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關德雷一听那句妹夫,眉眼全笑眯了起來。
錢莫憂打開大門,朝妹妹眨眨眼。「記得用,我還不想那麼快當阿姨喔。」
「姊!」
錢莫憂在妹妹大叫聲中,笑著關上了大門。
鈴鈴鈴……
錢莫憂的手機鈴聲突然大響。
「喂。」站在樓梯邊的錢莫憂抓起手機,笑著應答。
「你跑到哪里去了?」
錢莫憂下樓梯的腳步瞬時中止,她睜大眼,听出是冷昊的聲音。
「你哪位?」錢莫憂怒火頓時中燒地說。
「我餓了。」
「關我屁事。」錢莫憂掛他電話,低頭一看手表--
他在十一點打來說他餓了,是想她沖過去賞他兩記爆栗嗎?
她把電話關成靜音。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手機拚命地震動著,每一通電話甚至間隔不到一秒。
錢莫憂牙根一咬,干脆關機。
這樣看那個霸王如何對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門都沒有!
第10章(1)
錢莫憂離開後,關德雷抱著錢莫愁坐在他腿上。
錢莫愁攬著他的頸子,定定看著他,就連眨眼次數都自動拉長。
「你姊姊很活潑。」他說。
「她從小就是我們家的開心果。」
「那你呢?」
「一個跟著她吃香喝辣、幫忙調皮搗蛋的小苞班。」她笑著說。
「現在倒有幾分調皮味道。初見你時,像一抹幽魂。」他撫著她的臉龐,心疼地說。
他的話讓她的心一驚,強擠出一抹笑容,因為還不想對他提起關博文的事。
「因為晝伏夜出,又寫恐怖小說,相由心生,寫久了自然也和它們有些雷同吧。你初初見我,沒被嚇跑,算是勇氣可嘉。」她說。
他沒接話,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等到你想說真正的原因時,再告訴我。」他懂她的苦,因為他有更難開口的苦衷。
她捂著發痛的心,驀地把臉埋到他的胸前,連呼吸都變得細碎了。
「我想你。」
「為什麼不在電話里告訴我?」她從不主動打電話給他,和他通話時,也不特別熱絡,老是三兩句便要結束。
她的眼眶泛紅,啞聲說︰「因為我不敢想。」
他笑著吻去她的淚水,眷戀地輕啄著她的唇。「不枉費我回台灣這一趟。」
「但我還沒做好嫁人的準備。」她咬了下唇,心跳還是好快、還是覺得這一切好不真實。
「我給你時間,我只是希望你陪在我身邊。」他說。
「怎麼不是你陪在我身邊?」她嘟了下唇,在他面前便是不自覺的小女兒嬌態。
他的拇指撫著她的粉頰,想著以往的她,只是一張張的照片。如今她的笑、她的柔軟、她的一切,都已經烙進他的體膚里。
「你舍得我美國台灣兩邊跑,累壞我嗎?到時心疼的還不是你嗎?」
「你說起肉麻話都不會起雞皮疙瘩?」她坐起身低呼,揉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他把她拉回懷里,大掌輕撫著她的手臂。
灼熱大掌緩去了她的雞皮疙瘩,卻引來更多興奮的輕顫。
「肉麻嗎?要不要我拿你小說里的句子來念一段?」他說。
「可惡。」她捶他一拳。
「你家人不會反對嗎?」
「要娶你的是我。」他淡淡說道。
「他們是怎麼樣的人?」
「我媽十年前就過世了,我爸是大學教授,現在已經退休了。幾年前,我弟弟過世,我爸打擊很大,所以這幾年都住在歐洲,以免觸景傷情。」他說。
她望著他平靜的臉龐,不自覺地揪住他的衣襟。因為知道要擁有這樣一張無風無波的面容,背後要走過多少失眠的夜和淚水。
「我很遺憾。」錢莫愁低呼出聲,用力地摟著他的頸子,把臉埋入其間。
他感覺到她的淚水流過他的頸子,他挑起她的臉龐,只見她竟已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哭什麼?」
「心里難受。」她把臉埋到他的胸前,聲音還斷斷續續地抽噎著。「為什麼死亡總來得這麼讓人措手不及?」
「所以,東方人說‘無常’。所以,當我發現我不能沒有你的時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快快帶到身邊。」他握住她的肩膀,渾然不覺自己的手指正用力地陷入她的肩膀。「所以,不許你離開我。」
錢莫愁看著他著急的眼神,她拉下他的手,分別在上頭印下一吻。「我不離開你。」
必德雷撫著她的發,滿意地笑了。
他的大掌扣住她的頸子,低頭便是一個灼熱的長吻。
「啊……」她低低出聲,因為他突然橫抱起了她。
「房間在哪兒?」他嗄聲問道,眼神露骨得讓她把臉埋入他的胸前。
「你……應該先去睡覺。」她聲若蚊蚋地說。
「做完了就睡。」他咬著她耳朵說道,眼神卻閃過一絲狡獪。
錢莫愁紅著臉抬頭一指,攬住他的頸子,也就由著他了。
誰知道--他竟騙人。
這一場纏綿無止無盡,他整個夜里根本沒睡。
最後,還是她體力不支,再不堪那讓人失魂的歡愛,倦極地求饒,他才縱情了最後一回,而後攬著半睡的她,一同沉沉入睡。
清晨時分,還有時差的關德雷起身走到客廳,打開電腦上線。
當。
電腦SKYPE的訊息在同時傳送過來--
--你還要在台灣待多久?我過兩天就回美國了。
「大後天飛機回美國。」關德雷飛快地打字道,濃眉卻皺了起來。
--你到底在做什麼?之前突然飛回台灣,說要視察公司。結果,出現在公司的人是我,你飛回了美國。然後,現在又倏地跑回台灣。
「我愛上了一個女人,準備帶她一塊兒回美國。」
--這種事你也瞞我,有沒有把我當成兄弟?
「這不就告訴你了嗎?」
--她是什麼類型的女人?竟然有法子讓你這個工作狂轉性,不簡單。說說她的樣子、做什麼的?
必德雷的眉頭鎖得更緊,沉吟了一會兒後,才在鍵盤上敲下--
「你看過她了。」
--誰?
「錢莫愁。」
訊息那方沉默了許久。
--我撥電話給你。
「她在睡覺,我不想吵到她。」
--不想吵到她!你知道你和她在一起,世界都會顛倒過來了嗎?你考慮過你爸爸的心情嗎?
「她是無辜的,這些年她比誰都苦。」
--我知道。但是失去親人摯友的痛,我們難道比她少受嗎?全世界有那麼多女人可以挑,怎麼就偏偏找中一個最不容易被你家人接受的……
「博文臨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所以,你派人盯了她三年,盯到日久生情嗎?
「也許吧。總之,我和她相處很自然。」
--那是因為你對她的一切都很清楚。
「可是她對我的一切並不清楚,但她和我在一起時,卻自然得像是老夫老妻一樣。」
電腦那頭傳來一串髒話。
--等你回來再談。你不要做傻事。
「我不會做傻事,我就是要她。」
必德雷切斷通訊,啪地一聲關上電腦,再沒什麼心情去管什麼廣告新點子了。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
他會守護著莫愁,不管別人怎麼說,他和她一定會幸福!
星期天凌晨三點半,錢莫憂從一張掛著白紗薄幔的床上醒來,一臉茫然地瞪著身邊那個正攬著她的腰酣睡中的男人--
冷昊。
她怎麼會在這里?
昨晚,她開車從莫愁那里回到家,才盥洗完畢,躺在床上呈現半入眠狀態時,有人按了對講機,對講熒幕里一臉凶神惡煞的冷昊正站在樓下。
她原本不想下去的,但站在冷昊身邊的總監和許梅梅一臉不安的模樣,讓她不得不下樓。
她目瞪口呆地站到他們面前,听見平時會拿鉛筆射人的總監好聲好氣地對她說︰「明天在日月潭有一場攝影,冷先生堅持你要隨行。公司為了體諒你假日加班的辛勞,特地放你一周的公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