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對講機那頭傳來充滿元氣的嗓音,「誰?」
是三哥,趙旭杰頓時心安了不少,他其實有點擔心,會是梁珩星來應門,因為他還沒想好要怎麼為自己沒在她受傷當天就來探病的事道歉。
其實,他也想為之前的不愉快道歉,並且與她重修舊好,他不想兩人的友誼就這樣斷了,雖然那卷帶子還未分析出來,但是他當時的確太沖動,不該在還未有結果之前就認定她有錯,這事是他不對,也難怪珩星會氣得跟他絕交。
「三哥,是我阿杰,我來看珩星的。」
「是阿杰啊,進來吧。」梁競星同時按下開門鍵。
趙旭杰推開外面的大門時,梁競星也已經將家門打開,站在玄關處看他,「進來坐吧,你怎麼這時候過來,學校已經放暑假了?」
「我是有點事情要來跟梁爸說,還有看看珩星,我听外婆說她受傷了。」他尾隨梁競星進層,並將手中提的點心交給梁競星,「珩星很喜歡這家的手工巧克力,我特地繞過去買來慰問她的腳傷。」
「你來得不巧,珩星一個小時前已經跟我爸,我媽還有我大哥一起去南部,要到我外公家療傷。」梁競星看了袋子里頭的巧克力一眼,蹙了蹙眉頭。
「她去南部了?!」趙旭杰頗為驚訝。
「嗯。」梁競星自冰箱里拿出兩瓶冰凍可樂,「她這次的傷頗嚴重的,本來在賽前就已經受傷了,早就該棄權,真不知道她到底在逞強什麼,非得踢下那冠軍不可,要不是我爸逼著她退賽,等她比賽完,那只腳也廢了。」
「她賽前腳就受傷了?」他拿過可樂,剛拉開瓶蓋時愣住。
「嗯,好像是為了救一個被不良少年們非禮的國中女生,不小心受的傷。」梁競星拉開可樂瓶蓋,仰頸喝了好幾口。
「是期末考那天的事情嗎?」
「沒錯,不過這珩星也實在是死心眼,腳受傷還非要上場比賽,結果搞得現在不休養個三、四個月不行。」梁競星忍不住苞趙旭杰數落起自己的笨妹妹。
听到這,趙旭杰回想起那日與她的爭執一一當時她其實是為了救人才缺考的吧,且腳已經受了傷……
真該死,當下他不僅不關心她到底是為什麼才遲到的,還徑自認定她是跟人打架,結果與她發生爭執,甚至嚴厲責備她,思及,她肯定對他寒心到了極點,且幾十年的交情將因為自己的盲目而毀掉,他就懊悔得想一拳打爆自己的頭。
「那現在珩星的腳傷如何,會影響到日後的行走或是出賽嗎?」
「傷到筋絡,西醫看是說多休養會痊愈,不過你知道我家一向比較相信中醫,所以才載她回台南給我外公治療。」
「有說何時回來嗎?」他有些擔心自己出國前見不到她,無法向她道歉。
第4章(2)
梁競星聳肩搖頭,「不清楚,得看我外公的意思,不過至少要住蚌兩三天吧。」
「兩、三天……」趙旭杰沉思了下,才說︰「三哥,要不你這兩天陪我下台南看一下珩星吧。」
「下台南?大麻煩了吧,你等她回來就好啦。」
「我想在出國留學前見見珩星,跟她把誤會解開。」不見見她,他總覺得無法放心出國。
「你要出國了?」
「嗯,星期日下午三點的飛機,才想三哥這兩天抽空陪我去一趟南部。」
「既然是這樣,當然沒……」
一陣和弦樂響起,打斷了梁競星的話。
「三哥抱歉,我接一下電話。」趙旭杰不好意思的接起電話,「……喂,什麼事,我正在談……什麼?!」
說沒兩句話,趙旭杰的臉色忽然大變,他眉頭深鎖,語氣凝重,這讓梁競星不由得眯起了眼,疑感的看著他。
「報警了沒……好,我知道了,我先過去看看……你別慌,我現在就過去。」
對方好像是女生?梁競星挑高一邊後頭,
「三哥,我現在有點急事需要馬上去處理,下台南的事情我晚點再用電話與你聯絡。」趙旭杰的神色顯得十分慌張。
「OK,沒問題。」
「那我先走了。」說完,趙旭杰一秒也沒多擔擱,在玄關客上球鞋就走人了。
一直到趙旭杰要出發的前一刻,他委托分析錄像帶的學長依舊沒有給他答案,然後這些天的突發事件也讓他忙得分身乏術,無暇跟梁競星南下看梁珩星。
他有想過打電話,但又覺得有些話電話里說不清楚,偏偏她待在台南的時間比預計久,結果最終無法在他出國前將兩人破損的友誼彌補好。
「阿杰,外婆不會上網,到那邊記得寫信回來給外婆,別打電話,太貴了,知道嗎。」外婆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叮囑。
趙旭杰拍拍外婆的肩膀,「外婆別難過,我不在的時候,您一個人不要太累。」
「放心吧,你外婆我的身體還很健朗,別擔心我這老人。」
一旁來送機的梁暮星將一個信封塞進趙旭杰手里,「阿杰,我已經聯絡我舊金山的朋友了,他會到機場接你們,房子那些他也都幫你安排好,不需要大擔心。」
「二哥這是……」他疑惑的模了模感覺有些厚的信封。
「是兄弟就別多說。」梁暮星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多帶些錢在身上準沒錯,不過記得要放好,知道嗎。」
「可是……」
「好了就這樣,時間不早了快進去,不管如何,你們兩人到國外一定要互相照應。」梁暮星抬眼瞄了一直站在趙旭杰身後的王雅築一眼。
他不知道阿杰的女友為何突然要跟阿杰一起出國,雖然他不是很認同,不過必要的囑咐還是忍不住提醒了。
「梁二哥你跟外婆都可以放心了,我和旭杰會互相照應的。」王雅築表面有禮的點頭附和,心底其實很想大笑。
她對自己說過不管用任何手段一定要跟著趙旭杰一同出國,如今她做到了,她終于可以完全擺月兌那個像蟑螂般讓人討厭的家庭,以及嗜賭如命、正盤算著將她賣給酒家的父親。
最完美的是,趙旭杰手頭上有了一筆錢供他們兩人花用不說,她也申請上一所大學,還從豬頭小開那騙了一筆錢來付學費。
「好了,快進去吧,阿杰,我看珩星她是不會來了,再不進去會耽誤到登機時間,先進去吧。」梁暮星又拍了下趙旭杰的肩膀催促他趕緊進去。
聞言,趙旭杰有些落寞的點點頭。
梁二哥在送他們到機場的路上就跟他說了,梁大哥如果勸得動珩星,便會載珩星從台南趕到機場來送他,讓他們把誤會解開,可惜到了最後一刻他還是沒能見到她的人,帶著誤會離開讓他深感遺憾又無奈,偏偏這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雅築,走了。」趙旭杰又望了身後一眼,接著暗吁口氣,壓抑下盤旋心頭的愁悵,他跟外婆及梁暮星揮了下手,背著手提行李邁步走去。
在趙旭杰剛通過關口往登機室走去時,手扶梯上出現一男一女,女的手上還拄著拐杖、神色匆匆的往出境通關口四處張望。
梁珩星暗嘆一口氣,北上的高速公路上發生嚴重車禍,讓他們堵車堵了近三個鐘頭,一疏通,大哥便一路超車超速地將她送到機場,但這會兒已沒見到他的人,看來還是晚了一步。
正要扶著趙女乃女乃離開的梁暮星發現了他們,朝他們揮了下手叫喚,「大哥,珩星。」
一見到自己二哥,梁珩星便趕緊問道︰「二哥,阿杰呢?」
梁暮星指了指通關處,「你們來得太慢了,時間已經不能再拖,阿杰跟王雅築剛才已經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