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下節課是體育課,而且馬上就要上課了!這個時候叫她去?搞什麼啊?「對,還有,你不用擔心上課的問題,我已經幫你向老師請假了。」男生似乎早有準備,連假都已經請好。輕輕給了他一個微笑,借以掩飾心中的不快。
霸道的行徑,也不過問她,就直接按自己的意思去做。這樣的人,會是誰?「我知道了。待會兒就去。」
很好,倒是挑起她的好奇心了。今天若是見不到那人的廬山真面目,或許還會換她去約人。不過在那之前……眼角掃過縮在一邊的小老鼠,「把我的話記在心里,可不要忘了。」
「嗯、嗯嗯。」小老鼠不住地點頭,乖乖地用敬畏的眼神恭送她的離開。直到不見左千夜的背影,原圈圈才敢吐出憋了老久的氣。
呼!罷剛的千夜變得好可怕啊!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雖然知道她真正的個性並不若大家面前的那般文靜可人,但是……好像也相差太多了吧?
想起聞隸書對待她的態度,原圈圈靈敏的記者嗅覺發揮功效。
難道聞隸書一直都是知道千夜的真正個性是如何的?而千夜呢?
是不是只有在聞隸書的面前才不會假裝文靜?月兌下保護色?聞隸書是否也是一樣呢?那兩個人……只有在彼此面前才不用偽裝,才能顯露真正的自己,他們有沒有發覺,只有對方,才是自己能夠放松的歸處呢?唉,要等到那天,似乎還要好久吧!
因為那兩個人,不是普通的遲鈍啊!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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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後的天空,常常會出現一場狂暴的陣雨,從四面八方招來的烏黑雲朵,掩藏了烈陽歡笑的臉。巨大的雲團籠罩著奧汀學院的上方,黑雲泛著金邊,告知人們陽光已被囚禁。悶悶的雷聲似乎是烈陽的怒吼,又似乎是它的哭喊。這是暴雨的前兆。
左千夜踏著輕輕的腳步,回到空無一人的教室。撤下靜柔外表的她,已完全變成那個叛逆不羈的女孩。令人心驚的鬼魅之感。
窗外的天空已像黃昏,無人的教室一片陰暗。簾後的少年背對著她,雙手環胸,看著遙遠的天空盡頭。他頎長的身材比例完美,柔軟的頭發隨著清風的拂入蕩動在耳邊,秀雅而冷淡的側面,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歐陽睦……」
竟然是他。
輕微的聲響讓少年回過頭來,看到自己想見的人,緊抿的薄唇向上勾起好看的弧度,「你來了。」「你找我什麼事?」毫不客氣地單刀直入,明顯她不想在他的身上浪費時間。少年還是抱持著笑容,卻透露了淡淡苦澀,「你竟然把我忘記。」
他指控她。
她緩步走到窗的另一邊,不自覺地搜尋操場上的每個身影,「我們並沒見過面吧?哪來的忘記之說。」跑道上的優雅王子依舊被眾多愛慕者包圍,怕是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她輕咬下唇,未及遮掩的眼閃過妒忌之色。少年當然看到少女的目光投向何方,唇間輕輕溢出的嘆息,是怨嘆自己沒有及早地出現。「你騙得了他,卻是騙不了我。」高大的身軀擋在她的前方,歐陽睦霸佔的一覽無遺。似乎要為了配合窗外陰沉的天,教室中的空氣緊繃地像是一根擴張到極點的弦,輕觸一下,就會立即繃斷。「歐陽睦,你少胡亂說話。「她抬頭瞪他,忽然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淡淡香味,「男人還噴香水,離我遠一點!」伸手將他推到安全距離,她納悶自己好像在哪里聞到過這種味道。不過……是在哪里呢?手指接觸到少年寬廣的胸膛,溫暖的體溫從指尖流竄,撥動了她腦海中的某一根弦。轉頭撇眼看他,正一瞬不瞬看著她的黑眸專注地叫人感到莫名的恐慌,「你少用這種眼神看人。」沖口而出的話要收回已是太遲,她懊惱自己的不經思考。
歐陽睦輕笑,「我的眼神對你而言是壓力嗎?」若是她能在乎他,該有多好。那家伙怎麼會變得那麼溫柔?前幾次可是狂妄到令人受不了的地步呢!他搞什麼把戲啊?左千夜狐疑地瞅他,「歐陽睦,你到底想要干嘛?」
少年的腳步在不注意之間悄悄移動,少女沒有發現,依舊被他的改變攪得昏頭轉向。「很簡單,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他雙手環胸,黑眸停留在她紅艷欲滴的唇上,「你必須做出你的選擇。」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左千夜猛地往後退了一大步,撫了撫開始抗議的雞皮疙瘩,「你你你,你的話我有听沒有懂。」什麼叫做她必須做出選擇?真是鴨子听雷,完全茫然。
「裝傻?」歐陽睦的臉沒有正常幾分鐘,又開始流露不懷好意的味道,「對我沒用。」被她逃了一次又一次,再笨的人也會知道她每個會使出的伎倆。那個人看來已是氣到極點,所以才會消失醉人的溫柔。不過若是那樣對他反而有利,她是他的。這次,那個人奪不走。
「我哪有裝傻。」嘴角微微抽搐,她的耐心又要拋到九霄雲外,「是你自己說話顛三倒四。」人逢晦星倒霉透,擁有一個多事之夏,她是不是可以怪罪那個會走路的禮儀教科書呢?歐陽睦眯眼,到現在還算安分的手有些蠢蠢欲動——想要掐死她的沖動。「你說什麼?」
「你自己說話……」她往後再退一步。
「怎樣?」濃濃的威脅感。
快縮到角落了,但是她仍是不怕死的開口,「是你說話顛三倒四。我不認識你,你最好就此結束對我的惡作劇。你要找聞隸書的麻煩你請自便,但是不要涉及到我。我沒心思當你們之間的犧牲品!」听完她長長的獨白,歐陽睦這次真的是無法再擺出好臉色,「左千夜,你以為我是為了和他的恩怨才來和你說這些的嗎?」她頂嘴,嘲諷味十足,「我哪會知道你們這些風雲人物的想法,我只是區區一介平凡小女子。和你們的特殊思想豈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他的牙齒快要有崩裂的跡象,「我對你說的話句句都是認真的。」
「但是我听不懂,所以你說了也是白說。」她掏掏耳朵,翻了個不大不小卻正好給他看到的白眼。她絕對是一個顧左右而言他的高手,和她好好說根本就是奢望!歐陽睦開始考慮動用強制力的可能性。鈴——下課鈴選擇在此時響起,寂靜的教學樓開始喧嘩起來,左千夜咧開大大的笑容,對他甜蜜說道,「下課了。」他在她的笑臉中迷失,「如何?」
「你可以走了。」她向著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迫不及待地想要送客。
握著的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他緩緩吐字,「好。」
看來和她好好說是沒有用的,只有另想辦法,然當他見到她愉快離去的步伐,心里就不甘願。門外的腳步聲越離越近,隱隱听到有人在喊某人的名字。
「左千夜!」
哪有毫無收獲的道理,用平常的語氣喚她的名,在她不解回頭的剎那,他故技重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擁入懷中。從門外的角度看來,就像是在擁吻一樣。她呆愣原地,未及反應。
門外的腳步在瞬間停止,傳來尖細而瑣碎的輕呼,像慢動作一樣,她回頭。聞隸書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面無表情。
她的心髒劇烈跳動。
歐陽睦埋首她的發間,露出勝利的笑容。