適中,其實挺舒服的,梁寧發現這被她放鴿子的男人的心情要比她預想中的好。
「我以為你是來問我為何不赴約的。」但很顯然並不是,要不,他早該在第一時間里開口,更不會像這樣好心情的把玩她的手。
她不懂,被人爽約該是心情不佳才是,可她感覺不出他有任何一絲壞心情。
她知道這男人喜歡她,而這也是她來到此處的重點,她就是要他喜歡她,甚至是迷戀她。
她事先對他做了些功課,知道他並不是個容易教人左右,更不是個可以教人隨意任性對待的人,他無需容忍任何人,但對她沒有赴約的行為,他卻未展露不悅。
當一個人願意打破原則去包容另一個人,那表示什麼呢?
她成功的教他迷戀上了嗎?
那麼……這是否表示她可艾薩克下最後一顆誘餌,然後拍拍輕松走人,離開這座美麗的小島,離開這個迷人的男人?
「一個小時之前,我是想著這個問題的沒錯。」鳳天朗拉起她的手,將上半身橫向她的方向,輕輕地在她手背上烙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