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憂。」許梅梅一看她被眾人包圍,眯了下眼,不悅地喚了她一聲,把她叫到身邊後,小聲地說︰「我們再聊,我先回去工作,別忘記我們八點的晚餐約會喔。」
「喔。」錢莫憂朝她揮揮手,不知道她干嘛要那麼神秘兮兮。
「那你跟紀明仁還有許梅梅是怎麼一回事?听說紀明仁跟同事說,你和梅梅都喜歡他?」美編扯著她手臂猛追問道。
「紀明仁和許梅梅的事,你們自己問她吧。」錢莫憂可不想多攬事情上身。
「他們不可能在一起吧?梅梅沒交過那種不開百萬名車、家里沒有兩棟房子以上的男友。」內容簡介︰朱紅說道。
「真的假的?」錢莫憂睜大眼,發現她還真是不知道梅梅的這一面。「她是家里經濟支柱,可能覺得男友有錢比較有安全感吧。」
「一邊買幾萬塊的名牌包,一邊喊窮,誰相信啊。」被許梅梅拒絕過的美術大莊沒好氣地說。
「可能都是別人送的。」錢莫憂這才想起許梅梅在穿著打扮方面,用的確實都不是一般上班族能買得起的名品。
「總之,你別認為她當你是好朋友,就傻傻地她說什麼你都相信。」內容簡介︰朱紅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還有,听我這個過來人一句勸。遠距離戀愛有風險,能抓住冷昊有個名分,才不會分手後什麼都落空。」
錢莫憂點頭,走回座位前,原本該專心開始工作的。
但是內容簡介︰的話讓她坐立難安了起來。她是沒想要抓住什麼名分,但她忘了冷昊遲早都是要回法國的啊,到時候他們難道一年只見一、兩次面嗎?
她會想死他的!
鈴鈴鈴……
錢莫憂一把抓起手機,一看到來電顯示號碼是冷昊,馬上就開心地應道︰「喂。」
「下班了嗎?」冷昊問道。
「當然還沒,而且……」錢莫憂壓低聲音,忍不住八卦了一下。「剛才有人說我腳踏你和紀明仁兩條船。」
「笨蛋才相信。」附帶一聲冷哼。
「對啊,我一看就知道很純情。」她說。
「你是笨到不可能做那種事。而且,我和紀明仁是不同的人,把我們同樣比喻成船根本就是胡來。如果他是船,我應該就是宇宙飛船。」冷昊說。
「你真的好謙虛啊。」錢莫憂翻了個白眼,嘖嘖稱奇地說。
「廢話少說,我想你,快點給我過來。」冷昊命令道。
第17章(2)
錢莫憂嘴角不停往上,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雖然她實在覺得冷昊好可惡,專說這種甜言蜜語打得她兵敗如山倒。
「下班後再去找你。啊,不行,下班後我有事。」錢莫憂听見冷昊在電話那頭的咆哮,很快地說了下許梅梅的事。「我覺得她不對勁,所以想去把事情弄清楚。不然,你載我去,好嗎?」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我相處久了,腦袋總算也有聰明的時候了。」冷昊滿意地說。
「厚臉皮。」
「這是有自信。好了,晚上見。」
錢莫憂還來不及說半句,冷昊已經啪地一聲掛上電話。
「下次真該有人教教他什麼叫做電話禮貌。」錢莫憂咕噥地說。
鈴鈴鈴……
錢莫憂很快接起手機,還沒說話,冷昊那邊已經扔來一句--
「你記得看看護照過期了沒?不要耽誤我們回法國的時間。」
啪!電話再度被掛斷。
錢莫憂茫然地抓著手機,她何時答應要跟他回法國了?她在台灣還有工作啊!
然而,要她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她一定會哭出來的。
她這人一旦喜歡上,就會想見面、想擁抱、想兩個人依偎啊。她知道自己不成熟,但她就是這副德行啊。
然則,要她拋下台灣的一切,跟著他一塊兒到法國,她又沒有那種勇氣啊。
早知道當初就不跟冷昊談戀愛了。
錢莫憂叩地一聲趴向桌子,突然覺得不談戀愛的日子真是舒服又自在極了。只是,沒有了冷昊--
她的生活就一點也不刺激了啊!
稍晚,錢莫憂和冷昊同坐在車子後座里,剛跟他解釋完她必須一個人進去的原因--許梅梅若是有什麼詭計,見冷昊也在場,怎麼可能使出來。
「我保證很快就出來。」她仰望臉黑到可以擰出墨汁的冷昊,撒嬌地扯扯他的手臂說道。
始終沒有好臉色的冷昊,瞪她一眼後說道︰「快?明明知道有狀況,還硬是要進去。萬一她一進去就拿刀砍你十八刀,你確實是會死得很快。」
錢莫憂嘴角抽搐了兩下,猛戳著手臂上被他嚇出來的雞皮疙瘩。
「不會有那種事的,我只進去十分鐘,問清楚一切就出來啦。」她裝可愛,用女圭女圭音說話。
「平常只有聲音能听,裝那什麼鬼聲音。」冷昊打了下她的頭。
「那我走嘍。」她說。
「等一下。」他拿出一個上頭印著她畫的大眼女圭女圭圖案的圓形別針別在她的背包上,然後打開手邊一台小型熒幕顯示器。「這別針里頭裝了針孔攝影機,我已經測試過了。我待會兒在外頭監看,你一有事,我就進去。」
「針孔攝影機!你會不會太專業?你什麼時候去安裝這個東西的?」她睜大眼,不可思議地說道。
「你下午提到情況有詭異時,我就已經叫大為去準備了。」冷昊雙臂交握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錢莫憂看他裝備齊全,一副狗仔模樣,不由得懷疑地看向他問道︰「你該不會一直想當偵探吧?」
「是又怎麼樣?」他一挑眉。
「很高興我的事能夠娛樂到你。」她說。
「不然,我干嘛和你在一起?」他奇怪地瞥她一眼。
錢莫憂瞪他一眼,真的很想咬他一口,最好咬到他慘叫出聲。
「好了,要去快去。」冷昊摟過她的腰,在她唇間印下一吻。「小心,別傷到自己。」
錢莫憂還來不及感動就被推出車門,車子倏地往前開到路旁停下。
她好笑又好氣地轉身往前走,開始懷疑冷昊說甜言蜜語時是不是會害羞,不然干嘛每次都說得來匆匆去匆匆的。
錢莫憂走到許梅梅住的五層樓公寓一樓時,一個約莫六十歲的太太同時要進門。
「你找誰?」穿著花衣、頭發燙得很鬈的胖太太問道。
「許梅梅。」
「順道告訴她,房租我已經寬限她三個月了,再不繳,就給我搬出去。我也是靠這房租過日子的人。你看她身上背的那些名牌包,賣個一、兩個就可以付……」
錢莫憂被房東太太纏住說了五分鐘的話,才有法子繼續往上走。
她記得她之前借過五萬塊給梅梅了啊,怎麼沒付房租三個月了呢?梅梅的錢究竟都用到哪兒去了?
錢莫憂皺著眉氣喘吁吁爬上五樓,來應門的是面容憔悴的紀明仁。
「媽啊,你還好吧?」錢莫憂月兌口說道。
「不好。」紀明仁把她帶了進來,垂頭喪氣地說︰「我今天都在籌錢。」
「籌錢?」怎麼許梅梅的事都跟錢有關。
「梅梅找你來也是為了商量這件事。很丟人的事……」紀明仁頭發蓬亂,襯衫也被抓縐了,整個人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莫憂,你來了,先坐下喝可樂吧,披薩才剛到呢。」許梅梅笑著從廚房拿出杯子、紙巾,笑容輕松地說道。
錢莫憂在離門邊最近的沙發坐下,把背包擺在身邊,不安地看著這兩人截然不同的神色。
「我剛才喝了兩杯可樂,現在不餓。」紀明仁說。
「我不渴。」錢莫憂說。
「你們還真是有默契。」許梅梅替他們倒了可樂,笑著把披薩推到他們面前。「我們邊吃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