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抹布擦一下,不然等一下你爸回來沒看到,準要摔個四腳朝天。」葉母說完就回廚房做事去了。
他剛就差點摔個四腳朝天了好嗎!
因為斷腳不便,葉凱邦未拿抹布,而是使用拖把將樓梯上的油一階一階擦干淨。
擦到最底階時,他忍不住模了模肩膀。
那只果果,會不會不在了呢?
那在他下階梯前,就讓他摔一跤的,該不會就是果果吧?
他的腳底還能記得那個軟軟的觸感……
將拖把收好,他一跛一跛的來到辦公桌的抽屜內拿出手機,剛解了鎖,倏忽想起他根本沒有吳朗晨的電話,他只知道她家在哪。
晚上八點,她一定在家的。
自另外一個抽屜拿出鑰匙,他回樓上拿了拐杖,並朝母親喊著,「媽,我出去一下。」
「去哪?」
「買東西啦。」才不跟她說是要去找吳朗晨,她一定又會想歪的……拇指無意識滑過下唇瓣,想起下午那突如其來的一吻。
想歪嗎?
好像也不是這回事……
摁了門鈴,自對講機傳來的是有些蒼老的女聲,葉凱邦猜測應該是吳朗晨的媽媽。
「請問吳朗晨在嗎?」他客氣的問。
「你……你誰?」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那音調听起來有點畏縮,好像透著股驚懼。
「我是她朋友。」
對方沒有再回應,而是直接轉給了吳朗晨。
第5章(2)
正在看電視的吳朗晨听到分機傳來母親的聲音︰「有人找你。」
有人找她?
吳朗晨第一個想到葉凱邦。
除了他以外,她家的電鈴從不曾因她響起。
「喂?」她拿起擁有對講機功能的電話喊。「誰?」
「我葉凱邦。我有事找你,你出來一下好嗎?」還真的是他!
吳朗晨的心跳又急促起來了。
下午親過他後,說她不擔憂是騙人的,她還真怕他會從此與她斷絕來往,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來找她。
听他的聲音也沒什麼不對,跟平常一樣,應該不是來責怪或拒絕她的吧?那她也應該保持平常心。
吳朗晨出現在門口時,是戴著墨鏡的。
「你晚上戴什麼墨鏡?」葉凱邦一臉不解的問。
「說了你會怕。」她這暗示夠明顯了吧。
「那你還是別說得好。」他頸後的寒毛已經冒出來了。
「我可以告訴你後面……」
「停!」他一點都不想知道後頭是否有著群魔亂舞。
無知,是種幸福。
「開玩笑的啦!」她摘下墨鏡。「你真好騙。哈哈哈……」
「你好像以取笑我為樂。」他臉快拉下來了。
靠,這一點都不好笑!
以前那個酷不拉嘰的女孩去哪了?
那個老是臭著一張臉,講話也很沖的吳朗晨去哪了?
現在這個三不五時就哈哈大笑的吳朗晨是被附身了嗎?
「沒有啦,你多想了。」她舉手作發誓狀。
他會信她才有鬼……呃啊啊,他說了那個禁忌的字眼了。
「你發生什麼事了?」她偏著頭,目光在他兩邊肩膀上搜尋,「果果不見了。」
「它真的不見了?」他猜的果然沒錯。
「你又差點死掉?」這人的災難會不會太多?
「沒,我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跌斷頸子而已。」
「到底該說你強運還是衰運?」她嘖嘖出聲,「你應該把你發生事情的次數記起來,說不定可以去申請世界紀錄。」
「……」還敢說她不是以取笑他為樂!
不過看在她開心的模樣,就讓她取笑吧,至少可以常看到那迷人的笑容,而不是老被冰得渾身發抖。
「借過。」在吳朗晨背後有聲音傳出。
吳朗晨原本開朗帶笑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恢復葉凱邦記憶中那又冷又酷的模樣。
他好奇循聲望去,瞧見吳朗晨背後的陰暗處站著一名個子高她約半顆頭的人,從輪廓看來應該是個女子。
吳朗晨退後一步沒入鐵門後,女子這才從陰暗處走出大門。
女子有著與吳朗晨相似的五官,面上有著對吳朗晨的嫌惡之意,當她瞧見葉凱邦時,神色驚訝了起來。
「你也有朋友?」吳朗晨的姊姊吳朗悅一臉輕蔑道。
「要你管!」吳朗晨語氣甚沖,任誰都看得出這兩個人的感情不僅不好,根本是差勁到極點了。
吳朗悅見門口站著的男人除了是個瘸子這點缺陷外,面容俊帥,體格修長結實,寬肩窄臀還有一雙讓人忌妒的長腿,粉紅色小花立刻朵朵飄。
會被吳朗晨「勾引」的男人都是不曉得其底細的,就像她的前男友一樣,吳朗晨不過對他笑了笑,就被迷得暈頭轉向了,直到她氣惱的說出吳朗晨的底細才霍然驚醒,立刻避之如蛇蠍。
吳朗晨一定有養小表,要不然那怪里怪氣的模樣怎麼可能迷得住優質的男性!
吳朗悅咬牙恨恨的想。
她要救這個男人「月兌離」苦難。
「你不知道她的底細吧?」吳朗悅的語氣不僅輕蔑更帶著濃濃的厭惡,「她可是看得到……」
「我知道。」葉凱邦直接打斷她,「我什麼都知道,請不要多管閑事。」他討厭她說話的語氣,好像吳朗晨是什麼無法見容于世的髒東西,這讓脾氣溫和的他感到不悅。
她的確與平常人不同,但那不是她要求來的,她的生活因此深受困擾,甚至天一黑就鎖在家里不敢出門。
這樣的人生已經夠辛苦了,為什麼這個人還要落井下石?
他十分不齒。
他叫她別多管閑事?!
莫非他跟吳朗晨是同路人?
吳朗悅有些惱怒的撇了下嘴角,「難道你也是看得到……」
「不。」葉凱邦再次打斷,「不過那也與你無關。」
數次被堵住嘴的吳朗悅火大彈舌,氣惱的用力推開葉凱邦,口出惡言,「去死吧!」
被推的葉凱邦踉蹌了一下,吳朗晨連忙拉住他。
「你小心一點,你現在身邊可沒有靈幫你。」
「我還沒有這麼弱,被推一下就會死人。」他借力使力站穩。
「哼。」吳朗晨輕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剛為什麼一直打斷我姊說話,因為你怕她說出那個字。」每次都在「鬼」字前打斷,算得真準。
不過一想到他站在她這邊,堵住姊姊那張臭嘴,那種有人支持,不是孤軍奮斗的感動實在言語難以形容。
她很清楚姊姊只要一看到帥哥就會變花痴,葉凱邦長得好看,姊姊剛一定是想藉由丑化她來拉攏葉凱邦,可惜不如她意。
炳哈哈……真是超爽的!
被說破的葉凱邦干笑,有些難為情的撓撓後頸。
她也實在太厲害,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好像能直接看穿他的心思似的。她必是個聰敏機穎的女孩吧,只可惜沒機會讓她發揮。
每天一下班就關在家里是能發揮什麼呢?
能平安過日就是她唯一的要求了吧。
如此枯燥暗淡的日子她過了多久?
他從心底深處感到疼惜。
可惜他是如此無能為力,別說幫助她了,有時還要靠她幫忙解迷津呢!
「該不會你來告訴我,你差點摔下樓梯的事,是想來確定是不是果果救了你吧?」她問。
「我下樓梯前就摔倒了,那時我感覺到我踩中了某種軟軟的東西。」他回憶道。
「這事你可以明天再來說,我晚上不喜歡出我家。」為啥那麼急著來?
他愣了愣,「我想說我們下午約好的。」
要說約好也是單方面的要求,他根本沒答應啊。
想到那時,他應該腦子一時也轉不過來吧?
她趁他沒防備的時候給人家強吻下去了。
通常強吻這事都是男生來的,她把立場傍調換了。
「那你現在肯定了,可以放心回家了。」
她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落到大馬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