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架搭得很矮,加上長長的藤蘿蔓條攀爬傾瀉,茂密地覆蓋住狹小的空間,十分隱蔽,外面的人很難發現這個時候這里還會藏人,因此講話有點毫無顧慮。
其中一個男人的聲音很陌生,語調有一點點ABC的味道,似乎在異國他鄉生活過很長時間,他道︰「最近不太安寧,好幾家公司的股票都在跌,家里有被司法院請去協助調查的;有跟女艷星光盤外泄的;有的甚至背上了人命官司……現在這種情況,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偷听人家說話很不光彩,年若若正準備爬出去,在听到另一個聲音時,突然停頓住所有的動作。
「沒有。」極簡短的回答,比起剛才講話的男人,現在這個聲音實在是很熟悉。
是……官之硯?年若若一怔,听見那個ABC叫著官之硯的英文名又道︰「我得提醒你,Lorry,大表哥手腳很快,為了排除異己絕對不會留任何情面,說不定下一步瞄準的就是你們三兄弟,難道你不擔心……」
「沒什麼可擔心的,他想怎樣隨便他。」
「事情不會這樣簡單,現在不僅‘橡樹’被他控制了,連在‘厲峰’的董事會里,他的股份比三舅舅還要多百分之十五,太司馬昭之心了。」
闢之硯淡笑一聲,「沒有人會嫌權利太多,更何況是他……不過,做得再多,最後也只會是為他人做嫁衣,白忙一場罷了。」
「這話怎麼說?」
「老太爺看中的人選,不會是他。」
「那是誰?」
「阿騏。」
「阿騏?」
「嗯,將來官家的繼承人,絕對是阿騏。」
「那麼,Lorry,要不要防患于未然?」
「現在還不需要,他羽翼未豐,再說,扮豬吃老虎這一招,這家伙學得倒是不錯。」
聞言,ABC男人笑出聲,「是啊,听說考試又是最後一名。」
「不要小瞧他,在這個家里,只有他懂得保護自己。」
「你還不是一樣。」官之硯沒說話,默認一般,隨後ABC又笑著問︰「喂,你剛才的那聲恭賀是真心還是假意?」
「當然是真的。」
「why?這位你的堂弟妹,我的表嫂,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嗎?人家結婚了,你應該傷心才對。」
「既然是以前的女朋友,那現在就沒有任何關系。」
「你這舊情人還真夠無情的。」
「不說了,你過去吧,姑媽大概在找你了。」停頓一下,又叮囑道︰「記住我的話,什麼都不需要做,看熱鬧就好。」
「我知道。」
ABC腔男人離開後,官之硯並沒有急著走,反而悠閑地從衣兜里掏出香煙和打火機,啪地點火,吞雲吐霧起來。
年若若一心只盼著官夜騏快回來,便屏氣凝神,覷著眼透過藤蘿的縫隙,緊張地看著官之硯的舉動。
誰知他抽完一支煙,又拿出一支,在抽到一半時,指節一緊,將煙掐滅,利眼凌厲地掃過來,聲音又沉又冷地丟出兩個字︰「出來!」
年若若被嚇地如遭雷擊,一咬牙,硬著頭皮出去。
因為是婚宴,少爺小姐們都得穿著正式,早早地都在法國著名設計大師的工作室訂做了禮服,桂媽也替她找了一條表小姐學生時代曾穿過的裙子。
相比起官之橘的深V領大露背,這款珍珠白的雪紡長裙只微露了個小香肩,剪裁可稱得上保守了。
第3章(2)
她彎著身子,兩手撐在地面上,吞吞吐吐地爬出來,就算在不算太明亮的小路燈下,也能看到女性柔美的玲瓏曲線初露鋒芒,齊膝的裙擺下,一雙白皙勻稱的縴細美腿,晃花了男人敏銳的眼。
「你在這里做什麼?」官之硯扔下煙頭,板著臉瞪她。
她從地上站起來,扭著小手,不情不願地站到官之硯面前,目光躲閃,似乎不太敢看眼前的男人,「我在等騏少爺。」
他眯了眯眼,「約會嗎?」
「不是的,他去拿東西過來吃……」她辯解道,小手背在身後,沮喪地低著螓首,露出一截白晰的頸項,垂眸看著自己的鞋尖,心里像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哦?」這樣說來,這兩個家伙已經待在一起大半晚了。
闢之硯盯著她齊耳的烏黑秀發,散發著一種不自覺的少女風情,一股莫名的怒火從他胸月復間升起。
朝前跨出一步,他大手一伸,鉗制住她縴細的手腕,將她朝走廊邊的一處安靜的屋里拖。
此處是老太爺日常看書休憩的地方,書櫃里整整齊齊擺放著絕版的書籍,多寶格里也陳列著珍貴的佛像、奇石竹刻,屋子里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啊……你干嘛?」年若若顯然被他出奇不意的動作嚇了一大跳,踉踉蹌蹌地剛被他拖進去,他就用腳後跟將門飛快地踢上,兩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單薄肩頭,用力朝自己的方向扯過來,反身重重地壓向門板。
年若若尖叫一聲,猝不及防,嬌小的身子狠狠地撞進男人硬實寬厚的胸膛中,後背緊緊抵在冰涼光滑的木板上!
痛!好痛!年若若驚慌失措地吸著鼻子,下意識伸手想推開他,不料卻被他一手錮住腰肢,另一只大掌一把抓住她腦後的秀發,微微輕扯,她便吃痛地抬高小臉,晶亮的眸子與男人冒著火花的黑瞳對著正著。
「好痛……放開……」她嗚咽一聲,水汪汪的大眼楮瞠大,委屈地瞅著官之硯。
「你剛才听到了什麼?」
她見他這樣問自己,便忙不迭地搖頭,吱吱唔唔地說︰「沒、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听到……」
「撒謊!」官之硯扯扯薄唇,眸光緊鎖在她蒼白的嬌顏上,似是醞釀良久,終露出陰冷的笑意,「小騙子,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不該看的別看、不該听的別听……是不是?」
「我……沒、沒……唔!」她來不及將話講完,紅潤的櫻唇便被他的嘴整個堵住!
他居然吻她!
震驚大于害怕,是年若若此刻唯一的感覺。
方才,她的確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話,雖然不懂,但其中某些是關于她的好朋友騏少爺的,似乎是跟官家的什麼繼承人有關,可是這種毫無根據的事情,她怎麼可能跑去告訴騏少爺呢?
現在被發現了,若是對方要殺人滅口,她到覺得還算理所當然,誰知,她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官之硯竟吻了她!
充滿成熟男性特有的清咧和煙草混合的味道,盈滿了她的鼻息,他溫熱的唇貼著她,吸吮著她的唇瓣,力道很大,將她如花瓣一樣的唇親得火辣辣的痛。
「嗚……」年若若緊閉著嘴,更加地咬緊牙關,用力掙扎。
闢之硯喉間發出低沉的笑意,這般單純、這般不知世事、這般無辜幼小的女孩兒,花朵一樣的嬌女敕純潔,不識人間險惡,他有的是手段對付她。
是的,要怪就怪她不好,她不該同情他、不該替他不平、不該關心他,不該……該死地吸引他!
沒錯!他官之硯受她吸引,一個小他近十歲的小女娃,甚至還未成年,他就已經按耐不住想一口吃掉她了!
從來沒有什麼事會讓他急不可待,他一向都在按照自己布好的方向和道路,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走著,他以為自己會一直心無旁騖地走下去,小心謹慎、步步為營,路途中再美麗的風景,也不可能吸引他的目光。
但是,她出現了!當她用那雙小鹿般良善的大眼楮望著他時,他會分心、會遲疑、會想停下腳步,為她流連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